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蛇潮退了

潘子掀开帐篷帘时，吴邪和胖子还睡得迷迷糊糊。他没废话，直接一巴掌拍在胖子背上：“醒醒！出事了！”

胖子嗷地一声坐起来，揉着眼睛骂骂咧咧：“谁啊大清早的……不对，这啥情况？”他猛地发现眼前一片白茫茫，啥都看不清，顿时慌了，“我操！胖爷我眼睛咋了？咋一片白？”

吴邪也刚醒，伸手在面前挥了挥，只觉得像是蒙了层厚厚的纱布，啥也瞅不见，心里一沉：“胖子，你也看不见？”

“可不是嘛！邪门了！”胖子急得想摸眼镜，手却在半空乱挥。

潘子赶紧把解毒丹塞给两人：“别慌！是雾里的东西搞的鬼，快把这个吃了！”他直接往吴邪手里塞了一粒，又往胖子嘴里扔了一粒，“咽下去！虞书妹子说这药能管用！”

胖子虽然看不见，但听见“虞书妹子”四个字，下意识就把药丸咽了：“她的药？那靠谱！”

吴邪也赶紧吞下，两人坐在帐篷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有蛇嘶嘶的声音，还有张起灵挥刀的破空声，显然外面正打得激烈。

“他娘的，这雾来得也太邪乎了！”胖子摸着身边的工兵铲，“天真，咱咋办？总不能在这儿坐着等死吧？”

吴邪咬咬牙：“先等药效起作用，能看见东西再说！潘子，外面情况咋样？”

潘子靠在帐篷口，手里紧握着刀：“蛇太多，小哥在外面顶着，你们俩老实待着，千万别出去添乱！”

话音刚落，就听见胖子“咦”了一声：“哎？我好像能看见点影子了……”

吴邪也眨了眨眼，果然，眼前的白雾淡了些，能模糊看到帐篷里的轮廓了。两人对视一眼（虽然都看不清对方表情）

潘子见吴邪和胖子揉着眼睛，已经能看清帐篷里的轮廓，便攥紧刀起身：“我出去帮小哥一把，你们俩在这儿待着。”

他刚掀开帐篷帘，一股浓重的腥气就涌了进来，还没等迈脚，就被一只手猛地拽了回去，整个人踉跄着摔进帐篷里。张起灵紧随其后钻进来，反手将帐篷帘拉得严严实实。

“别出去。”他沉声道，目光扫过三人，“是蛇潮。”

“蛇潮？！”胖子手里的工兵铲“哐当”掉在地上，脸都白了，“他娘的，不是几条几十条，是潮？”

吴邪也倒吸一口凉气——蛇潮这两个字，光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张起灵说帐篷外面撒了药，蛇不会进来。话音刚落，他转身就掀帘往外走。

“小哥！你干啥去？”潘子伸手想拦，“帐篷周围有药，蛇近不了身，你在这儿待着多安全！”

可张起灵已经冲了出去。帐篷外的蛇群本就像铁桶似的围着帐篷打圈，见他突然现身，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炸开了锅。

数不清的野鸡脖子如潮水般向张起灵冲来，猩红的信子在浓雾中交织成一片诡异的红网。

张起灵握紧黑金古刀，刀身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嗡鸣，迎着蛇群挥砍而去——寒光闪过，最前排的几条蛇瞬间被劈成两段，腥臭的毒液溅落在地。

他脚下步伐极快，像是踩着无形的节点，总能在蛇群扑来的瞬间轻巧避开，同时古刀不断翻飞，为自己劈开一条通路。那些扑空的野鸡脖子撞在彼此身上，更显混乱，却始终近不了他的身。

不过眨眼间，他已凭着这身利落身手冲到虞书的帐篷前，反手掀开帘布，闪身钻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进入帐篷的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密集的“砰砰”声——那些追来的蛇撞在帐篷布上，却被之前撒下的驱蛇药和涂满泥巴的帐篷布双重阻拦，刚一靠近就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去，只能在帐篷外焦躁地嘶鸣打转，庞大的蛇身不断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虞书看他掀帘冲进来，那颗揪到嗓子眼的心“咚”地落回原处，却又立刻被新的担忧填满。她几步冲过去，抓着他的胳膊就开始上下检查，指尖带着点发颤的急切，从他的手腕摸到脖颈。

“有没有被咬到？哪里受伤了？”她语速飞快，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漏过一点伤口。

张起灵任由她检查，等她确认他身上只有几处被蛇鳞刮出的红痕，才轻轻按住她的手，黑眸里带着安抚的意味：“没事，没被咬到。”

旁边的阿宁一直紧绷着神经，这时候忍不住问：“那些蛇……会不会闯进来？”帐篷外的撞击声和嘶鸣声实在太吓人，让她总觉得下一秒蛇就会钻进来。

张起灵看向帐篷帘，外面的蛇影还在晃动，却明显透着焦躁，始终不敢靠近帐篷布。他沉声说：“外面有驱蛇药，蛇进不来。”

听到他说蛇进不来，阿宁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重新靠坐回帐篷壁上。

虞书拉着张起灵走到帐篷角落，打开药膏罐子，蘸了点清凉的药膏往他手背的红痕上抹，一边涂一边瞪他：“下次不准再这么冒险，外面多少蛇你没数吗？”

张起灵垂眸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没说话，只是任由她动作，黑眸里映着帐篷里微弱的光，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虞书刚把药膏收起来，帐篷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撞倒了。紧接着又是几声“噼里啪啦”的响动，像是东西被打翻、碾碎的声音。

张起灵瞬间站起身，走到帘布边侧耳细听。外面除了蛇群的嘶鸣，还有明显的拖拽、撞击声，杂乱又凶狠。

“怎么了？”虞书也紧张起来。

“它们在破坏外面的东西。”张起灵沉声道，“找不到我们，在泄愤。”

帐篷外，他们之前放在营地的东西，水壶甚至折叠椅等，估计都成了蛇群发泄的对象。那些重物倒地的声音混着蛇群的嘶鸣，在浓雾里听着格外瘆人。

张起灵感觉到虞书身体紧绷，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往旁边带了带，低声道：“坐下，蛇进不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虞书顺势靠在他身上，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和草木混合的味道，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刚才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阿宁看了他们一眼，识趣地往帐篷另一边挪了挪，背过身去闭目养神，给两人留出了点空间。

帐篷外的动静渐渐小了，蛇群的嘶鸣也变得稀疏，大概是泄完了愤，又或者被驱蛇药彻底拦住了去路，慢慢散去了。但浓雾依旧浓重，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

谁也不敢贸然出去，帐篷里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虞书靠在张起灵肩头，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张起灵保持着坐姿，一手护着她，另一手握着黑金古刀，直到后半夜才阖了阖眼。

等虞书再次醒来时，帐篷外已经透进了微弱的天光。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还靠在张起灵身上，阿宁也靠着帐篷壁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雾好像淡了些，能隐约看到帐篷帘外的光亮。虞书抬头看了眼张起灵，他已经醒了，正望着帘布的方向，眼神清明。

“天亮了？”她轻声问。

张起灵点头，声音带着点刚醒的低哑：“嗯，外面没动静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蛇潮，总算随着黎明的到来暂时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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