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周霆川这个疯子
苏晚杳的决心并未因恐惧和矛盾而消退。
与姜倩倩商定后，她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信息渠道，小心翼翼地搜集周霆川司机老陈的相关信息，特别是他那个正值高三学业堪忧的儿子的情况。
机会似乎来得很快。
姜倩倩通过层层关系，找到了一位口碑极好尤其擅长辅导高三数学的年轻家教老师小林，恰好是老陈妻子多方托人打听希望能请到的类型。
在姜倩倩的巧妙安排下，小林偶然地被推荐了过去，顺利获得了试讲的机会。
这一切，苏晚杳都通过姜倩倩紧张地关注着。
她知道自己是在走钢丝，一旦被周霆川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但弟弟的主治医生再次发来的催促短信，以及网络上依旧甚嚣尘上的污言秽语，都逼得她不得不冒险。
这天下午，小林按照约定时间前往老陈家试讲。苏晚杳待在家里，坐立难安，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既期待又害怕收到任何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终于，手机屏幕亮起，是姜倩倩的来电。
苏晚杳立刻接起，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倩倩，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姜倩倩语气却有些异样，没有了平日的爽利，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慌乱。
“杳杳……小林刚结束试讲出来了。他说老陈的儿子无意间提了一句，说他爸爸最近好像特别忙，晚上经常接到电话要出门，去的好像都是城西那片废弃的老厂区附近。”
城西废弃厂区？苏晚杳的心猛地一跳。那种地方……周霆川去那里做什么？
“还有呢？”苏晚杳追问，手心开始冒汗。
“小林还说……那孩子抱怨说，有次看到他爸车里掉出来一个很小的亮晶晶的，像是小女孩的发卡。他爸当时很紧张地捡起来藏好了……”
姜倩倩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杳杳，这……这听起来不太对劲啊……周霆川他……”
苏晚杳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小女孩的发卡，城西废弃厂区，结合周霆川那特殊的令人作呕的癖好
一个可怕至极的猜想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那个地下室那些受害者可能不仅仅是她的臆测和噩梦！
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发颤：“倩倩！你让小林赶紧离开，别再接触了！你也别再管了，太危险了！”
“可是杳杳你……”
“我知道该怎么办！”苏晚杳急促地打断她，“我先挂了，你保护好自己！”
结束通话，苏晚杳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跳如擂鼓。她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巨大而黑暗的秘密边缘，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应该立刻告诉傅砚礼。
她拿起手机就要拨打傅砚礼的号码，然而手指却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顿住了。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一个家教老师从司机儿子那里听来的语焉不详的几句话？
告诉他一个基于可怕猜想的推断？
傅砚礼现在正因为她而承受着基地的巨大压力，她拿不出任何实质证据，只会让他更分心，更担心。
而且，万一周霆川狗急跳墙，对弟弟的骨髓捐献反悔。
巨大的恐惧和纠结几乎将她撕裂。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苏晚杳心神不宁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温和却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
“杳杳。”是周霆川。
苏晚杳瞬间屏住呼吸，全身戒备：“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这是傅砚礼后来为她办理的新号码，知道的人极少。
周霆川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我想找到你，总有办法。听说……你最近对我司机家的孩子，很感兴趣？”
苏晚杳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他知道了，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你……你胡说什么！”她强装镇定，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周霆川的声音冷了下来，“苏晚杳，我给过你机会。安安分分地离开傅砚礼，回到我身边，你还是尊贵的周太太，铭则也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可你偏偏要自作聪明，触碰你不该碰的东西。”
“周霆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那些龌龊事……”
“我干什么？”周霆川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我想让你亲眼看看啊。你不是好奇吗？不是想找证据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周霆川慢条斯理地说，“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给你十分钟，自己下来。别耍花样，也别试图联系傅砚礼。否则……我不保证铭则明天的药，还能不能准时送到医院。也不保证……那个多嘴的家教老师，会不会出点意外。”
电话被猛地挂断。
苏晚杳如遭雷击，猛地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
楼下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地停在树荫下，车窗漆黑，看不清里面，但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从那里阴冷地注视着她。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他就在下面，他用弟弟和无关人士的安全威胁她。
下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不下去？周霆川这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看到桌上摆着的她和傅砚礼的合照，看到弟弟苏铭则房间紧闭的房门，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没有时间了。
她颤抖着手，快速给傅砚礼的手机发去了一条短信，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周霆川在楼下，威胁我下去。】
她希望他能看到，又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而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决断。
她将手机塞进口袋，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伪装成口红形状的防狼报警器，紧紧握在手心。
她走到弟弟房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轻微游戏音效，眼眶一热。她轻轻敲了敲门。
“铭则，姐姐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乖乖在家，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等姐夫回来，知道吗？”
“知道啦姐姐！”苏铭则的声音带着孩童的无忧无虑。
苏晚杳咬紧下唇，强忍住泪水，毅然转身走向门口。
每下一步楼梯，她的心就沉一分。
别墅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照进来，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走向刑场般的悲壮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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