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镇北之王

时间是最无声的流水，转眼雁门关第一场冬雪悄然降下。

距离那封搅动风云的奏折送往京城，已过去一个月。

雪花飘飘，覆盖了战后的痕迹，让北境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安宁中。

顾长歌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醉心内政的封疆大吏。

每日除了处理必要军务，就是在扩建数倍的学堂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或者带着孟石，在热火朝天的军屯区视察“代田法”和“坎儿井”工程。

他蹲下摸土，手感冰凉，嘟囔：“哎，今年收成得翻倍，不然冬天大家饿肚子，这责任重啊。”

草原上，在阿史那云铁腕统治下，也经历前所未有的新生。

旧部落势力被彻底清洗，新铁律不打折扣执行。

第一批官方商队运来的食盐铁器抵达王庭时，引起不小骚动。

牧民们围着铁锅转悠，摸着光滑的锅沿，感叹：“哎，这东西煮肉多香，以前哪见过？”

一切向着顾长歌规划的方向发展，表面平静，底下却涌动暗流。

所有人都知道，这安宁下藏着颠覆的危机。

大家在等，等京城那封决定命运的圣旨。

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清晨，它来了。

一支数百禁军护送的皇权仪仗，在“陛下万岁”的山呼中，缓缓驶入雁门关。

雪地留下一道道车辙。

为首的是皇帝最信任的心腹大太监王瑾，一个看上去和善的胖子。

但眯着的眼睛，时不时闪过精光，让人脊背发凉。

帅府内已摆好香案。

顾长歌一身王爵礼服，率北境有品级将领，肃穆站立。

雪从门外飘进，融化在门槛上。

王瑾没多寒暄，验明正身后，从龙凤锦盒取明黄色圣旨。

尖细嗓音，带着威严，响彻帅府：“制曰：摄政王、镇国大将军顾长歌，文韬武略，国之柱石。亲率王师，北定蛮疆，扬我大夏天威，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开篇长篇褒奖，萧长风等人听得心潮澎湃，与有荣焉，拳头暗握。

秦若霜秀眉微蹙，总觉得这过分赞美背后，藏着猫腻。

果然，王瑾话锋一转：“……摄政王奏折中所请，朕已尽数了然。北境将士为国捐躯，朕心甚痛。特拨纹银百万两，以为抚恤。望忠魂安息。”

“至于那座‘功在千秋’大坝，朕深以为然。此乃泽被后世善举，特赐名——‘永安坝’！”

“永安坝”出口，秦若霜心向下一沉：这场博弈，顾长歌赢九成。

皇帝不只给钱，还赋予北境基建至高合法性。

但她还没松气，王瑾声音陡高：“为彰摄政王不世之功，镇北境万世安宁。朕于太庙告慰列祖，特晋封顾长歌为——”

他顿顿，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镇！北！王！封北境幽、燕、云三州为属地！赐开府建牙之权，节制北境一切军政！钦此！”

（PS：摄政王只是个称呼，虚职罢了，毕竟小皇帝没承认对吧，而且也不是爵位~）

“嗡——”帅府先死寂，随即萧长风等人爆发狂喜：“王爵！太祖后第一个异姓王！这荣耀，哎，值了！”

但秦若霜俏脸血色尽褪，心中只剩“捧杀”二字，华丽囚笼！

明升暗降，把顾长歌钉死北境，剥离京城中枢。

众人目光投向顾长歌，他脸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

只是缓缓整理衣袍，在复杂注视下接过圣旨：“臣，顾长歌。谢主……隆恩。”

声音沉稳，却带一丝疲惫的回音。

……

是夜，大雪封山。

新镇北王府书房，一灯如豆。

顾长歌独自窗前，手把玩纯金“镇北王”印，触感冰凉。

目光穿透漫天风雪，越过关山，遥望南方——那个他一手缔造，却亲手“流放”他的京城。

哎，两世为人，还得继续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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