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黑泽英二的鞠躬!《七武士》正式立
东京电视台,制作局本部大楼。
明日海的办公室。
“……农民最吝啬,最狡猾,懦弱,坏心肠,低能!但是呢,是谁让他们变成这样子的?是你们,是你们武士!”
黑泽英二,这位在霓虹电影界被尊为“活着的传说”的巨匠,此刻却像一个最虔诚的学生,反复地,近乎于贪婪地,咀嚼着野原广志刚才那段石破天惊的台词。
他那双曾拍出过无数经典镜头的锐利眼眸里,此刻燃烧着的是足以将整个房间都点燃的骇人精光!
他那只布满了老年斑却依旧有力的大手,还死死地抓着野原广志的胳膊,仿佛抓住的不是一个年轻人的手臂,而是一根足以将他从那早已枯竭的灵感泥潭中,彻底拽出来的救命稻草!
“野原君!你……你这个想法……简直是……简直是天才!”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所有的疲惫与迷茫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在黑暗中窥见了神明智慧之光后的,狂热与震撼!
“黑泽导演,您先别激动。”野原广志脸上浮现出一抹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知道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捅破了天。
一旁的明日海,早已被眼前这一幕给彻底震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国宝级巨匠,又看了看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平静地微笑着的年轻人,只感觉荒谬无比!
黑泽英二!
那个连他这个副局长,都要客客气气,尊称一声“黑泽导演”的老顽固!
现在,竟然像个小粉丝一样,抓着一个比他孙子还小的年轻人的胳膊,满脸通红地,请求对方“赐教”?
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看重”了!
这分明是神迹降临!
“广志君,你说的那个‘七武士’……”黑泽英二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狂热,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野原广志,像要将他整个人都看穿:“这七个人,是不是……都有各自的说法?”
“是的。”野原广志点了点头,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被点燃,就再也无法熄灭了。
他索性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重新坐下,在那两位早已被他彻底折服的大人物面前,不紧不慢地,开始构筑那个,足以颠覆整个霓虹电影史的,宏伟世界。
“黑泽导演,您刚才的剧本,核心是‘一个假武士的悲剧’。但我的想法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把格局,再放大一点呢?”
他的声音平静,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黑泽英二的心上。
“我们讲的,不是一个武士,而是一个阶层。我们需要的,也不是一个主角,而是一组群像。七个武士,七种截然不同的人格,七段截然不同的人生。他们每一个,都代表着‘武士道’精神中,一个最核心的美德。”
他顿了顿,在那两人愈发灼热的目光中,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首先,是领袖,岛田勘兵卫。他身经百战,智勇双全,却早已厌倦了杀戮。他代表的,是‘仁’——仁者无敌,是那种看透了世事无常之后,依旧选择挺身而出的,悲悯之心。”
“其次,是剑术大师,久藏。他沉默寡言,剑术通神,一生只为追求剑道的极致。他代表的,是‘名誉’——武士的荣誉,重于生命。”
“还有勘兵卫的老友,七郎次。他曾是武士,却早已脱下盔甲,当起了小贩。但在老友的召唤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回来了。他代表的,是‘忠义’——那是超越了生死的,男人之间的承诺。”
“接着是林田平八,他总是乐呵呵的,哪怕身处绝境,也能用一句玩笑来化解同伴的紧张。他代表的,是‘勇’——真正的勇敢,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在恐惧中,依旧选择微笑。”
“还有片山五郎兵卫,一个精通兵法的智者,他代表的,是‘智’。”
“冈本胜四郎,一个出身高贵,却不谙世事的年轻武士,他怀揣着对武士精神最纯粹的向往,代表着‘诚’。”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人。”野原广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菊千代。一个出身农民,却用谎言和蛮力,硬生生挤进武士队伍的,冒牌货。他粗鲁,好色,爱吹牛,几乎拥有了农民所有的劣根性。但他,却比任何人都更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他代表的,是‘怜’——是对弱者的同情,也是对自己出身的,无法割舍的悲悯。他,将是连接‘武士’与‘农民’这两个对立阶层的,最重要的,桥梁。”
“……”
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落针可闻的死寂。
黑泽英二呆呆地坐在那里,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片,被绝对的天才构想,所彻底碾碎后的麻木与空洞。
七个武士,七种美德。
仁、名誉、忠义、勇、智、诚、怜悯……
这……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了!
这是一部,足以将整个“武士道”精神,都彻底解构,又重新升华的,不朽的史诗!
“那……那农民呢?!”黑泽英二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有些嘶哑,他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农民,才是这个故事,真正的核心。”
野原广志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对人性的深邃洞察:“黑泽导演,您刚才说,您的故事,太平了。那是因为,您把农民,写得太‘善’了。”
“他们淳朴,善良,被山贼欺压,等待着武士的拯救。这是一个很经典的英雄叙事。但是,它不真实。”
“真实是什么?”
“真实是,农民,比山贼更可怕,也更加狡猾!”
野原广志缓缓地,将那段足以颠覆在场所有人三观的“农民论”,再次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了出来。
“他们吝啬,狡猾,懦弱,坏心肠……但又是谁,让他们变成这样子的?是你们武士!”
这番充满了辩证与讽刺的论调,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那个早已被无数文艺作品美化了千百遍的,田园牧歌式的虚伪面纱。
将那个血淋淋的,充满了阶级对立与人性挣扎的残酷现实,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阶级……对立……”
明日海喃喃自语,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发自骨髓的深深的恐惧。
他看着那个年轻人,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导演,而是一个,足以洞悉整个社会运转底层逻辑的,可怕的怪物!
“没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黑泽英二猛地一拍大腿,那张本已有些灰败的老脸上,此刻却重新焕发出了一种近乎于回光返照般的神采!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我们讲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武士拯救农民的故事!我们讲的,是一个关于‘信任’与‘背叛’,‘守护’与‘利用’的,充满了人性挣扎的悲剧!”
“武士守护了农民,却最终被农民所抛弃。农民利用了武士,却也在武士的守护中,找回了失去的尊严。这……这才是真正的,充满了悲剧美学的,高级的反转!”
他像一个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学宗师,在这办公室里激动得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爆发出了一种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侧目的,创作的狂热!
“那……那结局呢?结局怎么样?”明日海看着这两个早已陷入了创作狂热的男人,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结局?”野原广志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弧度。
“结局,当然是胜利。山贼被消灭了,村子保住了,农民们载歌载舞,庆祝着丰收。但是……”
他顿了顿,在那两人愈发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地,吐出了那个,足以让所有英雄叙事都为之黯然失色的,残酷的答案。
“七个武士,死了四个。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为什么?!”明日海几乎是脱口而出!
“因为,活下来的那三个,才代表着这个故事,真正的,悲剧内核。”
野原广志看着他,那眼神,像一个俯瞰着凡人战争的神明,充满了平静与漠然。
“第一个,是领袖,勘兵卫。他看着那些欢庆的农民,说出了那我设定好的一句台词——‘我们又输了,赢的是那些农民’。他的存活,象征着武士阶级,对这个新时代的,彻底的幻灭。”
“第二个,是七郎次。他脱下了盔甲,重新做回了他的小贩。他的存活,象征着武士精神,在现实利益面前的,无奈的妥协与转型。”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是那个年轻人,胜四郎。他爱上了村里一个农民的女儿,最终,他选择留在了村庄,成为了一个农民。他的存活,象征着武士阶级的血脉,与农民阶级的彻底融合。也预示着,那个属于武士的,充满了荣耀与杀戮的时代,已经,彻底地,结束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明日海呆呆地坐在那里,那颗充满了传统电视“铁则”与“经验”的专业大脑,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这太精彩了!
他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是在用七个武士的命运,谱写一曲,为一个阶层的消亡,而奏响的,最悲壮,也最深刻的,挽歌!
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电影了!
这是艺术!是足以在百年之后,依旧能让后人反复品味的,不朽的艺术!
“好……好!好一个‘我们又输了’!”
黑泽英二再也撑不住,这个在霓虹电影界,叱咤风云了半个世纪的巨匠,像一个终于找到了毕生追求的朝圣者,发出一声压抑了太久的,充满了狂喜与激动的酣畅大笑!
他猛地转过身,在明日海那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近乎于见鬼般的注视下,再次对着那个,比他孙子还要小的年轻人面前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
再次来了一个鞠躬!
“野原君!”
黑泽英二的声音,不再沙哑,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中气十足的洪亮:“请允许我跟着你来拍摄这个《七武士》吧!让我这个老头子,见证一下,您那怪物般的头脑吧!”
“我,黑泽英二,恳请您!与我一起,将这部足以改变整个霓虹电影史的伟大作品,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拜托了!”
“这真的是一种,超出了我以前理解的,已经不能单纯的说是武士的电影……而是近乎于道的,关于武士道的电影了!”
这太郑重了。
野原广志他伸出手,用一种晚辈对前辈的尊敬,将这位早已在霓虹电影界封神,此刻却像个迷路孩子般的巨匠,从那充满了求索与谦卑的九十度鞠躬中,稳稳地搀扶了起来。
“黑泽导演,您言重了。”
野原广志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温和笑容:“能与您这样的大师合作,是我的荣幸。”
就是一旁的明日海给彻底震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两个身影,一老一少,两代传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仿佛完成了某种神圣的交接仪式。
那画面,充满了荒谬。
却又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和谐。
黑泽英二,那个连他这个副局长都要客客气气,尊称一声“黑泽导演”的国宝级巨匠,那个在整个霓虹电影界都以“孤高”与“偏执”著称的老顽固,此刻,竟然……真的被这个比他孙子还要小的年轻人,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彻底折服了?
这……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才华”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这是一种对人心的精准洞察与绝对掌控!
“真是怪物啊!”明日海心中感慨。
就在明日海还沉浸在震撼中时,野原广志的目光,却已经平静地投向了他。
“明日海副局长。”野原广志笑道:“您看,现在,连黑泽导演这样的大前辈,都愿意屈尊与我这个晚辈合作。那么,我那个不成形的,《忠犬八公物语》的电影项目,是不是……也能提上日程了?”
明日海的身体猛地一颤!
脸上也露出苦笑。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不是在“帮忙”。
他是在,布局!
他用黑泽英二这块在整个电影界都无人可以撼动的金字招牌,为自己那艘即将起航的,充满了未知与凶险的巨舰,绑上了一台,足以碾碎所有质疑与阻碍的,最强大的引擎!
“好!”明日海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然的悲壮:“广志君,你放心!只要你们这部《七武士》能成功,不!就算不成功!我明日海,就算是跪着,也要去求坂田局长,求董事会那帮老家伙!把《忠犬八公》的预算,给你批下来!”
“那就多谢副局长了。”野原广志感谢。
“走!野原君!那我们就走吧!”
一旁的黑泽英二这时候则是已经等不及了:“去我的工作室!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听你,把那七个武士的故事,一字不漏地,全都讲给我听!”
他说着便不管不顾地拉着野原广志,像一阵风般冲出了这间早已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办公室。
只留下明日海一个人立在原地,看着那两道充满了反差萌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充满了无奈的笑容。
“这电影券,也要变天了哦。”明日海摇头轻叹。
……
黑泽英二的工作室,位于东京郊区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二层小楼里。
这里没有现代化的玻璃幕墙,也没有冰冷的金属装饰。
只有简单的装修,爬满了墙壁的常春藤,翠绿的草植,以及具有古典艺术风格的庭院景观,诉说着主人那份与这个浮躁时代格格不入的孤高与坚持。
“请用茶。”
黑泽英二,这位在外面足以让任何制片人都噤若寒蝉的暴君,此刻却像一个最谦卑的学徒,亲自为野原广志沏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煎茶。
那双布满了老年斑却依旧有力的大手,在端起茶杯时,竟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看着那个正从容地打量着自己这间“陋室”的年轻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了小小的尴尬与窘迫。
“那个……野原君。”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无奈:“不瞒你说,我那部《铁匠铺里的武士》,前前后后折腾了快大半年,剧本改了十几稿,演员试镜了上百个……现在,董事会那边拨下来的五个亿预算,已经被我……用得七七八八了。”
他说着那张老脸都有些发红,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现在,账上能动的资金,满打满算,也就……也就剩下,一个多亿了。”
一个多亿。
这个数字,对于一部普通的电影而言,或许还算充裕。
但对于一部动辄需要千人会战,实景搭建的史诗级武士大作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然而,野原广志却只是平静地笑了笑,仿佛一个亿,不过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数字。
“足够了。”
野原广志道:“黑泽导演,您先别急。能让我先看看,您之前拍的那些素材吗?”
“啊?哦!好!好!”黑泽英二连忙将野原广志引进了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剪辑室。
他亲自操作着那台看起来颇有年代感的剪辑机,将那段早已被他看过不下百遍的粗剪样片,再次投射在了那块巨大的幕布之上。
野原广志安静地看着。
他看到了,那充满了悲壮与决然的武士,在夕阳下孤独伫立的背影。
他看到了,那充满了欺骗与背叛的领主,在城墙上露出的阴恻恻的笑容。
他甚至看到了,那场虽然规模不大,但每一个镜头都充满了黑泽英二独特暴力美学的,惨烈的攻城战。
画面很美,构图很讲究,演员的表演,也无可挑剔。
但,就像黑泽英二自己说的那样。
它,太平了。
像一杯开了口还放久了的清酒,虽然依旧醇厚,却少了那份足以灼烧灵魂的烈性。
“怎么样?”当最后一个画面定格,黑泽英二的声音里,再次带上了那份不易察觉的紧张。
“很不错。”野原广志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他指着屏幕上那几段充满了视觉冲击力的战争场面,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属于专业制作人的精光:“黑泽导演,您之前拍的这些素材,有很多,我们都可以直接用在《七武士》里。”
“欸?!”黑泽英二愣住了。
“您看。”野原广志站起身,走到幕布前,像一个最高明的战地指挥官,在那片光影交错的战场上,指点江山:“这段山贼袭扰村庄的远景,我们可以用。这段主角训练足轻的蒙太奇,节奏稍微加快一点,也可以保留。还有这段攻城的戏,我们只需要补拍几个主角的近景特写,就能无缝地衔接进去。”
“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可以省下三千万的制作经费。”
“而且。”野原广志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七武士》的故事,大部分都发生在一个破败的,被山贼反复劫掠的穷苦山村里。我们不需要华丽的城堡,不需要精致的街道。我们只需要,找到一片足够荒凉,足够有质感的实景,用最少的钱,做出最真实的‘穷’就够了。”
“至于演员……”他转过身,脸上绽放出了一抹老狐狸般的笑容:“黑泽导演,您别忘了。我们手底下可是有着一整个,便宜还好用的,关东派演员军团啊!”
“好!好!好!”
黑泽英二重重地一拍大腿,那张本已有些灰败的老脸上此刻极为神采奕奕!
因为野原广志说的对!
“就按你说的办!野原君!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这部电影的总制作人!我黑泽英二,就给你当个执行副导演!”
他激动得来回踱步,连给野原广志说话的空间都没有,当场就决定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剧本,你的创意,你的构思!你如果不是总制作人,总导演,那我黑泽英二欺世盗名的是总导演,那我不如直接切腹算了!”
看着黑泽英二这个前辈如此郑重的模样,野原广志也无奈的笑笑:“那好吧。”
……
这股由野原广志即将涉足电影圈所带来的巨大冲击波,很快便以一种无可匹敌的姿态,席卷了整个东京电视台。
【野原广志·独立制作部】。
巨大的办公室里,早已像一个被投入了深水炸弹的鱼塘,彻底沸腾!
“听说了吗?!部长他……他决定要去拍电影了!”
“纳尼?!真的假的?!跟谁合作?!”
“还能有谁?!黑泽英二!那个传说中的黑泽导演!我听说明日海副局长的秘书说,昨天,是黑泽导演亲自上门,‘请’部长出山的!”
“我靠!这……这也太魔幻了吧?!部长他……他才二十三岁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南村星,这位早已将野原广志奉为神明的狂热粉丝,此刻正双手叉腰,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与有荣焉的骄傲:“你们也不看看,我们部长是什么人!电视剧、动画、综艺,哪个领域,他不是进去就直接封神?区区一个电影圈,对他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是!就是!”
“部长出手,必属精品!”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不知道部长这次,又会给我们带来怎样一部足以颠覆三观的神作!”
一时间整个部门,都沉浸在一片对自家部长那神一般能力的,近乎于盲目的崇拜与狂热之中。
他们早已习惯了跟随那个年轻人的脚步,去见证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他们坚信这一次也绝不例外。
然而,在这片充满了胜利喜悦的氛围中,电视剧课室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佐藤健司,这位名义上的“联络员”,此刻正低着头,看似在整理着手中的文件。
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抹,与周围这热烈气氛格格不入的精光。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对着身旁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山本毅,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充满了歉意的笑容。
“山本课长,我出去抽根烟。”
“去吧去吧。”
没有人注意到他那细微的异常。
佐藤健司走出那片充满了光与热的办公室,来到走廊尽头那扇僻静的逃生窗前。
他没有点烟,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早已被他擦拭得锃亮的传呼机。
他熟练地,输入了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和一句,充满了暗示性的暗语。
【喝咖啡吗?】
没过多久,传呼机发出一阵细微的震动。
上面,只有一行简短的,冰冷的回复。
【一层,杂物间。】
佐藤健司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传呼机重新放回口袋,然后,迈着平常的步子,走向了那部通往大楼最底层,也最阴暗角落的员工电梯。
一层,杂物间。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将两个男人的身影,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充满了压抑与算计的影子。
“说吧。”
高田俊英,这位东京派的二号人物,正站在那堆满了废弃道具的角落里。
他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听不出喜怒。
“他……他真的要拍电影了。”
佐藤健司低着头,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那个年轻人的敬畏:“和黑泽英二合作,项目似乎是个武士和农民的题材。”
他将那份从内部系统里打印出来的企划梗概,恭敬地,递了过去。
高田俊英没有立刻接。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眼睛,像两柄出鞘的利剑,直刺佐藤健司的灵魂深处。
“佐藤君。”他的声音,轻得像魔鬼的低语,却又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不寒而栗的残忍:“你知道吗?我……很失望。”
佐藤健司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本以为,你是我安插在他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我需要你,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从背后,给他,致命一击。”
高田俊英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那还在微微颤抖的肩膀。
“可是你呢?你什么都没做。你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一个,连我都感到棘手的,庞然大物。”
“我……”佐藤健司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滚烫的棉花,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斯文笑意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被看穿后的恐惧。
“不过,没关系。”
高田俊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恶魔般的笑容:“现在,机会来了。”
他终于接过了那份企划。
如果能在相同领域击败野原广志,那或许,就能让自己好好地出一口恶气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恐惧之色的佐藤健司,他也是露出了笑容,轻轻的对着他的胳膊拍了拍:“好了,你毕竟是佐藤德川董事长的远房侄子,再怎么说我也会给你几分面子的,现在回去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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