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让你身败名裂

昭阳殿，大雍王朝最华丽的宫殿，此刻正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琉璃灯盏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金玉制成的杯盘在宫灯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王公贵族、文武百官依品阶而坐，觥筹交错，笑语晏晏，一派盛世祥和的景象。

然而，在这片浮华之下，却涌动着比任何战场都更加凶险的暗流。

当苏晚璃跟在靖王萧决身后，缓步踏入大殿时，几乎所有的谈笑声，都在一瞬间，诡异地静止了。

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轻蔑，或嫉妒，或怨毒，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向她笼罩而来。

她，苏晚璃，皇城司提刑官，一个整日与尸体打交道的女人，一个凭一己之力将尚书府搅得天翻地覆的“怪物”，一个被靖王殿下破格庇护的“异类”。

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对这个等级森严、男尊女卑的权贵圈，最赤裸裸的挑衅。

苏晚璃对这些目光恍若未闻。她只是平静地跟在萧决身后，落座于他身侧那个专门为她增设的席位上。她的眼神，快速而冷静地扫过全场，将每一个重要人物的脸，都与脑海中的情报一一对应。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上首右侧，那个身穿杏黄色亲王蟒袍、面带温和笑意、正举杯与人谈笑的男人身上。

宁王，萧景。

他似乎察觉到了苏晚-璃的注视，缓缓转过头，遥遥地对她举了举杯。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但那双桃花眼的深处，却藏着毒蛇般的阴冷与算计。

无声的交锋，在这一刻，已然开始。

“皇弟，这位，想必就是你那屡破奇案、名动京城的苏提刑吧？”宁王的声音温润如玉，却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果然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四个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长。

萧决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要开口，上首的皇帝却忽然笑道：“靖王举荐的，自然是国之栋梁。苏爱卿，你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苏晚璃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不卑不亢地行礼：“臣，皇城司提刑苏晚璃，参见陛下。”

“平身。”皇帝打量着她，眼中带着一丝赞许和好奇，“你以女子之身，掌管提刑司，连破两桩悬案，为民伸冤，很好。今日宫宴，你便不必拘礼。”

“谢陛下。”

就在苏晚-璃准备退下时，一个娇媚而尖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陛下！万万不可啊！”

只见宁王身侧，他最宠爱的侧妃，李氏，忽然花容失色地站了起来，她指着苏晚璃，声音里带着夸张的恐惧。

“陛下，今日是冬至大吉之日，祭天祀祖，祈求国泰民安。此女……此女终日与死尸为伍，身上沾满了污秽与不祥的戾气！让她留在殿中，恐会冲撞了神明，污了陛下的圣体龙安啊！”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这是最恶毒的指控！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将她打上“不祥”的标签，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再也无法在京城立足！

宁王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似乎在为自己爱妃的“口不择言”而担忧。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幸灾乐祸，看向了那个站在大殿中央，孤立无援的女子。

然而，苏晚璃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

她甚至连看都未看那李侧妃一眼，只是对着皇帝，平静地说道：“陛下，臣自入提刑司以来，只信证据，不信鬼神。若侧妃娘娘觉得臣身上有‘戾气’，不知可有证据？”

“证据？”李侧妃冷笑一声，“本宫亲眼所见，你周身都环绕着一股黑气！刚才本宫只是看了你一眼，便觉头晕目眩，心口发闷！这便是铁证！”

她一边说，一边还配合地抚着胸口，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

“哦？头晕目眩，心口发闷？”苏晚璃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如同手术刀般锐利的弧度。

她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李侧妃。

“娘娘的症状，听起来，倒不像是被‘戾气’所冲。”

“依臣看，倒更像是……慢性中毒的迹象。”

“什么？！”

“慢性中毒”四个字，如同一道炸雷，让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侧妃脸上的柔弱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与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苏晚璃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声音冰冷而清晰，如同法庭上最终的陈词。

“娘娘近来是否时常感到午后低热，夜间盗汗，食欲不振，且心悸气短？您今日妆容虽厚，却依旧难掩眼下的淡青色。您的指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微微内陷的匙状。这，是长期接触某种重金属，或服用某种特定植物碱毒素的典型体征。”

“陛下，”她猛地转身，对着龙椅上的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臣怀疑，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下毒之事，意图谋害皇嗣！”

“臣，恳请为李侧妃验毒！以证清白，也为……揪出这宫中真正的‘不祥’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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