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破军悲鸣，太祖遗刻

东宫，书房之内。

“嗡嗡嗡——”

神兵“破军”那充满了暴戾与杀伐之气的悲鸣声依旧在持续，仿佛一头被囚禁了千年的凶兽在不甘地咆哮。

太子赵无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它按回剑架之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源于血脉的恐惧正从那剑身之上不断地传来，侵蚀着他的心神。

这是从未有过的景象。

“是……是顾长歌！”赵无极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敢置信。

“还有，秦若霜！”

他不是傻子。能让他的“破军”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普天之下，只有那另外两柄与它同源而生的神兵！

顾长歌与秦若霜，这两个他最想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竟……竟真的走到了一起！

而且，他们之间似乎还发生了某种他所不知道的可怕的质变！

“来人！”赵无极对着门外嘶声喝道，“去！给本宫查！立刻去查！顾长歌和秦若霜今天究竟在西山做了什么！”

……

在西山之巅的点将台上，龙吟虎啸之声逐渐平息，但那股由两柄神兵共鸣所产生的、无形的威压，却如同阴云一般，依旧笼罩着整个大营。

下方的五百神策军将士们，宛如雕塑一般，单膝跪地，他们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向那股强大的威压表示敬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对自家都尉的狂热崇拜，仿佛顾长歌就是他们心中的神明。

秦若霜站在点将台上，手中紧握着那柄还在微微震颤的“屠龙”剑，她的目光凝视着手中的剑身，仿佛能透过剑身看到那股无形的力量在流动。“屠龙”剑与“惊鸿”剑之间的共鸣，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这种震撼不仅仅来自于剑身的颤动，更来自于她内心深处的某种触动。

她怔怔地看着手中的“屠龙”剑，那剑身的震颤似乎在欢快地与“惊鸿”剑交流，这种交流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顾长歌身上，那双原本充满骄傲和战意的凤眸，此刻却只剩下了纯粹的求知与探索。

“你说的‘封印’……究竟是什么？”秦若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问题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挤出来的一般。

顾长歌看着她，缓缓松开了与她相握的手。随着他的动作，那股奇异的共鸣感也如同潮水一般，缓缓地从两人之间退去。

“封印不在剑上。”顾长歌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他的目光如同深潭一般，直直地盯着秦若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若霜的身体微微一震，她似乎没有想到顾长歌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她的目光紧盯着顾长歌，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而在，你的血脉里。”顾长歌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什么？”

“秦小姐，”顾长歌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你以为太祖皇帝当年赐下三柄神兵，真的只是为了奖赏功臣吗？”

“不。”

“他是在布一个跨越了数百年的惊天大局。”

“他将三位神将的传承，分别封印在了这三柄神兵之中。只有当三位神将的后人用自身的血脉与正确的功法，才能将其彻底唤醒！”

秦若霜彻底呆住了。

“那……那我……”

“你的先祖，‘武圣’关云，其传承便是那半部《青龙偃月诀》。”顾长歌淡然道，“你已经走在了正确的路上。但，还差最后一步。”

他伸出手指在秦若霜那柄厚重的“屠龙”剑的剑脊之上轻轻一点。

“嗡——”

一股蕴含着“人皇之气”的精纯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渡入了剑身之中。

“屠龙”剑猛然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而在秦若霜的脑海之中那半部《青龙偃月诀》的残缺功法，竟在这一刻被瞬间补全！无数关于刀法的玄奥至理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她的神魂！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威风凛凛、手持青龙偃月刀的红脸神将，正在九天之上演练着那足以劈开山河的无上刀法！

“这……这是……”

“这便是我送给盟友的第二份，见面礼。”顾长歌收回手指，风轻云淡地说道。

“完整的《青龙偃月诀》。”

秦若霜闭上双眼，细细地体悟着脑海中那磅礴的信息，良久才缓缓睁开。

她的眼中再无半分迷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彻大悟后的，通透与锋芒。

她对着顾长歌深深地作了一揖。

这一次是心悦诚服。

“顾兄。”她第一次改了称呼，“此等大恩，秦若霜没齿难忘。日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秦姑娘，客气了。”顾长歌坦然受了她这一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镇国公府这枚最重要的棋子才算真正地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不过，”顾长歌话锋一转，“我确实有件事需要秦姑娘以及镇国公大人，帮个小忙。”

“顾兄请讲。”

顾长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子殿下不是被陛下禁足于东宫了吗？”

“我听说，东宫之内藏有一卷前朝慕容氏的《苍狼拜月图》真迹。此图画工神妙，暗藏玄机。”

“我想，借来观摩几日。”

“另外……”他的眼中寒光一闪。

“我很好奇，当今的几位皇子之中，除了远在边疆、常年不归的五皇子，和缠绵病榻的七皇子之外。”

“究竟还有谁，会在沐浴更衣之时，特意避开所有人呢？”

秦若霜何其聪慧。

她瞬间便明白了顾长歌的意思。

一个是投石问路，试探太子与前朝余孽的关系。

另一个，则是要借镇国公府，这个唯一能相对自由地出入各位皇子府邸的“中立”势力之手，去验证那个关于“狼牙胎记”的惊天之秘！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兴奋与战意的笑容。

“我明白了。”

“此事交给我。”

当夜，一封由镇国公亲笔所书的信函与一封由秦若霜以切磋武艺为名写给太子赵无极的“战书”，一并送入了东宫之内。

而另一边，顾长歌则在神策军大营的密室之中展开了一张由“天罗”密探耗费了无数心血才绘制出的极其详尽的……

大夏皇宫内部结构图。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那座象征着天下至阴、母仪天下的坤宁宫之上。

也就是，当今皇后，卓氏一族的根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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