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离开山城

大家看见金色的旋涡快速坍缩，旋涡竟然产生五色黑洞，将释迦禅师与最后的神彩一同吸纳进了虚空。

万丈佛光突然消失，丈寮之中，只余下光秃秃的婆罗双树静静伫立，树下空空如也，再无半分人影。

刚才还在安详侧卧的释迦禅师，竟如同尘埃般消逝于无形，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留下，空空如也！真正应了那句佛门奥义，归于寂灭。

一片死寂中，大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草木清气无声流淌，提醒着众人方才所见并非幻梦。

“咳咳咳！”

厢房中一阵虚弱却很清晰的咳嗽声打破了众人的悲伤情景，声音产生一阵浮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角落里那张简易的木床之上，原本几乎没有呼吸、毫无生气的吴可，此刻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众人也惊讶她脸上那层令人心悸的死白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光泽。

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温润如玉、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神采的光泽，仿佛被佛家圣洁的力量洗涤过一般。

陈经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利用自己的“祝由术”探手便按在吴可脉门之上。

指尖传来的脉象仍显虚浮无力，但已非之前那种油尽灯枯的死寂，反而像枯木逢春般，隐隐透出一股坚韧的生机，而且能感觉一股神力在体内不停地游荡。

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涌上陈经心头，但也有惊喜，那就是吴可的复苏，这可是释迦禅师以命换来的生机！

陈经到现在也想不懂为何释迦禅师会牺牲自己去救她的命，他可是和自己师父一样，是人间的至尊啊！

此刻草堂大师父、迦楼罗尊者、胖子、王越泽等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目光复杂地落在吴可身上。

大家的眼神里有惊异、有劫后余生的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眼前这个刚刚脱离死境的年轻人，她的命，是牺牲了一位世间的超级至尊换来的结果。

此刻只有慧能小和尚来到吴可的身边，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此刻吴可的意识逐渐清晰，身体的虚弱感依旧让她提不起一丝力气，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整个氛围的沉重。

几乎是瞬间，她在昏迷中仿佛如同在梦中一般，她的脑海里闪过丈寮中存在的记忆碎片，那婆罗树下的安详身影，释迦禅师对长老交待遗言时的场景，一股锥心刺骨的巨痛猛地攫住了他！

“禅师他。。。”吴可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声音中带着沙哑，眼中刹那间蓄满了滚烫的泪水，沿着仍然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

无需再多言，众人的沉默就是最真实的答案。一股巨大的悲凉与无法承受的愧疚如同潮水般将她吞没，她颓然地吐了一口气，闭上眼，任由泪水汹涌而出。

她思绪万千，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在床上不停地吐。。。

当天，白马寺举办了盛大的涅槃仪式，白马寺三千僧众垂首低诵《往生咒》，梵音在白马寺的中楼大殿间共振，震得梁上积尘簌簌如金雨，寺外无数善男信女都在哭丧哀嚎。

突然寺外马蹄声阵阵传来，众人一看不由得惊叹：“好大的阵仗！”

只见八百名玄甲武士整齐列队，八名身穿素服的羽林卫扛着丈二紫檀牌匾一步一步慢慢从白马寺一步一步走来。

为首女官身穿蟒袍玉带，袖口金线绣着睚眦纹，声若冰泉击玉，高声喊道："龙朝女帝敕赐释迦禅师到此！众人跪拜。"

来到，白马寺前，两人将匾额掀开刹那，万缕霞光迸射。"大智禅师"四个大字竟是熔赤金灌注，每一个字的一撇一捺间暗藏着王者之气。

白马寺众僧合掌时瞥见"智"字最后一隐有剑气游走，特别是最前方的阿南长老，自然是感激涕零，连说好几个“阿弥陀佛”分明是女帝以天子剑亲自刻写，足见对释迦禅师的重视。

仪式结束后，慧能小和尚决定留下继续陪师父几日，想要继续陪伴师父参悟最后留下的禅意。

终于到了分别之日，那天一早，本来草堂大师父不想为难白马寺众人，便想趁天未亮就离开。

他喊着胖子杨森、陈经、王越泽和徐路，众人搀扶着仍然虚弱的吴可，早早离开白马寺，却没想到在出院门的时候后看到迦楼罗尊者和慧能小师傅早早就在山门口等着众人。

此刻，东方既白，太阳即将爬出，但是光芒照射众人脸上，呈现出各色光芒，大家就像在阳光下沐浴一样。

慧能小师傅没有言语，他不仅不会打架也不会说辞，只是看着曾经的团队伙伴。

迦楼罗尊者看到气氛如此冷清，便赶紧和各人说了一些道别话。

众人道别后便离开白马寺山门，一辆崭新的大巴车在山脚下等待。

一路上大家没有多说，只是不时看着窗外山城的风景，不知不觉中车子就来到了京师！

京师真的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繁华热闹。然而这热闹的景象落在陈经等人眼中，却如同隔了一层毛玻璃般模糊而陌生。他们身上还带着白马寺的孤凉与悲伤，与这世俗的喧嚣格格不入。

当一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沉重的心灵，终于踏入学士院熟悉的门槛时，迎面所见之景，却让他们本就紧绷的心弦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

大家看到学院那熟悉的黑漆大门，只见那朱红色大门半开，隐隐透出一丝平日里绝不曾有的凝重。

踏入门槛的刹那，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当头罩下，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

往日书声琅琅、谈笑风生的开阔学堂，此刻静得令人不安。

阳光透过高窗落入，竟似也带着肃杀之气。所有学子肃立如桩，垂首屏息，大气不敢出一口。

学堂尽头的书案之后，一袭明黄色常服的身影端坐，她并未戴冠，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素玉簪松松绾就，指尖捻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漫不经心地看着。

正是当朝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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