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翻然悔悟?
三天后，顾氏集团董事会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气氛与两个月前的激烈质疑截然不同。
投影幕布上清晰地显示着集团最新财报，尤其是电器及智慧医疗板块那堪称惊艳的数据曲线——扭亏为盈，利润同比增长超过百分之百。
新财务总监赵一凡刚刚汇报完毕，会议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即被热烈的掌声打破。
一位之前对陆川出任事业部总经理反对最为激烈的李董事，此刻脸上堆满了笑容，几乎是抢在顾相宜之前开口，声音洪亮而充满“诚意”。
“各位董事，事实证明，顾总力排众议，启用陆川先生，是多么英明且有远见的决定！陆川先生的能力，有目共睹！短短时间，不仅盘活了传统业务，更是为我们开辟了前景无限的智慧医疗新赛道！与政府的两百亿订单，与欧阳集团的五十亿战略合作，这是史诗级的成绩！”
他转向陆川，语气变得无比热切：“陆总年轻有为，魄力非凡！我认为，以陆总现在的贡献和能力，仅仅担任一个总裁助理，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我正式提议，董事会应即刻审议，晋升陆川先生为集团副总裁，全面负责新医疗板块的拓展和传统电器板块的升级！大家意下如何？”
“我同意！”
“完全同意！李董事说出了我们的心声！”
“陆总当副总裁，实至名归！能者居之嘛！”
“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啊！”
……
之前那些或观望、或反对的董事们纷纷附和，脸上无不洋溢着赞赏和肯定，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陆川最坚定的支持者，之前的刁难和质疑从未发生过。
顾相宜坐在主位，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既为陆川感到骄傲和欣喜，也对这商场之上翻云覆雨、唯利是图的现实感到一丝讽刺。
她优雅地抬起手，压下众人的声音，目光看向始终保持着平静微笑的陆川。
“陆助理，你的成绩，董事会看到了，集团也记住了。”她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关于副总裁的提议，我会后立刻安排人事流程。这是你应得的。希望你再接再厉。”
陆川站起身，微微鞠躬，态度不卑不亢：“谢谢顾总，谢谢各位董事的信任。成绩离不开顾总的支持和团队的努力。我会全力以赴，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坐在一旁的顾老爷子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陆川的回应得体大方，既接受了晋升，也巧妙避开了直接应对那些董事前倨后恭的尴尬，将功劳归于上级和团队，显得沉稳而有格局。
下班后，总裁办公室。
“恭喜你，陆副总裁。”顾相宜难得地开起了玩笑，眼眸中带着清晰的笑意，“明天中午有空吗？董事会那帮老狐狸的恭维宴估计少不了，不过，我想单独为你庆祝一下。”
陆川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顾相宜，心中也是一片舒畅。这是第一次，她在工作的环境约自己吃饭，这个小丫头，似乎对自己越来越不一样了！
陆川不由得心猿意马，但是他按耐住自己的兴奋，道：“谢谢顾总。明天正好周末，中午我请您吃饭，地方您定。”
顾相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好，不过这次不是我请你，是为你庆功，必须我请客。”
“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陆川笑道，“周六上午我来接您？听说郊区新开了一家马场，环境不错，我们可以先去跑跑马，然后吃个饭。”
顾相宜有些意外，随即欣然同意：“好啊！好久没骑马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
周六清晨。
陆川公寓外。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室内。陆川躺在床上看着整洁宽敞的公寓，不由想起曾经租住的小房子。
脏乱、逼仄、吵闹！
在那里，他曾度过多年窝囊的岁月。
自己那几年的人生仿佛停留在那场医疗事故。
还好，如今又回到了正轨。
陆川伸伸懒腰，特意挑选了一件剪裁得体的休闲衬衫和一条合身的西裤，既不会过于正式，又显得精神体面。
他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头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对即将到来的约会带着一丝期待。
“陆川，好样的！”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加个油，准备出发。
就在他拿起车钥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陆川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他？他透过猫眼向外看去，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潘凤。
她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却依旧能看出眼底的一丝疲惫和隐约的红肿。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一副柔弱又带着悔意的模样。
陆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但身体挡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语气疏离而冷淡：“潘小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有事吗？”
潘凤抬起头，眼中迅速氤氲起水汽，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委屈。
“陆川……我，我知道我没脸来找你。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
她举起手中的保温桶：“我……我熬了你以前最爱喝的皮蛋瘦肉粥，一大早起来熬的。就想……就想为以前的事跟你道个歉。你能让我进去坐坐吗？就五分钟，说完我就走。”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眼神哀戚，完全不见往日里的势利和张扬，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幡然醒悟、乞求原谅的前女友。
陆川看着眼前的潘凤，又低头看了看表。
顾相宜还在等着他。
他心中警铃微作，潘凤的突然出现和这般作态，实在太过反常。
“不必了。”陆川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的粥，自己喝吧。我还有事，请你离开。”
他的拒绝干脆利落，但潘凤似乎早有预料。
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向前一步，眼泪瞬间滑落，声音更加哽咽：“陆川，你就这么狠心吗？就算……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毕竟也有过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只是想道歉，想求个心安……你就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试图从陆川身侧挤进门内，动作间，保温桶的盖子似乎没盖稳，一些温热的粥洒了出来，溅到了陆川的袖子和门框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潘凤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就要去擦陆川的袖子，身体几乎要靠到陆川怀里。
这个动作过于突兀和亲密，陆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脸色沉了下来：“潘小姐，请你自重！我说了，我还有事！”
然而，就在这拉扯之间，陆川没有注意到，公寓楼下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长焦镜头正无声地对准了他的门口，将潘凤试图靠近他、他“闪避”、以及门框上的污渍、潘凤梨花带雨的表情……全都清晰地捕捉了下来。
潘凤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那辆车的反光，她心底闪过一丝冷笑，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凄楚无助。
陆川的耐心耗尽，不再理会她，直接侧身出门，果断地锁上门：“我要走了。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说完，他不再看潘凤一眼，大步走向电梯间，心中因为这意外的搅局而升起一阵烦躁，只希望能尽快赶到顾相宜那里。
潘凤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刚才那副可怜相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逞的阴笑。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发出一条信息：「照片到手。下一步，按计划进行。」
然后，她看了一眼陆川门框上那点醒目的粥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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