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基因原体
瓦尔多明亮双眼中，倒映着亚空间不洁之物，脸上本能地爬上一丝厌恶与不信任。
出于职责，他郑重点头，握紧手中长戟转身带路。
双眼余光不时扫过，警惕着亚空间之物，随时准备出手，彻底毁灭它们。
“不能让你的努力白费。”尔达惊鸿一瞥那些强大半神的冰冷灵魂，侧过头不敢多看。
永生者是一种特殊体质，能让其拥有者永生甚至从死亡中复生，却难以抵挡亚空间伟力。
她在漫长的岁月中深深知道，亚空间危险的本质。
几人脚步匆匆，过程中一言不发，乘坐石质电梯前往地下，一座埋藏在深处的实验室。
当电梯停稳，石门打开，四周场景的变化翻天覆地。
地下空间已经被挖空，天花板上管道纵横交错，源源不断的输送着能量。
墙壁上悬挂着杂乱的电缆，各种管路如蜘蛛网般交织，其复杂程度，便是原初设计者来了也捂额不忍直视。
地板上铺设着灰色岩石板，无数身穿罩袍的研究人员穿行其间，调试着各种机器和设备。
实验室最中央，耸立着培养舱。
底座连接着灰色岩板，透过下方镂空的石板，可以看到所有的能量管路在这里汇集。
实验室内所有机器与设备为它们服务。
“吾主，一切都按照您的嘱咐，一切准备已经就绪。”
一名长相普通，中等身材，亚麻色头发的女性迎上前来，双膝跪地。
举起双手将一块数据面板捧起，送于她的主：帝皇。
帝皇一言不发，轻轻接过数据面板，瞬间知晓了其中所有内容：
一切无误，一切准备就绪。
一股柔和的灵能力量将女人托起，帝皇记得这位生物学家付出的一切。
还有她的名字，首席基因术士：阿马尔·阿斯塔特。
“你们离开吧，”帝皇未曾开口说话，光辉照亮实验室中每一个阴暗角落。
帝皇很少对他的子民开口说话，他的意志寄生在瓦尔多身上，由他的仆从代理他的意志。
禁军统领低沉庄严的声音彰显着帝皇威严，回荡在地下实验室中：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不用参与，感谢你们曾经的付出，那些挥洒的汗水是你们不朽的勋章。”
“敬拜吾主！人类将再次伟大！”
众人五体投地，抽泣着抬头时眼里满含泪水，又立刻低头压抑内心激动高声呼唤。
凡人太过脆弱，难以直视帝皇之光。
即便稍微凝视，灵能会将他们的眼膜烧穿，从而失明。
帝皇追随者不惧怕失明，得瞻仰人类之主的光辉，便能驱散所有黑暗。
但他们听从帝皇命令，在未来为人类继续做出贡献，仅此而已。
实验室中所有工作人员均是如此，他们包含热泪，双膝跪地朝着人类之主膜拜。
“各位请快点离开，”尔达眼眶微红，被工作人员爆发出来的热情和情感打动。
这些人为了未来付出太多！
她优雅至极的声音有些哽咽，强硬不失温和地催促工作人员离开：“我们还有必行之事，需要逼迫每一秒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工作人员逐渐起身，抹去热泪有序离开。
他们不敢抬头看向人类之主，用尽一切力量克制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爱，以免再次跪倒。
“开始吧。”
当实验中只剩下四人，帝皇搭上尔达手背。
二人周身散发着朦胧光辉携手走到培养舱前，帝皇为了计划倾尽心力，耗尽人力物力，打造出用来培养“基因原体”的羊水培养舱。
像是一对爱人，进行一场仪式。
宇宙中有真神，必须注重仪式。
经过特殊仪式，牵引亚空间之力在宇宙中发挥最大作用。
将半神灵魂锚定在现实中，不仅需要现实载体，还需亚空间仪式进行辅助。
基因原体，帝皇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或者说，没有基因原体，计划不能继续下去。
当帝皇抬头仰视星空，人类最强大的灵能者从未感到如此无力。
宇宙繁星多如牛毛，人类散落在银河中，银河太大，征服它需要太久。
人类拥有的时间窗口太短，普通人类士兵过于脆弱，难以扛起征服星海的重担。
生物炼金术下诞生的禁军，确实有绝对实力征战银河，却有难以弥补的缺陷。
每一位禁军都是基因炼金术之下的究极生物，他们是独一无二难以复制的艺术品。
其漫长的制造过程，所消耗的资源等因素，不可能量产禁军。
康斯坦丁·瓦尔多曾询问马卡多：
“禁军作为帝皇最忠诚最强大的战士，为什么不使用禁军去征服星空。”
马卡多抬头，仰视星空中星辰，无奈地说道：“那么帝皇组建的帝国，便只有禁军了。”
禁军成本太过昂贵，帝皇计划中的禁军万夫团，需要整个银河作为资源供给。
他们穿着的铠甲，已经榨干帝皇积累的库存。
因为一套铠甲制造成本，甚至可以让银河中散落的某些星球破产。
瓦尔多听后，呆住一毫秒，相当于普通人思考很久。
禁军统帅最终无力叹息，摇头不再探讨这个话题。
制造军团规模的禁军战士，所需的海量资源不是泰拉能承受下来，甚至不是未来的帝国可以承受的。
用所有资源来强行生产禁军，整个帝国甚至没办法拼凑出一条像样的宇宙战舰。
强如禁军，也不太可能坐着舢板，扬帆荡桨，跨越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去征服一个个世界。
帝皇与亚空间邪神的交易，不仅仅是二十个次级神格，还有邪神手中所掌握，难以被理解的高深亚空间科技。
远古时候，帝皇曾通过一座传送门亲临亚空间，从中获得许多禁忌知识。
第二次亚空间之行，帝皇为了获取实现那些知识的“原材料”，亚空间次神的灵魂！
利用亚空间知识，结合次级神明的灵魂，帝皇在现实宇宙创造一些独一无二的生命。
结合亚空间和现实宇宙！
用亚空间次神作为灵魂，帝皇与尔达贡献出自身遗传基因，为次神创造现实宇宙的肉身容器。
再提取次神遗传因子，制造出可以大规模量产，复制次神之力的基因改造战士。
帝皇抬手将次神神格送入培养舱，双眼亮起金色灵能光芒，他抬起下颚，低声吟唱在实验室中低沉回响。
灵能符文从嘴中流淌而出，像是一张乐谱，灵能符号随着光芒飞向培养舱。
在外壁镌刻下神秘文字，锚定亚空间之力。
亚空间次神与现实结合，诸神伟力与现实宇宙最强灵能者，共同施展无边力量。
这是难以单方面实现的奇迹，帝皇不能，亚空间邪神不能。
现实与虚幻结合，连接两个截然不同的维度，塑造梦幻一般的生物。
创造承受强大亚空次神灵魂的容器。需要卓越非凡的遗传基因，现实宇宙的生物科技，亚空间的邪恶巫术，三者缺一不可。
灵能符文烙印在培养舱外壁，镌刻密文熠熠生辉。
亚空间之力逐渐沸腾，从亚原子层面扭曲物理科技，将机械造物内部转化。
外表看似毫无变化，培养舱中人造羊水已经变得温暖，充满生命力。
机器内在仿佛是人类子宫，温暖潮湿，可以承载生命成长。
次神灵魂在羊水中起起伏伏，等待着它们的载体。
做完一切之后，帝皇用举起双手，手指尖雷电跳动。
他强大无边的灵能喷薄而出，一道金色灵能屏障缓缓撑起，保护此地不会受到四神窥视。
“吾友，”帝皇散去灵能，转头对尔达轻轻开口。
万古无波澜的眼中此刻泛起涟漪，感受到长久以来没有感受到的情绪“激动”：“需要我们贡献出遗传基因了。”
“我长久以来的准备，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尔达躺进一台封闭机器中，双目紧闭，准备好承受一切。
光芒在舱室中亮起，那些由光线组成的探头，不断从尔达身躯中提取出遗传物质。
尔达光洁额头渗出一层细汗，本能地挺起腰抵抗痉挛，身躯不断颤抖。
显然，提取遗传物质产生的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
帝皇本人抬起手掌，瓦尔多递上一柄仪式用小刀，轻轻抹过掌心，流出红如宝石一般鲜亮的血液。
瓦尔多别过头，不想直视。
他发誓守护之主流血，对基因原体的诞生愈发不满，不禁想到：这是何等的荒谬？
亚空间中最污秽堕落之物，与现实宇宙中最纯净的人结合。
殷红鲜血从帝皇手心流出，灵能托着血液融入到每个培养舱中，与尔达的遗传物质结合，与亚空间次神的灵魂相融。
他眼中再次泛起灵能光芒，一眼一眼地扫过培养舱，伴随口中低声吟唱。
流出的血液承载着现实宇宙最强灵能者的强大本质，赋予纯净的次神灵魂各种伟大的智慧与力量：
“理想、理性、温和、责任、克制、善良、谦逊、公正、宽容、勇敢、美丽、圣洁、执着、坚韧、忍耐……”
这些美好品质是帝皇对基因原体的期望。
但作为一个“人”，帝皇本质中也拥有不和谐的东西，例如：野心、征服欲、悲哀、顽固、憎恨……
帝皇没有剔除这些，以人类为蓝本的战争机器，拥人类情感才能理解人类，拥有人性才算完整。
每一位基因原体，是亚空间半神结合人性的存在，祂们拥有强大力量又充满人性。
理解自身的同时，履行人类赋予他们的使命。
或是抚平创伤，或是统治，或是征服，又或是保守黑暗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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