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未命名草稿
虞书刚和周泽走出三四步，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那力道又急又猛，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让她忍不住“呀”地轻呼一声。
她猛地回过头，撞进张起灵的眼睛里。
那双眼平日里总是淡漠如古井，此刻却翻涌着浓烈的痛苦，像被狂风掀起巨浪的海面，还夹杂着一丝近乎破碎的希冀。
虞书被那眼神看得一怔，竟忘了要立刻挣脱他的手，心里莫名地泛起一丝说不清的酸涩。
“我……”张起灵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久未开嗓的古琴，每一个字都带着艰涩，他死死盯着她的脸，仿佛要透过她看到另一个时空，“你真的不记得了？”
旁边的胖子和吴邪瞬间屏住了呼吸，两人飞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有几分隐秘的兴奋，这才是那个会为某个人失态的小哥，不再是那尊没有温度的神像
可更多的是担忧，怕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会把本就陌生的虞书推得更远。
虞书被他问得皱起眉，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可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记忆，一片空白，连半点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她用力挣了挣手腕，只觉得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你放手，手劲太大了。”
见他依旧没松，她才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疏离，“我不记得你，我们应该不认识。”
周泽这时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虞书身前，目光平静却带着警惕地看向张起灵：“这位先生，请你放开她。”
张起灵的视线像是黏在了虞书脸上，不肯移开，那眼神里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虞书趁他分神的瞬间，猛地用力，终于挣脱了他的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拉了拉周泽的胳膊，低声道：“我们走吧，别跟他纠缠。”
两人转身快步就走，张起灵几乎是本能地抬脚就要追上去，却被吴邪和胖子一左一右死死拉住。
“小哥！别激动！”吴邪急得压低了声音，“你这样会吓到她的！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得慢慢来，不能急！”
胖子也跟着使劲拽着他，附和道：“就是啊小哥！你这架势跟要抢人似的，换谁不得跑？先让她走，咱们从长计议，总有办法让她想起来的！”
张起灵的目光死死盯着虞书和周泽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两道身影拐过街角，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他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停下脚步。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刚刚攥过她手腕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可那句“我不记得你”，却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剜在他心上。
吴邪看着他紧绷的侧脸，那线条冷硬得像是要裂开，心里泛起一阵酸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难过，至少……你见到她了，她现在看着挺好的。”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沉默地往铺子走去。
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背影在午后的阳光里拉得很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落寞。
胖子叹着气跟在后面，凑到吴邪耳边小声嘀咕：“这下可咋整？本来就忘了，小哥这么一闹，怕是更难了。”
吴邪望着街角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被刚才那一出闹得，虞书满脑子都是那个姓张的男人眼里的痛苦，还有他那句“你真的不记得了”，像块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堵在心里。
周泽点的几道菜明明是招牌，她却尝不出半点滋味，筷子在碗里拨来拨去，眼神都有些发直。
“怎么了？不合胃口？”周泽看出她心不在焉，递过一杯温水，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还是……刚才那个人吓到你了？”
虞书摇摇头，又点点头，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眉头拧得更紧：“不是吓着，就是觉得奇怪。那个姓张的……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说我不记得他，可我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她越想越不对劲。
周泽见她确实没了吃饭的兴致，也不勉强，爽快地结了账：“行，我送你回去。”
车子驶过繁华的街道，往霍府的方向开。
快到门口时，周泽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
霍府那座朱红大门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门前的石狮子威武矗立，院墙沿着街道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头——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城，能有这样一片地界，绝不是普通人家。
他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涩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虞书能在这样的地方住着，身份定然不简单，而自己不过是潘家园里一个守着小铺子的普通人，刚才见面时的轻松自在，此刻竟掺进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配感。
车子停在门口，虞书解开安全带，侧头对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今天真不好意思，本来好好的，结果……扫了你的兴。”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我问清楚了，下次我请你吃饭，咱们再约，好不好？”
周泽压下心里那点异样，扯出一个自然的笑：“跟我客气什么？你先回去忙，我等你消息。”
他看着虞书推开车门，站在台阶上对自己摆手，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下次再约”，或许没那么容易。
虞书走进大门，还没等管家问安，就急匆匆地往霍秀秀的院子走，脚步都带着风。
那个男人，他眼里的情绪太真切，不像是装的。
还有那句“不记得”，难道她真的忘了什么重要的人？秀秀一定知道，她想问个明白。
而周泽的车子并没有立刻开走，他坐在驾驶座上，望着霍府紧闭的大门，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
刚才那个黑衣男人看虞书的眼神，像在看失而复得的珍宝，那绝不是普通的陌生情愫。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闯入了一个复杂的故事里，而虞书，就是那个故事的中心。
他深吸一口气，发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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