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宁王的党羽，被斩断一臂

“晚了……王爷，一切都太晚了。”

孙思邈那一句淬着剧毒的嘲讽，如同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凤鸾宫这死寂的寝殿中，来回地、残忍地切割着众人心中那根名为“希望”的、早已绷紧到极致的弦。

人证，死了。

陈啸天，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皇后踉跄一步，那双因背叛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瞬间被一片冰冷的、彻骨的绝望所覆盖。

萧决的手，死死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那股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将眼前这个疯魔的老人，连同他背后那张巨大的、充满了血腥的网，一同撕碎！

然而，就在这绝望与愤怒即将燎原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声音，如同一汪从极北冰川引来的清泉，瞬间浇熄了这即将失控的火焰。

“不，不晚。”

是苏晚璃。

她没有去看孙思邈，也没有去安抚皇后。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那本摊开的、画着皇陵地宫图的账册之上。

她的神情，冷静得近乎残酷。

“一本用来记录如此惊天秘密的账册，你觉得，它会只画一幅地图吗？”

她抬起眼，那双清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法医独有的、能从最混乱的现场中找出唯一真相的、洞察一切的锐利光芒。

“孙掌事，你以为，你烧掉了外面的账目，毁掉了里面的夹层，这东西，就成了一本废纸吗？”

孙思邈那张死寂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疑。

苏晚璃没有再理会他，她走到桌案前，戴上手套，用一把特制的、极其纤薄的银质小刀，小心翼翼地，从那账册的封皮夹层中，挑出了一张薄如蝉翼、几乎与封皮本身融为一体的……人皮纸！

纸张之上，用一种极其特殊的、只有在特定角度下才能显现出痕迹的药水，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连串的人名、官职，以及与之对应的……一笔笔触目惊心的、见不得光的银钱往来！

“这是……”皇后失声惊呼。

“这是‘影阁’的账本。”苏晚璃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是宁王，通过你这位‘林家忠仆’，与朝中党羽联络、输送利益的铁证！”

“你以为，你是在为林家复仇。实际上，你不过是宁王手中，一把最好用的、也是最脏的刀！”

孙思邈死死地盯着那张人皮纸，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终于，被一片彻底的、信仰崩塌的绝望所吞噬！

他……他从头到尾，都被利用了！

萧决快步上前，他的目光，如鹰隼般，从那一个个名字上扫过。

户部侍郎、大理寺少卿、京兆府尹……每一个，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实权人物！

而其中一个名字，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吏部尚书，张承谦！”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寝殿中炸响！

吏部尚书，掌管天下官员的升迁调补！是宁王安插在朝堂之上，最深、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是他，利用职权，将宁王的人，一个个安插到漕运、兵造局等关键位置！

是他，在背后操纵着一切，为孙思邈等人的行动，提供着最完美的掩护！

“好……好一个张承谦！”萧决的眼中，滔天的恨意，瞬间化作了更为冰冷、更为致命的杀意！

他明白了！

这，才是宁王真正的“手臂”！

他没有丝毫犹豫，猛地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锁住苏晚璃，那里面，是全然的信任，也是不言而喻的托付。

“这里，交给你。”

说完，他再不迟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凤鸾宫，那冰冷决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传遍了整个皇城司的秘密频道。

“传本王令！”

“皇城司暗部，一、二、三队，立刻着甲佩刀，随本王——”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吐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京城官场，为之血流成河的命令：

“——查抄吏部尚书府！”

半个时辰后，吏部尚书府。

当萧决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如神兵天降般，踹开张承谦那间密不透风的书房大门时。

这位刚刚还在为自己主子的“妙计”而沾沾自喜的吏部尚书，正准备将最后一封与宁王来往的密信，扔进燃烧的火盆之中。

然而，他没有机会了。

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划过！

那封密信，被精准地钉在了墙壁之上！

而萧决那把还滴着血的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张大人，”萧决的声音，比他手中的剑，还要冷，“本王，请你去皇城司，喝杯茶。”

天，亮了。

吏部尚书张承谦，于府中被皇城司当场拿下，罪证如山。其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意图构陷镇国大将军的供状，连同那本记录着所有罪恶的“人皮账本”，在早朝之前，被萧决亲手呈上了皇帝的龙案。

宁王府内，养伤的萧景听着心腹那惊恐万状的密报，一口心血，猛地喷在了身前的棋盘之上！

他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具，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苦心经营了数年之久的、最重要的左膀右臂，竟在这一夜之间，被萧决和那个女人，斩得干干净净！

“苏晚璃……”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个淬着血的名字。

“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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