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回到云州城
次日清晨，一行人早早启程。
楚岚月子坐得差不多了，身体恢复得极好。
加之河阳郡与云州城距离不远，官道平坦。
马车行驶得颇为平稳，并未感到多少颠簸。
当天下午，车队便顺利抵达了云州刺史府。
“你这小子，既然都一起回去，为何还等上那么一晚？”
秦泰然下了马车，有些无语的对秦夜说道。
“这不是怕累着祖父吗，休息一晚，养精蓄锐也好。”
秦夜笑着敷衍了过去。
随后，他先是恭敬地请秦泰然入内歇息。
言明静王之前在外巡查，刚收到消息，此刻静王殿下也在往云州城赶来。
随后，他来到楚岚的马车前，亲自扶着她下车，语气自然地对迎上来的柔儿吩咐道：“柔儿，送夫人回禁苑暖阁好生休息，和小禾一起，仔细伺候着。”
旁边小禾自然是乖巧应下：“是，老爷。”
然而，柔儿却眼尖地瞥见不远处，萧暖柔和紫嫣碰面的情景。
她灵机一动，瞬间进入了“静王府大丫鬟”的角色，故意拔高了声调，脸上露出些许不情愿的神色：“秦大人，您这话说的……奴婢是静王府的丫鬟，前来是伺候殿下起居的。您这……让奴婢去伺候您家娘子，这……这于理不合吧？殿下若是问起，奴婢该如何回话？”
她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
恰好能让萧暖柔和紫嫣听得清清楚楚。
秦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余光也瞥见了走近的萧、紫二女。
心中顿时明了柔儿的意图。
她这是要当着萧暖柔的面，再次强调并坐实“云澜”与“静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彻底撇清关系。
心中暗赞这丫头机灵，面上却故意板起脸，显得有些不悦：“刺史府内多数是男人，本就没几个丫鬟，帮帮忙怎么了？”
果然，萧暖柔和紫嫣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走了过来。
萧暖柔看着眼前情形，柔声问道：“秦公子，这是怎么了？”
柔儿抢先一步，语气带着委屈告状：“萧郡主，您来得正好。秦大人非要让奴婢去禁苑伺候云澜夫人，可奴婢是静王府的人，这……这岂不是让奴婢背主吗？奴婢实在不敢从命。”
紫嫣在一旁听着，微微蹙眉。
觉得这丫鬟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但也没多说什么。
萧暖柔听完，看了看面带尴尬的秦夜，又看了看一旁抱着孩子、低眉顺眼、似乎有些无措的“云澜”，心中不由软了几分。
她温声劝解道：“柔儿姑娘，你忠心为主是好事。不过云澜妹妹刚生产不久，身子还需将养。你既然是殿下身边的得力人，行事定然稳妥，暂时帮衬一下云澜妹妹，殿下仁厚，想必也不会怪罪的。而且，殿下平日里，还要仰仗秦公子呢，就算闹到殿下那，你觉得殿下会怎么安排？难道会不帮秦公子吗？”
柔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故作犹豫地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像是勉为其难地叹了口气，对秦夜道：“那……那奴婢就暂时过去帮衬吧。但若殿下回来问起，秦大人可得替奴婢说明情况。”
秦夜心中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点头：“这是自然。有劳柔儿姑娘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化解。
萧暖柔见事情解决，又关切地询问了“云澜”几句，便与紫嫣一同离开了。
柔儿和小禾这才“乖乖”地陪着楚岚往禁苑方向走去。
秦夜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气。
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一肃。
朝着秦泰然暂歇的厅堂走去。
……
堂屋内，茶香袅袅。
秦泰然一壶茶都快喝得没了滋味。
他放下茶杯，手指有些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了敲，抬眼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秦夜。
“夜儿，这静王殿下……究竟何时能回来？”
秦泰然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催促，“老夫是奉了陛下密旨前来，军情紧急，岂能在此久耗？”
秦夜赔着笑道：“祖父稍安勿躁，殿下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您也知道，殿下这几日一直在下辖郡县巡查地方。”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秦泰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白了孙子一眼，无语道：“这事老夫也听说了！你们二人一同巡视地方，结果可倒好！你倒会躲清闲，跑到河阳郡去……去陪媳妇生孩子！竟让静王殿下独自一人去奔波劳碌？你这叫办的什么事！”
秦夜被祖父训得头皮发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解释道：“祖父息怒……静王殿下与孙儿……关系匪浅，他知我情况，主动帮我分担，也是……也是乐意的。”
“关系好？关系好你就能如此怠慢公务？如此恃宠而骄？！”
秦泰然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静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是六皇子！就算他看在往日情分上让你三分，你自己心里也得有点数！要有为人臣子的本分！没准人家殿下只是顾全大局，给你留着面子，你自己可不能真的蹬鼻子上脸，失了分寸！”
他越说越觉得孙子这事办得糊涂，苦口婆心地教训道：“这君臣之分，是底线！任何时候都不能模糊！你以为关系好就能无所顾忌了？能好到哪里去？啊？还能比老夫跟陛下的关系还好？”
秦夜悄悄瞥了老爷子一眼，嘴里极轻地嘀咕了一句：“难说……”
随即，又抬高声音应道：“是是是，祖父教训的是！孙儿知错了，日后定当谨守臣节，绝不敢再怠慢放肆！”
秦泰然或许是无聊，开始以自己的经历为例，继续谆谆教导：“陛下待我，那才是真正的情同手足！私下常不以‘朕’自称，那是何等的信任与恩宠！”
“但越是如此，越是该有的礼数一分不敢少，该守的规矩半点不敢逾！”
“我们做臣子的，心里必须有一杆秤，要知道自己的位置！”
“这才是长久的为臣之道！明白吗？”
“明白！孙儿明白！”秦夜硬着头皮，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心里疯狂呐喊：岚儿！你怎么还不来！你再不来，你相公我就要被祖父的唾沫星子淹没了！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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