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绝对把握！来自前世霓虹的搞笑大赏
时间很快来到了八月初，盛夏的烈日泼洒在东京这座钢铁与玻璃构筑的巨兽脊背上，每一寸空气都因灼热而扭曲，仿佛连时空都在这无尽的光与热中微微颤栗。
东京电视台，制作局本部大楼。
明日海办公室。
此刻的氛围如同深海之眼，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燥热，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
“野原君，你……真的有把握？”
明日海此刻却像一个初次踏上赌桌的年轻人，指间夹着那根燃烧了大半的香烟，眼眸里带着焦虑。
他的面前，那份由野原广志亲手缔造的，堪称综艺圣经的《超级变变变》最终企划案和母带，正静静地躺在红木办公桌上。
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明日海副局长，您今天已经问了第三遍了。”野原广志坐在他对面，脸上温和的笑着。
他为明日海那早已空了的茶杯续上滚烫的茶水，那动作不紧不慢，仿佛窗外那场由他亲手点燃，此刻正愈演愈烈的舆论风暴，不过是茶杯中一缕无足轻重的袅袅青烟。
“综艺的拍摄很顺利，第一季前三集已经全部完成后期制作，随时可以送审播出。田中圭导演和他的团队，也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野原广志汇报着，语气依旧带着绝对的自信：“至于收视率，您更不必担心。我向您保证，它不会让您失望。”
“唉……”明日海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混合着烟草与焦虑的浊气。
他当然相信野原广志。
这个年轻人，从《暗芝居》到《世界奇妙物语》，他所创造的奇迹，早已超出了常理所能理解的范畴。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广志君，你知不知道，这次的《超级变变变》，对我们整个关东派而言，意味着什么？”
明日海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那张总是儒雅沉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收视率之争了！这是战争！是一场决定我们关东派未来十年，能否在综艺这片被东京派垄断了数十年的盐碱地上，插上我们自己旗帜的，生死之战！”
“高田俊英那个老狐狸，他看似是在捧杀你，实则是在用最恶毒的阳谋，将你，将我们整个关东派，都逼上了一座无法后退的悬崖！他把所有的媒体，所有的观众，都变成了这场公开处刑的看客！一旦我们失败，我们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个项目，而是整个派系，在综艺领域里，最后一点可以翻盘的希望！”
明日海其实看得很透彻。
然而，野原广志却只是平静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透与了然。
“明日海副局长，您听说过‘黑红’吗？”
“黑红？”明日海愣住了，这个充满了现代网络气息的词汇，显然超出了他这个时代的人的理解范畴。
“是的，黑红也是红。”
野原广志的指节在温润的茶杯上轻轻摩挲着，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洞悉了未来媒体规则的睿智光芒：“舆论是一把双刃剑。高田副局长他们以为，用铺天盖地的捧杀，将观众的期待值拉到最高，就能在我失败时，让我摔得更惨。这份算计，确实毒辣。”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份被推到极致的期待，同样也是一份被推到极致的……流量。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整个霓虹所有人的目光，都强行地，无可抗拒地，吸引到了我们这部作品之上。无论他们是抱着期待，还是抱着质疑，是想来朝圣，还是想来看笑话，在节目播出的那一刻，他们都会坐在电视机前。”
“只要我们的作品足够好，好到足以颠覆他们的认知，好到足以碾碎他们所有的质疑。那么，这份‘黑’，就会在瞬间，转化为最为狂热的‘粉’。这份被捧杀所带来的巨大反噬，最终，只会将高田副局长他们自己，烧得体无完肤。”
这就是后世追求黑红流量的原因。
有流量就有话题。
有流量就有收视率。
有流量就有源源不断的观众！
黑红也是红！
黑粉也是粉！
现在的人们永远都不知道，后世为了抢粉抢流量，到底都做到了多么疯狂的煽风点火式的流量手段。
现在这种捧杀的舆论，对于野原广志来说也不是没经历过。
到了最后。
不都是从黑红变成了粉红吗？
这番话像一道划破混沌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明日海那早已被传统电视人思维所禁锢的大脑！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张儒雅的脸上，所有的焦虑都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见证了真正的降维打击之后，所发自骨髓的，深不见底的震撼！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不是在应战。
他是在，利用敌人的攻势，为自己那艘即将起航的巨舰，掀起一阵，足以将所有旧时代规则都彻底颠覆的，滔天巨浪！
……
八月的第一个周六，下午两点二十五分。
整个霓虹，仿佛都被一种充满了矛盾与期待的奇妙氛围所笼罩。
无数个家庭，无数间办公室，无数家还在营业的咖啡馆与居酒屋里，电视机，都被不约而同地，锁定在了东京电视台的频道上。
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是综艺节目的爱好者。
他们只是被那场持续了整整一周的，铺天盖地的舆论风暴，给硬生生地，拽到了这场充满了争议的牌局之前。
他们想看看，那个被媒体吹捧上天的年轻人，究竟是会创造一个新的神话，还是会沦为一个，被时代无情戳破的，巨大笑话。
东京，某间装修考究的公寓书房内。
资深影评人“辛口唐狮子”，正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桌前。
他的面前，放着一台最新款的索尼电视，旁边，则是一沓早已准备好的，雪白的稿纸，和一支灌满了墨水的万宝龙钢笔。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充满了专业人士优越感的讥讽。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专栏的标题——【天才的陨落：一场由傲慢引发的，华丽的自杀。】
他甚至连文章的开头都拟好了。
“……当一个讲故事的天才，试图用他那套冰冷的电影逻辑，去挑战综艺那片充满了火焰与激情的铁壁时，我们所能看到的，便只有一场，注定会失败的，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堂吉诃德式的冲锋……”
他只需要等待，等待那个年轻人，用一场拙劣的表演，为他这篇早已注定结局的檄文，献上最完美的注脚。
两点半，准时到来。
一阵充满了童趣与魔性，简单到近乎于洗脑的电子音乐，毫无征兆地，响彻在电视机的音响当中。
那旋律，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用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瞬间便抓住了所有听众的耳朵。
画面亮起。
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炫目的灯光。
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简陋，却又充满了亲切感的，如同社区活动中心般的演播厅。
舞台中央，站着两个身影。
“咦？这不是……萩本钦一和香取慎吾吗？！”
辛口唐狮子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这两个人，他当然认识。
萩本钦一，关东地区家喻户晓的老牌搞笑艺人，以亲民和蔼的风格著称。
香取慎吾，则是当初关东电视台曾经力推过的新人偶像，阳光帅气，充满了少年感。
这两个人，在东京派那群星光熠熠的顶级明星面前，或许算不上什么大牌。
但对于那些看着关东电视台节目长大的老观众而言，却有着一种无可替代的，如同家人般的亲切感。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
萩本钦一用他那充满了感染力的招牌式笑容，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欢迎收看由我们东京电视台，为您全新打造的，全民创意模仿秀——《超级变变变》！”
“耶！”一旁的香取慎吾则配合地，做出了一个充满了活力的胜利手势。
这开场，中规中矩，甚至……有些土气。
辛口唐狮子的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更深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笔，写下第一句充满了刻薄的评语时。
经过主持人的介绍，第一个演出开始了。
“嗯？速度好快？”辛口唐狮子察觉到了这个综艺的不对劲，就是节奏有点快的惊人了。
舞台的背景，却忽然暗了下来。
聚光灯亮起，第一个表演，正式开始。
没有报幕，没有介绍。
只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在纯黑色的背景前，上演着一出，充满了趣味性与视觉冲击力的默剧。
那两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时而化作滚动的保龄球，时而变成四散的球瓶，时而又变成一只正在奋力敲击键盘的打字机……
“……这！”
辛口唐狮子握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审视意味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不加掩饰的惊异。
这……这是什么玩法？
然后就出现了台上的评委，都是关东电视台当初的一批老资格的演员和制作人，辛口唐狮子虽然说不出所有人的名字，但都感觉眼熟。
而且这些评委直接就根据刚才的表演，分别给出了分数，进行常规性的打分。
这点倒是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但是……
对于辛口唐狮子来说，刚才那表演，的确是太精彩了，现在让他还感觉到没有回过神来。
“真是新奇的表演方式……”辛口唐狮子呢喃。
他还没从这份新奇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表演，便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的电影胶片，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接踵而至！
他看到了，那个用身体堆叠，模仿着一杯正在被倒满的啤酒的绝妙创意！
他看到了，那个用最简单的床单与风扇，便能模仿出玛丽莲梦露那经典瞬间的奇思妙想！
他看到了，那个仅仅用几个人的肢体，便能完美还原出一场盛大烟火晚会的惊人构思！
一个又一个，充满了天马行空想象力的，却又源于生活，充满了亲切感的创意，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密不透风的暴雨，铺天盖地地，砸向了所有观众的感官！
辛口唐狮子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给彻底搅成了一团浆糊！
他那属于专业影评人的，早已被无数烂片锻炼得坚如磐石的理性防线，在这一刻，被一股更为原始，更为纯粹的，名为“有趣”的强大力量，彻底地，冲垮了！
他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忘了自己要写什么。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地，向上咧开。
最终，当屏幕上，那个用最简单的道具，模仿着“拉面师傅甩面”的滑稽场景出现时。
“噗——”
他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充满了压抑不住的，近乎于失控的狂笑声，在这间安静的书房里，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出来！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涌出，那张总是充满了刻薄与严肃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被最纯粹的快乐，所彻底征服的，酣畅淋漓！
“天才……这……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天才！”
他一边笑，一边用那只沾满了茶水的手，胡乱地在稿纸上写着，那字迹，潦草，而又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激动。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综艺了！这是一场，属于想象力的，全民狂欢！野原广志……他……他根本就不是在拍综艺！他是在用一种，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在为这个，早已被无聊与麻木所侵蚀的时代，注入一剂，名为‘快乐’的，最强效的强心针！”
他将那张写满了赞美之词的稿纸，揉成一团，狠狠地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拿起那支万宝龙钢笔，在那张雪白的稿纸上，重新写下了一个，足以让整个霓虹电视界，都为之震动的，全新的标题。
【神，降临了。】
……
这股由《超级变变变》所带来的，充满了纯粹快乐的飓风，在短短半小时内，便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席卷了整个霓虹。
深夜食堂里，那几个刚刚还在担心质量的夜店看守，此刻早已笑得前仰后合，一个个拍着吧台，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操！这个‘人形打字机’也太他妈的搞笑了！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岔气了！”
东京大学的男生宿舍里，那群刚刚还在为“背叛”而愤怒的学霸们，此刻早已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像一群三百斤的孩子。
“我……我收回我之前所有的话！野原老师！您就是我的神！不！您是我永远信奉的信仰！”
无数个家庭，无数间办公室，无数家咖啡馆与居酒屋里，都爆发出了同样，充满了纯粹快乐的，震天的狂笑。
他们忘了所有的烦恼，忘了所有的压力，忘了所有的不如意。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那一个个，充满了童趣与想象力的，简单而又纯粹的，快乐。
而在那风暴的中心，【野原广志·特别制作组】的办公室内。
野原广志只是平静地看着电视里，连评委席上的评委都给出的特写，那一张张因为大笑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从他决定，将那份足以颠覆时代的企划书，从那个属于未来的时空里，带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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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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