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演员”登场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
雁门关外，那股持续了数日的肃杀之气似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所打破。
大夏军营之内，旌旗攒动，兵甲铿锵。
数千名神策军将士，在萧长风的亲自率领下，押解着大批的粮草辎重，浩浩荡荡地开出了营地。
他们的任务是前往鹰愁涧方向与孟石的部队换防，并对战场进行更彻底的清扫。
队伍绵延数里，旌旗招展，看上去似乎与往日的调动并无二致。
然而，就在这支部队行至一处名为“断狼坡”的开阔地带时。
异变陡生！
“杀——！！！”
伴随着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在道路两侧的丘陵之后突然冲出了数千名骑兵！
这支骑兵虽然衣甲不整，士气也略显低迷。
但他们手中的弯刀，以及那股刻在骨子里的悍勇之气，却表明了他们的身份——正是那支本该被全歼的苍狼铁骑的残部！
为首的，正是那个本该被生擒的草原公主，阿史那云！
“不好！是蛮族余孽！他们竟然还有埋伏！”
萧长风“大惊失色”，他拔出环首刀，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全军戒备！结圆阵！保护粮草！快！！”
神策军的士兵们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慌乱地试图收缩阵型，将运送粮草的马车围在中央。
但他们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阿史那云率领的骑兵如同一群饿了数日的狼群。
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态，狠狠地撞进了神策军那尚未完全成型的阵线之中！
一场“遭遇战”瞬间爆发！
神策军的士兵们奋勇抵抗，手中的长枪与朴刀不断地与蛮族骑兵的弯刀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但他们面对的毕竟是去势正盛的骑兵。
在付出了数百人的“惨重伤亡”之后，神策军的防线被毫不留情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阿史那云一马当先，她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划过一道道冷冽的弧线。
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战无不胜的女武神。
她没有与萧长风缠斗，而是带领着最精锐的部下冲向了那数十辆装满了粮草的马车。
“撤！快撤！！”
萧长风看着防线被破，粮草被劫，气得“暴跳如雷”。
一边指挥部队“拼死”抵抗，一边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最终，在又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之后。
萧长风率领着“溃败”的神策军，狼狈不堪地朝着雁门关的方向“逃”了回去。
而阿史那云，则在身后留下了一阵嚣张的大笑。
她指挥着部下，熟练地将那些装满了米、面、布匹、甚至还有部分铁器的马车调转方向，汇入了自己的队伍之中。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草原的深处绝尘而去。
……
半日后，雁门关帅府。
“砰！”
萧长风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案几之上，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屈辱。
“元帅！末将……末将无能！”
他单膝跪地，头颅深垂，
“末将辜负了您的信任，不仅让阿史那云那妖女带人逃脱，还……还被她劫走了一大批粮草！请元帅降罪！”
帅府之内。
孟石、秦若霜等几位知晓内情的将领都眼观鼻，鼻观心，强忍着笑意。
而那些不知情的校尉们则纷纷义愤填膺。
“元帅！蛮族妖女，狡猾如狐！此败非战之罪，还请元帅不要过分苛责萧将军！”
“是啊元帅，请即刻发兵！趁那妖女还未跑远，我等必将其追回，碎尸万段！”
顾长歌坐在主位之上面沉似水。
听着众人的议论，沉默了许久，最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罢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萧长风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此事，不怪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是本王……轻敌了。没想到这阿史那云竟能在绝境之中还藏有如此后手，当真是……草原上的一代枭姬。”
他转身面向众将，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传我将令。从即日起，全军固守雁门关，加强城防，不得擅自出击。”
“此战，我军虽胜，却也伤亡惨重。阿史那云此番逃脱，必定会重整旗鼓，我等……需从长计议。”
这个命令，让那些叫嚣着要追击的校尉们全都愣住了。
他们想不通，以摄政王殿下那杀伐果断的性格，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咽下了这口恶气？
但这是军令。
纵有万般不解，他们也只能拱手称是。
“末将……遵命。”
待所有将领都退下之后。
帅府之内只剩下了顾长歌，以及秦若霜、孟石等几位核心心腹。
一直强忍着笑意的孟石，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元帅，您这出戏演得可真是……天衣无缝。”
“只是，就这么放那阿史那云回去，还送了她那么多的粮草，会不会……”
“养虎为患？”
顾长歌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代表阿史那云的那枚“苍狼”令旗，缓缓地将它重新插回了草原王庭的位置。
“若不将这只虎，养得肥一些，壮一些，”
顾长歌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又哪有力气，去帮我们咬死那条真正隐藏在草原深处的……毒蛇呢？”
秦若霜看着沙盘，若有所思地说道：
“大祭司在草原根深蒂固，党羽众多。”
“阿史那云此番回去，即便有我们送的这些‘战利品’壮声势，恐怕也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内斗。”
“这正是我想要的。”顾长歌的眼中金光一闪。
“草原需要一场彻底的清洗。”
“而阿史那云，就是我伸进草原内部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顿了顿，将目光从沙盘移向了南方，京城的方向。
“况且，我们这位远在京城的陛下，不是正在担心我功高震主，拥兵自重吗？”
“如今阿史那云‘逃’了，北境的战事便不算‘彻底结束’。”
“我这个摄政王，也就有了继续‘滞留’在北境，无法立刻班师回朝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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