第4章 小鬼当家
“宝贝们，妈妈走后你们要把家里的门锁好，谁敲都不要开好吗？”
“若是遇到问题，不管是大是小，你们都要打我手机，如果没有打通，那就报警。”
“我今天约的剧院比较多，中午不会回来，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三明治，它就在餐厅，你们不要进厨房，不要动火动电，妈妈爱你们，Okay？”
翌日上午，九点，薇薇安和宝贝女儿们不舍道别。
随着家门的合上、发动机的响起和远离，将视线从猫眼那收回的凯瑟琳也冲着老妹比划出了一个OK的手势，下一秒，得到信号的伊莎贝拉掉头就走，回房更衣。
既然是去面试，那自然要穿的正式一点。
因此伊莎贝拉选了一条素雅的白裙子，一双同色系小皮鞋，并将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
呃……
大人头就不用梳了。
毕竟她演不了德拉科·拽哥·马尔福，因此也就不用去搞什么展露发际线的大背头了。
任由微卷的秀发自然披下，在手上套个三丽鸥的发绳以防万一。
拎上挎包快步下楼，和老姐汇合。
瓷娃娃一般的伊莎贝拉令凯瑟琳有些失神，讲真，这一刻的她有些后悔，去HP剧组寻觅工作是件大事，她们应该和老妈开诚布公的明说的。
昨天觉得Ok，那可能是情绪到了，冷静一晚心情平复后，忐忑之情便又继续上涌了。
可就在凯瑟琳思索着是不是要纠错时，已经蹿出家门的伊莎贝拉正趴在门框那喊她。
“噗呲噗呲。”
“凯莎？”
“GoGoGo——”
“老妈说中午不会回来但没说下午几点回来，所以稳妥起见，我们要在下午三点前办完一切，现在已经九点多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因此别傻站着了，嗯哼？”
条理清晰的催促最终还是让凯瑟琳的右脑战胜了左脑。
拿起雨具，走出家门，随着一声砰响，冒险开始啦~
《哈利·波特》的选角工作已经持续数月了，据说到目前为止，选角团队已经在全英境内筛选了超过两万名的儿童，因为这个IP很重要，所以华纳都是直接去各个学校扫楼的，试镜点都是临时设立用完就拆的，追寻起来比较的麻烦。
因此，今日，伊莎贝拉她们的目标便是伦敦郊外的华纳驻地，利维斯登电影制片厂。
而从伦敦市中心前往利维斯登……
走公共交通最安全。
离家后，伊莎贝拉便和凯瑟琳登上了一辆巴士，付出两英镑，摇摇晃摇十分钟，两人便抵达了尤斯顿站，买上前往沃特福德的车票，在候车大厅里小等半个小时，当时间来到上午十点后，她们终于乘上了黑漆漆的圆头火车。
呜呜呜的汽笛一响，哐哐哐的声音顿时出现。
这种老式的蒸汽火车伊莎贝拉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坐过了，再次尝试，颇为怀念。
当然了，怀念归怀念，设施的陈旧她还是想要吐槽的。
带英好歹是个老牌的发达国家啊！可火车的座椅怎么还是那种一百年前调整不了的老式货啊？最离谱的是，就这种座位一张票都要九英镑，这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伊莎贝拉心有牢骚，而凯瑟琳则是满眼的惊讶。
昨天，伊莎贝拉和她说，要她陪着出门时，凯瑟琳以为伊莎贝拉是让自己在前面带路。
但今天……
“伊莎，你是不是关注HP很久了？”
“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们该怎么走？”
“噢~你说这个啊？你猜？”
伊莎贝拉笑而不语。
在确定要毛遂自荐后，伊莎贝拉便用起了家里的电脑。
世纪之交的互联网的确没有未来发达，但在欧美地界上，基础信息已经登上了网络。
上了下雅虎英国，翻了下出行版块，简单筛选，自主结合，路线便能确定了。
伊莎贝拉没有正面回答，但话语里的俏皮在凯瑟琳的眼里那就是回答了一切，看着趴在车窗上眺望风景的妹妹，凯瑟琳的心绪有些复杂。
父亲离世后，她以为自己长大了，因为她有意识的想要帮老妈分担压力了，但和看起来不着调但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的妹妹比，她又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幼稚的。
抿了抿唇，她道：“所以你有目标了？”
“当然。”
“谁？”
“还能有谁？小海狸啊！”
伊莎贝拉没有回头，盛夏，伦敦周边的翠绿还是蛮好看的。
“要演就演最好的，不是吗？”
“所以我的目标只会是赫敏，赫敏·格兰杰。”
充满自信的话语听乐了凯瑟琳。
放下心中遗憾，凝视妹妹背影，凯瑟琳好奇的道：“伊莎，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信心，你从来就没有演过戏，而HP那边……很多有经验的演员都被筛了……”
若是从演艺产业专业培养的角度看世界，全球，只有日本会对儿童演员进行系统化规范化的培养。在那边，经过了专业培养的小演员叫子役。
但，这并不是说其他国家就没有儿童演员了，像英国，舞台剧、歌剧那就是培养儿童演员的主要渠道，这里，儿童出演的剧目也有专门的称呼，那是Child play，儿童剧。
伊莎贝拉的老妈其实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未来的影帝小雀斑也是Child play里的一员。他未成年时演的《雾都孤儿》《动物方舟》那都是儿童剧。
所以，HP选角开始后，最先去面试的其实都是专业的孩子，而当HP选了半年都没选到合适的人选时，这其实就已经意味着所有专业的孩子‘都’阵亡了。
专业的都不行，那非专业的怎么看都够呛。
但……
伊莎贝拉不这么觉得。
“亲爱的，有经验的不行不代表没经验的一定不行，当然，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不行，那就算他行最后也一定会不行，因为他不自信。”
伊莎贝拉收回身子，笑盈盈的望着姐姐。
“所以，当我需要小海狸时，我就会坚定的认为她一定会是我的。”
“当然，信心不能当饭吃，你问我到底哪来的自信？呃……我昨天给你的报纸你看完了吧？HP项目组已经在闹内讧了，华纳觉得选角不能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了……”
昨日的报纸标题很夸张，但内容更夸张，英国媒体表示，HP项目组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因为HP的选角导演苏茜·菲吉斯在7月11日向华纳正式递交了辞呈。
这意味着剧组内部的矛盾已经无法遮掩了。
至于剧组为什么会分裂？
这事英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J.K.罗琳是英国人，当她笔下的故事就发生在英国时，她便想要打造全英班底的HP。
苏茜·菲吉斯也是英国人，并且是英国非常有名的选角导演。因此，HP立项后，罗琳便邀请苏茜加入剧组，希望对方能帮助自己在全英境内寻找合适的小演员。
影片的导演克里斯·哥伦布则是美国人，他想推同为美国人的海利·奥斯蒙特演哈利·波特，缘由也简单，现在只要是个正常人那都能看得出HP的优秀，知道它会是一个史诗级的大饼，这种项目是可遇不可求的，既然出现了，为什么不紧着自己人呢？
哥伦布觉得事情可以谈，但罗琳不想和他谈，而罗琳不给哥伦布面子，那哥伦布也就冲着罗琳摆了脸子，过去几个月里，代表罗琳的苏茜选出来的演员全都被哥伦布毙了。
哥伦布和罗琳之间的战斗华纳其实知道的，并且他们选择了坐山观虎斗，因为他们也不想打造全英班底的HP，他们也想全权掌控整个项目，往里面塞自己人。
但当选角导演苏茜撂挑子不干，把矛盾挑明后，华纳就必须下场调停了。
因为华纳已经答应过罗琳要用全英班底的，而为了把HP留在国内，英国议会现在都已经在讨论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里的雇佣工时了，想把未成年的每日工作时长从法律允许的两个小时增加到四个小时，以便华纳更好的拍摄。
然后，你华纳现在突然跳出来说，噢抱歉，我们要用美国人来演哈利·波特？
带英是拉了，但在拉的带英也不是华纳得罪得起的。
“凯莎，我昨天给你的那张报纸里写了，华纳要求剧组在十月前正式开机。虽然华纳什么都没说，但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将不再支持克里斯·哥伦布，转而全力支持罗琳阿姨，当整个项目距离正式开拍都没有五十天时，选角工作必然是无序混乱的。”
“他们一乱，严苛的标准还存在吗？”
“以前，他们追求的可能是A+，现在，A-或者B+都Okay？”
“So……我在这个时候自信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伊莎贝拉朝着老姐眨了眨眼。
她坐的位置靠东，斜射而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映的闪闪发光。
在这一刻，凯瑟琳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妹妹的脑袋上好像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在那儿得意地抖啊抖。
“Okay，就算你分析的全对，但你所有的分析也是基于媒体的报道来做的。”
“而老爹说过，媒体的嘴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所以，你的推测可能因为消息源的错误而直接坍塌。”
凯瑟琳有些佩服妹妹了，但看在面子的份上，她还不想投。
如此情形让伊莎贝拉笑眯了眼，脑袋微偏，可爱的道：“那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就赌我分析的对不对。”
“怎么赌。”
“如果我说错了，未来老妈要是追究起今天的偷跑，我一人承担，可如果我说对了，那演戏的事情就是你的主意，是你怂恿我来试镜的。”
“你这种赌注有什么意义啊？我们谁承担责任老妈都会伤心啊。”
“噢，你不敢赌啊，行，我知道你承认我优秀了。”
“成交。”
凯瑟琳不纠结了，毫不犹豫的答应。
伊莎贝拉则眉眼带笑，将目光重新投向车外。
尤斯顿距离沃特福德其实并不远，坐火车几十分钟就到了。
下车后，两人再次登上大巴，又是一阵晃晃摇摇，利维斯登终于出现。
未来的这里是哈迷的圣地，HP就是在这儿拍的，但当下尚未成名的利维斯登还很朴素，从外面看起来和普通工厂没啥区别，铁丝网筑成围墙，栅栏式的大门紧紧合起。
你只能通过缝隙朝着安保招手。
向看门的大爷道明来意，对方一听是来面试的，顿时就有些诧异，因为他今天没有接到剧组的通知。但在听到纯正的CRP后，他还是果断的拉开了大门，给剧组那边去了电话。
沟通一二，说明情况，一刻钟不到，一辆接驳小车便从厂区里开了出来。
“你们跟着他去就行了，他会把你们送到的。”
“谢谢。”
登车，启程。
随着车辆的深入，制片厂里的一方小世界也终于显现。
怎么形容呢？
可能是在为接下来的拍摄做准备？这里面的车辆人流那叫一个络绎不绝，几乎所有人都穿着反光背心带着安全帽，那阵仗和工地一模一样，尘土飞扬。
虽然外面很脏，但伊莎贝拉倒是看的很开心，因为景制的越齐，华纳就越不可能等。
景造好了机开不了？
那不就是网文大神投短剧，白白烧钱吗！
“我赢了。”
伊莎贝拉看了姐姐一眼。
“不要半场开香槟好吗？”
凯瑟琳还在死鸭子嘴硬。
伊莎贝拉笑而不语。
在等两人来到华纳的厂区办公室，还没下车呢，她们便瞧见有两名女性正聚在门口，其中年长的那一位背对着她们，和另一名说着话。
“杰西，很高兴你能来接替我的工作……在分别前，我想和你说，看在同为英国人的份上，我希望你能支持乔安妮，她的确不是演艺圈的人，但她绝对是一个正直优秀的英国人，因为她一直在为我们自己人谋求利益……”
清晰可辨的嘱托让伊莎贝拉再次望向老姐。
“Okay，是我喊你来的，全都是我的问题。”
凯瑟琳轻叹口气，认输认输。
这个世界上的乔安妮或许有很多，但华纳厂区里的乔安妮应该只有一个。
那就是J.K.罗琳。
“嘻嘻~”
伊莎贝拉乐了，凯瑟琳那委屈屈的模样还真可爱。
停下的接驳车也让两人回过了头，年长女性以为车子是来接自己的，于是便冲着另外一人挥了挥手，准备上车，但随着车门的打开，从车上下来的身影则让她本能眯眼。
“你们是谁？来试镜的？”她疑惑道。
但下一秒，瞧见伊莎贝拉的她又扬起笑容，撤回了所有问题。
抬起右手，冲着伊莎贝拉挥了挥，“Hello~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让我猜一猜，你来这儿应该是为了Harry Potter？”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J.K.罗琳的好友苏茜·菲吉斯，你可以叫我苏茜阿姨……”
“噢……苏茜阿姨你好……”
伊莎贝拉眼睛一亮，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我是伊莎贝拉·海伍德，认识你很高兴。”
——
备注：①《魔法石》导演克里斯·哥伦布和J.K.罗琳的矛盾在中文互联网上并没有，但国外当年很火的，相关报道我贴了一点，然后，这件事情属于各执一词，美国媒体极力否认，英国媒体说确有其事，并且双方当年都拿出了采访音频，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本书采用的是双方有矛盾。②海利·奥斯蒙特是被罗伯特·泽米吉斯发掘出来的，他是《阿甘正传》里阿甘的儿子。而泽米吉斯则是斯皮尔伯格的人，他出道作品《一亲芳泽》就是剧本递到了斯皮尔伯格手里，斯皮尔伯格觉得不错然后让环球投拍的，之后的《回到未来》也是一样。斯皮尔伯格最开始想拍HP，但罗琳不用奥斯蒙特，然后导演才换成了哥伦布。而哥伦布也是斯皮尔伯格的门徒，他写的剧本《小魔怪》被对方看中了，于是他便去了安培林，至此，《七宝奇谋》《少年福尔摩斯》等剧本斯皮尔伯格都让他写了，他生涯执导的第一部电影也是斯皮尔伯格帮找的。哥伦布和罗琳的矛盾说白了其实还是斯皮尔伯格觉得HP很不错，想往HP里塞自己人，然后罗琳不同意。③CRP是当代英国中上阶层的说话口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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