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审讯，撬开他的嘴

靖王府，书房。  气氛，比皇城司的天牢还要冰冷。  “他牺牲了一枚棋子，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萧决一拳砸在桌案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焦躁，“父皇甚至还‘嘉奖’他深明大义！这算什么公道！”

“这，就是帝王心术。”苏晚璃的声音，清冷而决绝。她没有去看那份已经毫无意义的判决文书，而是将太子那张写着“此人，当真可信吗？”的字条，轻轻地推到了萧决的面前。  “宁王赢了面子，却输了里子。他不仅折损了一名心腹，更让太子和皇后娘娘，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但，他这一步棋，也成功地在太子心中，种下了一根怀疑的刺。”

“李默，是我们的人。”萧决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知道。但太子不知道。”苏晚璃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这盘棋，已经浑浊到，连局中人都无法相信彼此。是时候，让一些人，开口说点真话了。”

皇城司，天牢最深处。  这里的光线，仿佛都被那厚重的、由玄铁打造的墙壁所吞噬，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混杂着血腥与霉味的黑暗。

宁王府的谋士，宋先生，一身囚服，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他那双向来儒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被主子抛弃后，死灰般的空洞。

“宋先生，”苏晚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将他最后的伪装，层层剥开，“你以为，你为主子顶下所有罪名，他就会感念你的忠心，保你家人一世富贵吗？”

宋先生缓缓抬起头，惨然一笑：“成王败寇，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苏晚璃摇了摇头，“太便宜你了。”  她将那枚，从刺客身上搜出的、诡异的蛇形图腾令牌，轻轻地放在了宋先生的面前。  “这个，你认得吗？”  “你以为，你效忠的，只是一个想夺嫡的皇子。但你知不知道，他背后，还站着一群，想要颠覆整个王朝的……疯子？”  她将“衔尾蛇”组织、南疆的林月见、以及那个名为“阿鸾”的复仇计划，言简意赅地，如同一把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宋先生的心里！

“你的主子，在与魔鬼做交易。而你，”苏晚璃看着他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缓缓说道，“就是他献给魔鬼的，第一份祭品。”

宋先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所有的忠诚，所有的信仰，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另一间牢房。  皇后曾经的心腹，尚药局掌事，孙思邈，则像一尊枯槁的石像，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孙掌事，”苏晚璃将那本，画着皇陵地宫图的账册，放在了他的面前，“为了一份早已腐朽的忠义，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侍奉了三十年的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孙思邈缓缓睁开眼，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痛苦的挣扎。

“你以为，宁王，是在帮林家复仇吗？”苏晚璃步步紧逼，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他只是在利用你们！利用你们的仇恨，为他自己铺平通往皇位的血路！德阳公主，是皇后的女儿！太子，是皇后的儿子！他让你们去杀害你们旧主的外孙女，去构陷你们旧主的外孙！这，就是你想要的‘公道’吗！”

“够了！”  孙思邈猛地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与狂热的忠诚！  “你们……你们这些窃国贼！你们不懂！”

“我是不懂。”苏晚璃看着他，缓缓说道，“但我知道，那本账册上，除了地图，还藏着另一份东西。”  她将那张，从账册封皮夹层中挑出的人皮纸，轻轻地展开。  “这是，宁王所有党羽的名单。孙掌事，你，也是这名单上的一员。”  “你，不是林家的忠仆。你，只是宁王的弃子。”

孙思邈死死地盯着那张人皮纸，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终于，被一片彻底的、信仰崩塌的绝望所吞噬！  他……他从头到尾，都被利用了！

当苏晚璃和萧决，再次回到宋先生的牢房时。  这位曾经算无遗策的谋士，那根名为“忠诚”的弦，早已被恐惧与怀疑，彻底绷断。

“我说……我全说……”  他的声音，沙哑而绝望。  “我不知道什么‘衔尾蛇’，我也不知道什么林家！我只知道，王爷他……他有一个，连我都不能触碰的核心组织！”  “那里面，全是些不要命的死士，和……一些隐藏在朝堂之上的，真正的‘自己人’！”

“他们，叫什么？”萧决的声音，冰冷如铁。

宋先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充满了骇然的声音，吐出了两个，让苏晚璃和萧决，都全身血液为之一凝的字。

“影……影阁。”  “他们，是王爷藏在黑暗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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