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湖底古寨和巴乃村子一样
吴邪从吴二白的帐篷里出来时，凉风正卷着湖水的潮气往脸上扑，他站在帘外愣了半晌，才慢吞吞往自己这边走。
这趟长谈说起来也算有收获——至少搞清楚了那些怪物叫“密洛陀”，也从二叔嘴里坐实了“三叔”是解连环假扮的。
但除此之外，关于真正的三叔在哪，关于湖底古楼的核心秘密，吴二白半个字都没松口。
吴邪摸了摸鼻子，心里却没那么沮丧。二叔既然知道解连环假扮三叔的事，还帮着遮掩了这么多年，说明吴家和解家的长辈们十有八九都清楚这档子事。
这么一来，三叔没死的可能性就极大了——他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憋着干些惊天动地的事。
至于解连环，从西王母宫出来后就没了踪影，吴邪倒不怎么担心。
那老狐狸精得跟猴儿似的，哪那么容易栽跟头？指不定正躲在哪偷着乐呢。
他想起刚才在帐篷里的光景，忍不住叹了口气。
对着“三叔”那套撒泼打滚的本事，在二叔面前连门都没有。二叔那人，说不告诉你，就是拿撬棍撬开他的嘴也没用。更何况，吴邪从小就怵这位二叔，让他耍无赖？借他个胆子也不敢。
二叔说让他先离开，自己还要在湖边待些日子。
吴邪扯了扯嘴角，他是什么性子？越是藏着掖着，他越得弄个明白。想让他走？门儿都没有。
好在二叔也没硬逼，只说“愿意待就待着”，算是默许了。
掀帘进了自己的帐篷，胖子正和小花凑在一起研究那张裘德考给的图纸，张起灵坐在角落擦刀，虞书在旁边整理背包。
“聊完了？二爷没把你吊起来打？”胖子抬头打趣。
吴邪脱了外套往铺上一扔：“他老人家忙着盯湖底呢，没空搭理我。”他走过去凑到桌边，“研究出什么了？”
解雨臣没应声，反手从背包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巴乃村地图，在矮桌上铺开。
他拿着那张湖底古寨的图纸比对了半晌，忽然抬眼，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这湖里的古寨……跟巴乃村的地图怎么会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吴邪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把脸凑了过去。
张起灵闻声抬眼，胖子嘴里的饼干还没咽下去，也顾不上噎得慌，连滚带爬地凑到桌边。
虞书更是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围了过来。
“你们看，”解雨臣指尖在两张图上点了点，“这街巷走向，这几处标志性的吊脚楼位置，甚至村口那棵歪脖子树的方位……是不是和地面上的瑶寨一模一样？”
胖子眯着眼瞅了半天，狠狠一拍大腿：“还真是！你看这几条岔路的分布，还有那片晒谷场的形状，简直像拓下来的！”
虞书皱着眉，轻声猜测：“会不会水底的瑶寨才是原来的？说不定当年遇上山洪或者什么天灾，整个村子被淹了，后来村里人就在附近找了块地形相似的地方，照着原来的格局重建了一个？”
“不可能。”吴邪立刻摇头，指尖在图上重重划过，“这么高的相似度，别说当年的技术，就算现在也未必能做到分毫不差。而且我们在巴乃村待了这么久，村里的老人没一个提过湖底有座老寨，这太反常了。”
解雨臣指尖在地图边缘敲了敲，眼神沉了下来：“除非有一些人，或者一股势力，从一开始就在刻意隐瞒这件事。”
吴邪顺着他的话往下想，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已经探过湖底，这湖是死水湖，底下的溶洞全连着山体。所以我猜，原本的瑶寨根本就是在山坳里建的，是有人故意引水造湖，把整个村子淹进了水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愈发肯定：“你们还记得陈文锦的队伍吗？当年他们被‘替换’了。这水底的古寨和地面的瑶寨，就跟那支队伍一样，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替换！”
这话一出，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胖子嘴里的饼干渣掉了一地，也顾不上擦；
虞书眼神微动，显然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张起灵虽然没说话，却微微向前倾了倾身，显然也被这猜测牵动了注意力。
“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做这种事？”虞书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困惑。
“为了隐藏真相。”吴邪斩钉截铁地说，“把真的藏起来，用假的混淆视听。所以湖底那座古寨绝对是幌子，真正的张家古楼入口，一定在山里！”
他指着两张地图靠山的一侧：“这里的地形最复杂，溶洞四通八达，正好藏东西。他们连村子都能整座换掉，藏个入口还不容易？”
胖子捏着那张湖底古寨的图纸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哎我说，这地图的轮廓……怎么有点像只麒麟？”
说着他抓过桌上的红笔，顺着街巷的走向勾勾画画，把几个关键的拐角连起来，又将几处突出的房屋轮廓描成弧线。
“还真他妈是！”胖子把笔一扔，指着图纸，“你们看这脑袋，这身子，还有这尾巴，活脱脱一只麒麟！”
众人凑过去一看，果然，红笔勾勒出的线条蜿蜒起伏，形态与传说中的麒麟惊人地相似。
吴邪猛地看向张起灵，眼神发亮：“小哥，这个麒麟……跟你身上的纹身怎么这么像？”
张起灵低头看了眼图纸，又抬眼看向吴邪，语气平静却带着肯定：“很像。”
吴邪心里一动，转身对胖子道：“胖子，端盆热水进来。”
胖子麻利地出去弄了盆热水，又拿了条毛巾。
张起灵把衣服脱了。
吴邪把热毛巾拧干，小心地搭在张起灵的左肩上，用手按着焐了片刻。
热气氤氲中，张起灵肩头的皮肤渐渐泛红，原本淡不可见的麒麟纹身缓缓浮现，鳞片分明，姿态威严，与图纸上红笔勾勒的图案几乎如出一辙。
“你们看！”吴邪指着纹身的眼睛位置，又对照图纸，“湖底古寨的中心位置，正好对应小哥吊脚楼的方向，放在这麒麟纹身上，就是眼睛的位置！”
胖子啧啧称奇：“这么说，小哥这纹身不光是好看，还是张活地图？合着他失忆了，连自己跟张家古楼的关联都记不清了？”
张起灵垂眸看着肩头的纹身，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抬手轻轻按了按纹身的位置，像是在触摸一段遥远而模糊的记忆。
吴邪心里五味杂陈，小哥身上藏着的秘密，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帐篷里的讨论声像隔着层棉花，虞书坐在角落，耳朵听着他们说吊脚楼的方位、进山的路线，心思却早飘到了九霄云外。
她盯着张起灵的背影，心里反复琢磨一个念头，忍不住在心里偷偷问那只只有她能听见的“萌鸡”：“这世界上，就没有能治他失忆的药吗？”
“目前没有哦。”萌鸡软糯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安抚。
虞书心里暗叹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着圈，连带着耳边的讨论声都显得模糊起来。
直到张起灵又轻轻喊了声“虞书”，她才猛地回神，抬头就对上众人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么了？”
“我们正商量进山的事呢，你这魂儿都快飘到湖底跟密洛陀作伴了。”胖子咋舌道，手里还比划着进山的路线。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指尖带着点微凉的温度，轻声问：“累了吗？”
虞书摇摇头，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没有，你们定就好，我都听着。”
吴邪正拿着笔在地图上圈画，闻言抬头道：“那我们就定了，明天一早回巴乃村……
话没说完，帐篷帘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敲，吴二白的一个手下探进头来，低声道：“小三爷，外面有个女人找您，说是裘德考的手下，叫阿宁。”
“阿宁？”吴邪愣了一下，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她来找我干嘛？”
胖子啧了一声：“这老洋鬼子还真是阴魂不散，咱们刚从湖底爬出来喘口气，他就跟闻着肉味儿的狼似的，立马找来了。”
吴邪皱着眉没说话，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
“让她进来吧。”他最终还是开口道。有些事躲不过，与其猜来猜去，不如当面问清楚。
帐篷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阿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还是那身利落的户外装，头发束得很紧，目光快速扫过帐篷里的几人。
她的视线最后落回吴邪身上，语气公事公办：“吴邪，有时间吗？我们老板想请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吴邪抬眼问，语气平淡。
阿宁微微挑眉，没直接回答：“你过去就知道了，老板说，是关于湖底古寨和山里的线索。”
提到线索，吴邪心里那点犹豫瞬间被压了下去。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行，我跟你走。”
“天真？”胖子想拦，被吴邪用眼神制止了。
“我很快回来。”吴邪说完，跟着阿宁掀帘出去。
胖子咂了咂嘴：“这小子，真是跟他三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奇心重得能把自己坑进去！明知道那老洋鬼子没安好心，还非得凑上去看！”
解雨臣笑了笑，走到张起灵身边坐下：“他不是好奇，是没办法。只要有一丝关于三叔和古楼的线索，他就不可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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