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内网黑手·电梯陷阱
冰冷的雨水顺着战术夹克的领口滑进去，激得陈骁脖子一缩。他站在市政工程招标中心外面，像一尊淋湿的石像。手机屏幕早就黑了，最后那条震动是林晚秋发来的“黑三”两个字。技术科的追踪报告就揣在口袋里，纸角被他体温烘得有点潮——内网入侵的IP源头就锁在这栋楼的B区机房，防火墙硬得啃不动，但那数据包的“指纹”，跟第六章档案室挨的那记电磁脉冲炸弹，一模一样。
他低头瞥了眼手里那叠伪造的投标文件，汽修厂那个公章盖得有点歪，但糊弄门口保安足够了。肩上那个信号***轻飘飘的，领带夹里藏的微型摄像头，镜头像只冰冷的眼睛朝外。大厅入口的人脸识别闸机像个无情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吞吐着访客。系统每九十分钟就要重新核对一次身份，他必须赶在这之前混进公务电梯区。
大厅里大理石墙面反着顶灯惨白的光，冷飕飕的。陈骁靠在柱子后面，目光钉死在电梯厅角落那个监控探头上。那玩意儿九十秒扫一圈，唯一的空档就是保洁推着那辆吱呀作响的水车经过时，能挡十二秒。他记准了推车的路线，等下一趟过来，立刻贴上去。水车庞大的身躯刚遮住探头，他像道影子一样闪身穿过隔离带，手指精准地按在公务电梯的呼叫键上。
门开了。他跨进去。轿厢里没摄像头，只有个刷卡区冷冰冰地亮着。他插进伪造的权限卡，按了B2。红灯刺眼地闪了一下：【权限不足】。电梯纹丝不动。
他退到角落，呼吸压得极平。脑子里闪过沈昭在解剖室用手术灯聚焦光斑破解物理锁的画面。他抬眼扫视轿厢顶部那个方方正正的通风口，四个角都拧着螺丝，但右边那块的金属边框跟天花板接缝处，有点肉眼难辨的错位。他闭上眼，一个念头砸进意识深处：这玩意儿，结构不对劲？
【空间重构启动】
标记点：通风口右偏15厘米，夹层异常
材质分析：防火板表层，内嵌高强度树脂复合材料
推断：藏东西或者强化屏蔽信号用的
置信度：87.3%
他猛地睁眼，战术腰带里抽出弹簧刀。刀尖沿着通风口边缘的缝隙插进去，轻轻一撬。防火板发出细微的“嘎吱”声，裂了缝但没掉。他换手，用刀背沿着接缝线，“哒、哒、哒”快速敲了三下。整块板子松动了。他手伸进去摸索，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塑料盒子，死死固定在横梁上。借着轿厢里惨淡的光，盒子上印着LOGO：环保集团旗下安防公司。
就在他手指刚碰到那盒子的时候——
“啪！”
轿厢里所有的灯，全灭了。
应急灯挣扎着闪了三下，也彻底熄火。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一切。紧接着，轿厢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猛地向下坠去！陈骁反应快到极致，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轿壁，双腿微曲，肌肉紧绷。失重感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钢索“嘎嘣”一声绷紧！轿厢猛地一顿，斜着卡在了半空，门缝里挤进来一丝微弱的气流，带着井道里特有的铁锈和机油味。
他摸出战术手电，“咔哒”摁亮。电量条显示只剩十五分钟。信号检测器全屏飘红，手机彻底成了板砖。他低头看了眼通风口，手里还攥着刚抠下来的塑料盒。掀开壳子，里面是个微型拾音器连着蓝牙中继模块，存储芯片上刻着编号：Δ-13B。他把这玩意儿塞进夹克内衬，手电光柱扫向操作面板。所有楼层按钮都死了，紧急呼叫键按下去毫无反应。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不是钢索的**，也不是通风系统的气流。那声音很规律，间隔三秒左右一次，像是……金属的探针头，在小心翼翼地刮蹭着电路板。
他立刻关掉手电，黑暗重新合拢。耳朵紧贴上冰冷的金属轿壁。声音更清晰了——就是探针！在扫描！在探测！
他把那支咬痕累累的钢笔塞进嘴里，钢牙扣着塑料，压住可能发出的任何声响。意识里那个冰冷的念头再次成形：有东西在外面动？
【线索关联启动】
顶部加固层 → 非标安装工艺 → 市政维保记录 → 环保集团中标电梯巡检
时间对撞：第五章码头那晚，就是这帮人申请进的B区机房！
关联度：89.6%
他重新打开手电，光柱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切向通风口。刚才撬开的地方，边缘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银色纤维，在光线下泛着冷光——那质地，跟第六章解剖室里沈昭用的手术灯反光罩，一模一样！他飞快地从战术腰包掏出备用采样袋，镊子尖夹住那丝纤维，封存。动作刚完——
整栋楼的电，回来了。
灯光刺眼地亮起，电梯面板闪烁几下，开始嗡嗡上升。目标楼层跳成刺眼的“13”。
陈骁没动。13层是维修区，空置的鬼地方，没监控也没活人。电梯上升，他死死盯着门缝里透进来的那丝气流。正常上升气流该是均匀的，可这次，上升三秒后气流明显变弱，接着又猛地增强——钢索受力不对劲！有人在遥控！
他果断关掉手电，身体紧贴轿壁，呼吸压到最低。电梯嗡嗡爬升，快到12层时，他肌肉绷紧，准备在轿厢停稳前的瞬间破窗。但就在即将抵达13层的刹那——
“啪！”
电又他妈断了！
轿厢再次悬停，门只开了条不到半掌宽的缝隙，外面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井道。
头顶那金属探针的刮蹭声，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从通风口残留的线路孔洞里钻出来，沙哑、断续，却字字扎耳：
“铁头队长……这见面礼，还……还凑合吧？”
是老谢的声音！跟第五章吊车上那无声的口型，一个调调！
陈骁像块石头，没半点回应。他缓缓把弹簧刀插回腰带，左手按在夹克内衬里那个刚拆下来的窃听器上。录音还在继续，背景里隐约有水滴砸落的“啪嗒”声，还有持续不断的、低沉得让人心头发毛的电流嗡鸣，像是在某个深深的地下洞穴。
“你师父……也在这名单上。”老谢的声音又响起来，跟刚才那句一模一样。
陈骁按在窃听器上的手指，猛地收紧了。
录音戛然而止。
电梯的电力，第三次恢复。它再次嗡嗡地向上爬升。陈骁盯着那跳动的楼层数字，12……13！门即将打开。他闪电般摘下领带夹上的微型摄像头，反手拍在轿厢内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凹槽里，启动了自动录制。
门，缓缓滑开一条缝。外面是一条昏暗破败的走廊，墙皮剥落，地上散落着废弃的电线电缆，像黑色的死蛇。没看见监控探头，但门框上方有个圆圆的接口底座，显然曾经装过摄像头。
他正要发力撞向旁边的应急窗，头顶通风口“哗啦”一声响！一块盖板被从外面暴力推开！一根细长的金属探针，闪着不祥的暗红冷光，像毒蛇的信子一样垂了下来，红光点稳稳地锁定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操！他瞬间明白了——这通风口根本不是生路！是陷阱的第二层！
探针开始缓慢下降，那点红光像索命的标记。陈骁想都没想，抓起战术手电狠狠砸向轿厢对面角落！“哐当！”一声巨响！红光果然被吸引，偏移了半秒！就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向上弹起！弹簧刀“铮”地弹出，狠狠卡进通风口边缘的缝隙，死死顶住了那根下压的探针！
金属摩擦的“嘎吱”声瞬间变得刺耳，探针被卡住，还在疯狂地向下施压！陈骁双手死死撑住头顶的横梁，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
视野里，那鬼东西又跳出来了：
【案情推演启动】
路径A：探针是定位信标，标记你位置（概率61%）
路径B：针头带毒，想让你吸进去（概率53%）
路径C：连着外面的机械臂，要把你拖进井道摔成肉泥（概率78%）
提示：井道顶有额外承重支架，原设计没有！
他不再犹豫！全身力量爆发，猛地向上顶开通风口盖板！上面是个狭窄的电缆夹层，盘根错节。那根闪着红光的探针连着一根细钢索，钢索延伸进夹层深处。他手脚并用爬过去，三米开外，一个方形的遥控盒子被固定在支架上，指示灯还在诡异地闪烁，显然正接收着无线指令。
他扯下肩上的信号***，狠狠拍在遥控盒表面！指示灯瞬间熄灭！探针的红光也灭了，下压的力量消失。
就在这瞬间——
“哐当！”一声巨响从下方传来！
电梯猛地一震！门，开始快速关闭！
陈骁想都没想，翻身就往下跳！落地的瞬间，左脚踩在一团滑腻的断电缆上，身体失去平衡！电梯门缝只剩不到二十公分！他伸手去推那沉重的金属门，门边“咔嚓”一声夹住了他的战术手套！他猛地发力一扯！
“嗤啦！”手套撕裂！他人也借着这股力，狼狈地滚进了昏暗的走廊！
身后，“轰隆”一声闷响，电梯门彻底合拢，严丝合缝。
他撑着地面大口喘气，抬头看向电梯上方。门框那个空荡荡的接口底座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无声无息地伸出来，冰冷的镜头，像只独眼，死死地锁定了地上的他。
他咬着牙，从夹克内衬里掏出那个滚烫的窃听器。翻到背面，借着走廊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一行细小的蚀刻字清晰可见：
“Δ-13B-07，校准周期：48小时”。
他盯着那行字，喉咙发干。
又是四十八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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