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放弃
寿康宫
竹息伺候太后用药，自那日皇上离开后，太后就一直精神郁郁。
“太后，这是太医新开的药方，您的病会好的快些。”
太后懒懒地接过药碗，将药一饮而尽。
竹息连忙捧着蜜饯碟子凑近，太后看都没看那碟子一眼，摆了摆手拒绝。
竹息只好放下了碟子，见太后这般，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劝了。
太后先是被和妃威胁，受制于人。
后又受到皇上的挤兑，颜面扫地。
双重的打击下，把向来冷静自持的太后，心气都打掉了。
发生一切的根源，是太后为了巩固后位，对和妃下毒手。
竹息真的很想问问太后，这样帮助皇后真的值得吗?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现在也就皇后的事，能牵动太后。
毕竟和妃说了，不管是谁动手，十四爷府上都会有灾祸，当务之急是稳住皇后。
竹息让宫人把药碗都收走，低声劝道。
“太后，您这场小病，已经拖了两个月，太医都说您是郁结于胸，病情才迟迟没有好转，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您也要想开点。”
太后默然地望着远处出神，没有一点反应。
竹息叹了口气，又提醒道：“太后，和妃下毒之事未成，皇后那里时间长了，恐怕也会有所察觉，皇后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一听这话，太后发愣的眼神，渐渐聚焦，神志也逐渐回笼。
她的声音依然沙哑，“不能让皇后添乱，把她的人手全部换掉，派人把她看住了。”
竹息皱眉，觉得不妥，“太后，若是这般行事强硬，依照皇后的脾气，只怕会鱼死网破。”
太后无奈地闭眼，深叹了口气。
“那就和她说，和妃已有所察觉，现在不能直接动手，让她稍安勿躁，先稳住她。
年前再把四阿哥、五阿哥，还有裕嫔接回宫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竹息应是，两个阿哥加上一个嫔位，宫里能热闹一阵子了，皇后也能把目光，从和妃身上移开。
说了那么多话，太后忍不住咳了几声。
“皇后那里的人手，还是要慢慢换成我们的人，别让她有动手的机会，她若是一意孤行，那就把下给和妃的药给她用！”
竹息一惊，这是要放弃皇后吗？
太后眼里的冷意彻骨，“皇后之位，只要宜修不强求其他，还是能坐稳的。
哀家以前还能纵着她，现在哀家不会妥协了，她要还不满足现状，那就下去陪她的姐姐吧。”
竹息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低头应下了。
“家里可还有适龄的格格？”太后问道。
“回禀太后，适龄的格格没有，倒是乌拉那拉家有一个嫡女，名唤青樱，年纪比四阿哥、五阿哥小两岁。”
竹息常和乌拉那拉家联系，对格格们倒是了解。
太后满意地点头，“皇上年纪也大了，是该着眼下一代了，青樱这个年纪，配四阿哥、五阿哥倒合适，就算是三阿哥也勉强可配，就看几位阿哥以后的造化了。
交代下去，叫乌拉那拉家好好培养青樱，这姑娘以后是个有大造化的，最差也是个亲王妃，也不算辱没了她。”
竹息应是，刚想退下，又被太后叫住了。
“哀家记得和妃这批妃嫔，是皇帝刚登基的时候入宫的，也有两年了，明年也该选秀了，竹息，给哀家好好留意着，挑些好的进宫伺候皇帝。”
竹息还以为太后是想让新人进宫，转移皇后的注意力。
那就不能选家室太好的，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
“好的，奴婢会在汉军旗里，挑几个品貌俱佳的。”
太后摇了摇头，“不要汉军旗的，就选满军旗的，秀女的家世、样貌、性情，一样都不能缺。”
竹息皱眉，不解道：“太后，选这样四角俱全的秀女，皇后那里？”
太后不屑地撇嘴，语气冰冷：“管她作甚，刚才不是说了吗？她要是还不满足，直接送她去见纯元。
这些秀女拿出来，各个都甩和妃几条街，何愁皇上不心动，男人都喜欢新鲜的美人，和妃还想像现在这般惬意，恐怕是不行了。”
竹息明白了，太后要选能与和妃打擂台的秀女，若是这些秀女真的入宫，和妃估计要坐不稳钓鱼台了。
“和妃只说，不让哀家对后宫下手，可没说不能安排新人。”
太后眼里满是恶意，被人威胁的滋味可不好受，她也不会让和妃好过，就让她尝尝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滋味。
永寿宫
宝琳抱了一摞账本进来，将账本放在了桌上。
然后就站在一边不动了，安陵容见了有些奇怪，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脸上并无焦急之色，就知道不是什么要紧事。
安陵容也就没管，只加快了看账本的速度。
等处理完宫务，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安陵容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来到窗边榻上坐下。
宝琳将茶递到了她手边，安陵容拿起了茶碗。
“说吧，有什么事？”
宝琳憋得久了，语速都快了不少。
“娘娘您不知道，昨日是李四儿斩首的日子，行刑时有好多百姓围观，李四儿被带上来的时候，百姓都沸腾了，您猜为什么？”
安陵容低头饮了口茶，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李四儿的脸被毁了吧？”
宝琳睁大了眼，惊呼：“娘娘您怎么会知道？听说那李四儿的脸，都被划烂了，监斩官斩首前，都无法通过面容，来验明正身，还是她儿子，通过她手臂上的胎记，证明是李四儿本人。”
安陵容暗道果然，那日皇上动了真火，既然已经知道了，李四儿脸上的猫腻。
皇上也不会让她，顶着那样一张脸，出现在人前。
“李四儿毁容，佟家可有什么反应？”
宝琳摇头，“佟家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倒是听说赫舍里家派了族人观刑，李四儿人头一落，他们就撒钱庆贺，喜得周围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这刑场上撒钱，可真是个稀罕事，估计民间能传播很久。”
一边是死者亲属的哭嚎，一边是受害者族人的庆祝。
这一幕可够荒诞的，安陵容一点都不同情李四儿。
“也是她罪有应得，活该被万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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