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医院隐情

陆川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拨通了欧阳凌雪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感觉怎么样？”陆川问，声音不自觉地放缓。

“好多了，只是有点没力气。你汇报完了？”

“嗯。但出了紧急状况。”陆川顿了顿道，“下午我必须和顾总飞一趟京城。你好好休息，如果还不舒服，记得去医院。”

“……我知道了。别担心，少林寺的事情也不要操之过急。”欧阳凌雪安慰道。

“我也这么想。到了京城再看。你先养病。”陆川挂断电话，忍不住想起两个人在车里的画面。

……

下午，机场贵宾候机室。

顾相宜一身利落的旅行装束，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锐利，但眼底的疲惫泄露了她的压力。

药品研发部负责人常书铭是个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书卷气的男人，此刻正不停地擦着汗，翻阅着手中的技术文件。

他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他们的技术指标不可能同时满足所有医院的要求……”

陆川则沉默地坐在一旁，迅速查询了解着所涉及医院的状况和新闻。

他的存在，让焦躁的常书铭和强作镇定的顾相宜都莫名感到一丝安定。

“常博士，”顾相宜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见到对方负责人，技术层面的解释和承诺由你主导，必须专业、自信，打消他们的疑虑。”

“是，顾总，我明白。”常书铭连忙点头。

“陆川，”顾相宜转向他，眼神复杂，“你见机行事。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比纯粹的数据更有力量。”

她知道陆川有一些不凡的“手段”和洞察力。

“明白。”陆川简短地回应。

……

京城，药剂科主任办公室内，等待他们的是华北区最大合作医院——竹和医院的采购部主任，姓赵。

赵主任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脸上带着生意人惯有的圆滑笑容，但眼神闪烁，似乎不太想交流。

寒暄过后，顾相宜直接切入正题，语气诚恳而不失强硬。

“赵主任，我们合作多年，一直很愉快。这次贵院和华北区几家医院突然同时转向瑞康，这让我们非常意外和困惑。能否请您坦诚告知，瑞康究竟给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如果是价格问题，我们顾氏并非没有商量余地。”

赵主任打着哈哈：“顾总，您言重了。主要是……嗯，瑞康这次给出的整体方案，确实更符合我们医院系统未来的规划需求。他们的新药迭代速度和智能配送系统，很有吸引力……”

常书铭立刻推了推眼镜，激动地反驳。

“赵主任！这不可能！我们顾氏最新的‘清瘟祛湿胶囊’和配套的监测设备，是经过临床验证的！瑞康同类产品我知道，他们的生物利用度绝对达不到我们这个标准！还有……”

赵主任被常书铭一连串的专业术语砸得有些招架不住，只得连连摆手。

“常博士，技术细节我们后续再探讨，后续再探讨……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药事会不也倾向于瑞康药业吗？”

顾相宜的心沉了下去。赵主任的态度明显是在敷衍回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陆川忽然开口：“赵主任，您最近是否常常感到胸闷气短，夜间尤甚，后颈僵硬，午后易疲乏？”

赵主任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你……你怎么知道？”

陆川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平淡：“观您气色，听您呼吸，略有端倪。若是信得过，或许我可以帮您缓解一二。听说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茶室，环境清幽，适合慢慢聊。顾总，您和常博士不如先回酒店休息，我和赵主任‘聊聊养生’？”

顾相宜瞬间明白了陆川的意图。她深深看了陆川一眼，果断起身：“也好。赵主任，那就不打扰您和陆医生交流了。书铭，我们走。”

常书铭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顾相宜离开了。

“赵主任，反正您也下班了，一起去茶室吧！”陆川道。

“不了不了，就不麻烦了！”赵主任急忙拒绝，“我们现在医改监管很严，就不要徒增麻烦了！”

陆川见赵主任拒绝得如此坚决，心知硬邀只会适得其反。

他脸上笑容不变，语气更加诚恳自然：“赵主任说得对，是我唐突了，特殊时期确实应该避嫌。”

他话锋一转，显得极为体贴，“不过，您这颈肩僵痛的毛病，发作起来确实难受，影响休息也影响工作。这样，我略通一些推拿手法，能快速缓解此类症状。”

“您若信得过，我就耽误您几分钟，在这里帮您简单处理一下，就当是感谢您今天抽空接待我们。这纯属医者仁心，与公事无关，您看如何？”

陆川的话合情合理，既认同了对方的顾虑，又给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充满善意的提议。

只是几分钟，在办公室内，似乎并无风险。

赵主任确实被颈痛折磨得厉害，尤其是最近心理压力巨大，疼痛更是加剧。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陆川清澈坦荡的眼神，那份医生特有的沉稳气质让人莫名安心。

他实在难以忍受那钻心的僵硬感，终于松了口：“那……那就麻烦陆医生了，真是……太感谢了。”

他说着，下意识地又揉了揉后颈。

“您坐好，放松。”陆川走到赵主任身后，双手搭上他的肩颈部位。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先是以适中力度按压、揉捏着紧张的肌肉，手法专业老道。

赵主任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哎呀……陆医生，你这手法真可以，比我们医院理疗科的还专业……”

“您过奖了，只是些家传的手艺。”陆川一边手法不停，一边温和地回应。

就在赵主任全身放松，警惕性降到最低的瞬间，陆川眼神微凝，手法看似不变，但其中一只手的指缝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枚极细的银针。

他以一个极其娴熟隐蔽的动作，仿佛只是用指关节加重按压某个穴位，银针瞬间刺入赵主任风池穴稍下一个隐秘的位置。

这一刺又快又轻，角度刁钻，带来的并非痛感，而是一股强烈的酸麻胀感，瞬间冲开了淤堵的气血，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让人心神恍惚的松弛感。

同时，陆川用上了傀儡针。

“呃……”赵主任身体微微一颤，感觉一股热流从颈部散开，但同时又觉得思绪有些漂浮，平日里紧绷的神经和深藏的焦虑仿佛决堤了一个小口。

陆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平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却又直指核心。

“赵主任，感觉好些了吗？气血通则不痛。其实很多病，都是心里有事，压出来的。就像您这次，明明知道顾氏的药更好，更稳妥，为何非要顶着这么大的压力，甚至不惜损害医院利益，也要选择瑞康呢？他们到底拿了什么，能让您和药事会都不得不就范？”

在身体极度放松和精神微微恍惚的状态下，赵主任的心理防线出现了缝隙。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苦涩和恐惧：

“你……你不知道……我哪有选择啊……他们……瑞康那帮人……他们不是人……”

他猛地喘了口气，声音颤抖：“他们……他们抓了我儿子在国外赌钱的把柄……欠了天文数字……还拍了……拍了不雅视频……扬言不照做就散播出去，让我儿子身败名裂，还要……”

赵主任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屈辱在傀儡针的刺激下找到了宣泄口：“药事会？那几个持反对意见的……家里要么孩子出国被‘照顾’了，要么就有别的把柄落在人家手里……瑞康背后……有高人，手眼通天啊！我们……我们敢不从吗？顾氏的药再好……好得过自家孩子的命和前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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