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惊天阴谋，最后拼图
帅府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比窗外寒夜更甚的冰冷。
顾长歌端坐主案后，巨大的北境地形沙盘铺展在他面前。
两份刚拆开的密信，刺眼地并排躺在沙盘上。
一份来自草原王庭，是阿史那云密使拼死送来的求救信。
信中字字泣血，详述了她的绝境：
大祭司以“狼神宝藏”为名，蛊惑十余万狂热信徒，组成“神之军”，兵锋直指王庭。
草原上，除了她本部苍狼铁骑，几乎所有部落都已倒向神权，她已孤立无援。
另一份来自夜霓裳的玄铁卫。上面详细记录了“卓氏商队”近几个月所有反常的物资调动。
他们不惜血本，将大量石料、木材、火油，甚至开山铁器，通过秘密商道，源源不断地运往同一个目的地——草原圣山，狼居胥山。
“主上。”
夜霓裳一袭黑衣，静立在阴影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这两件事表面上毫无关联。阿史那云深陷内乱，大祭司则忙着准备他所谓的‘神迹’。可我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
顾长歌没有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沙盘上那片代表“狼居胥山”的区域。
他大脑飞速运转，无数线索在他脑海中碰撞、分解、重组。
他伸出手，拿起一枚代表“大祭司”的黑色令旗。
“夜霓裳，我问你。如果你是一个阴谋家，在即将实现最终目的前夕，你会怎么做？”
夜霓裳沉吟片刻，答道：“隐藏自己，清除所有痕迹，确保万无一失。”
“说得对。”顾长歌点头，“可你再看，大祭司在做什么？”
“他非但没有隐藏，反而将‘狼神宝藏’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狼居胥山有宝藏。这根本不符合一个阴谋家的行事逻辑。除非……”
顾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除非，他要的，就是‘人’。人越多，越好。”
他将那枚黑色令旗，重重地插在狼居胥山之上。
随即，他又拿起另一枚代表“卓氏商队”的令旗。
“再看这个。石料、木材、火油……”
他喃喃自语，
“这些东西是用来‘寻宝’的吗？不，它们是用来‘修建’的。是在修建一个……巨大的工程。”
“一个需要将整个草原精英都聚集在一起，才能完成的……最终工程。”
夜霓裳冰雪聪明，瞬间领悟了顾长歌话中的深意，脸色不由得一白。
“主上，您的意思是……”
“拼图还差最后一块。”顾长歌没有回答，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模拟大祭司的行为轨迹和心理动机。
大祭司的根源在于“仇恨”。对大夏的仇恨，对这个新时代的仇恨。
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扶持一个草原霸主去与大夏为敌。
那太慢了，也太不符合他那疯狂、偏执的性格。
他要的，是“毁灭”。
是一种能让整个大夏都为之陪葬的彻底毁灭！
而草原，就是他选中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最大限度地摧毁草原根基？
不是战争。
是……
顾长歌眼睛猛地睁开！
一道骇人的精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他终于找到了那最后一块，也是最疯狂、最恶毒的拼图！
“山……”
他缓缓吐出一个字。
“不。比山更可怕。”
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支红色炭笔，在狼居胥山上游，那条滋养了半个草原的“母亲河”——天狼河的位置，重重地画下一个圈！
“原来如此……”
顾长歌发出一声冰冷的叹息，仿佛在为对手那惊天的想象力而感到“赞叹”。
“他不是要‘寻宝’。他，是要‘筑坝’！”
“他用卓氏商队运来的物资，在狼居胥山上游最险峻的峡谷地带，修建了一座隐秘巨大的堤坝！用来拦截天狼河的河水！”
“然后，他以‘宝藏’为名，将草原所有部落精锐，都诱骗到狼居胥山下那片地势低洼的盆地之中。”
“最后……”
顾长歌的声音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让整个帅府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他会在‘神迹’降临的那一天，亲手毁掉堤坝！”
“届时，积蓄数月之久的滔天洪水，将如天河倒灌，瞬间淹没山下的一切！”
“十万‘神之军’，各大部落精锐，连同他自己……都将在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盛大‘献祭’之中，化为乌有！”
“一个失去了所有青壮和战士的草原，会变成什么样？饥荒、瘟疫、内乱……它将不再是大夏的屏障，而会变成一个足以拖垮整个大夏国力的巨大腐烂泥潭！”
“好一个……狼神宝藏！”
“好一个同归于尽的……最终献祭！”
当顾长歌将这个完整而疯狂的计划推演出来时。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恰好划破漆黑的夜幕，将他那张冰冷如铁的脸庞，映照得如同执掌生死的修罗。
夜霓裳站在他身后，早已被这个计划的恶毒与宏大惊得浑身冰凉。
她这才明白，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一个何等疯狂的敌人。
顾长歌静立许久，缓缓从那巨大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一股更加炽热的战意！
对手棋局越是精妙，将死他时，才越是……痛快！
他迅速转身，回到书案前，提起笔，沾满墨。
他要给阿史那云写一封信。
一封足以决定整个草原未来，也能决定她自己命运的信。
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递给夜霓裳。
“立刻交给阿史那云的密使。告诉他，星夜兼程，不得有误。”
夜霓裳接过信，转身离去。
帅府内再次恢复寂静。
顾长歌走到窗前，推开窗，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脸庞。
望着草原方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冰冷自语。
“大祭司，你的棋，我已经看完了。”
“现在，轮到我了。”
“阿史那云，是做草原的千古罪人，还是做力挽狂澜的草原英雄……选择权，在你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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