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破法
风停了。
宋青书一人一衫，立于场中，对面，金刚和破法，脸色有些难看。
尤其是破法，他亲眼看着自己一个个师兄弟，被眼前这个青年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武功，以一种碾压的姿态，摧枯拉朽般地击溃、杀死。
真是怒从心中起。
破法死死地锁定了宋青书，赤红的血丝从眼眶中蔓延开来。
“呵呵……呵呵呵呵……”金刚上人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愈发张狂，震得人耳膜生疼。
“好一个宋青书！好一个武当掌教！真是好手段，好心机！”
他上前一步，宗师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碾压而出，这一次，目标却不是场中的任何人，而是直指宋青书。
然而，身处气势中心的宋青书，却只是衣衫猎猎作响，身形连晃都未晃一下。
“别人看不出，老衲还看不出吗？”金刚上人狞笑道，“你如今体内真气虚浮，经脉时有滞涩，显然是旧伤未愈，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刚刚还山呼海啸般为宋青书助威的中原群雄，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他们猛地想起，宋掌教在大都城外，为了击退慕容兴，曾受了何等严重的伤！这才在少林寺闭关养伤……
难道说，他至今仍未痊愈？
那刚才那摧枯拉朽般的三杀，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周芷若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赵敏则是凤目圆睁，死死盯着场中那道青衫背影，心中念头急转。
“难怪……难怪他要先让无忌和少林的人他们上场消耗对方，难怪他之前一直不出手……”殷素素喃喃自语，一颗心沉了下去。
金刚上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浓：“你连杀我三位师弟，看似风光，实则每一招都凝聚了你所剩不多的真气，如今，你已是强弩之末！还敢在此口出狂言？”
他转头，看向身边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师弟，那个从始至终都未出手，干瘦僧人。
“破法，去，杀了他！”金刚上人下令道，“记住，别让他死得太痛快，老衲要让他痛苦得死掉！”
“遵命，师兄。”
那名为破法的干瘦僧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射出残忍的光芒。
他缓步走出，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身上的气势却在不断攀升。先天后期，只差一步便可触摸到宗师门槛的恐怖存在！
他的气息，比之前上场的任何一个西域僧人都要强大、霸道。
“小子，能死在我的手上，是你的荣幸。”破法桀桀怪笑着，干瘦的身体一晃，带起一连串的残影，瞬息之间便出现在宋青书面前。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
他一出手，便是杀招！
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带着一股灰黑色的气流，直掏宋青书的丹田！
这一爪，无声无息，竟是当年星宿老怪丁春秋赖以成名的化功大法，经过西域少林改良后，变得更加阴毒霸道。
宋青书的眼神终于凝重起来。
金刚上人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强弩之末。
方才三杀，看似轻松，实则每一招都是他对武学至理的精妙运用，将每一分真气都用到了极致。可即便如此，也消耗巨大，如今他体内的真气，已不足四成。
面对这歹毒无比的一爪，他没有硬接。
辗转腾挪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那灰黑色的气流擦着他的衣角而过，“嗤”的一声轻响，宋青书的青衫下摆，竟被撕出了一个大洞，连一丝飞灰都未剩下。
好霸道的功夫！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破法一击不中，攻势却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
他身形飘忽，双掌翻飞，时而化作阴毒的爪功，时而弹出凌厉的指劲，时而拍出刚猛的掌力。
般若掌、多罗叶指、龙爪手……
一门门少林七十二绝技，在他手中使来，全都变了味道，招招都透着一股邪气与杀戮，狠辣至极。
一时间，广场中央，只见一道青色身影在漫天灰黑色的掌影爪风中穿梭，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中原群雄的心，彻底凉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宋掌教是真的不行了，他完全被压着打，好几次都险些被击中，全靠着那神妙的步法在苦苦支撑。
“哈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的武林神话！一个连真气都运不起来的废物！”金刚上人狂笑着，尽情地宣泄着之前的屈辱。
“青书哥哥……”蛛儿急得快要哭出来，抓着杨素的手臂，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杨素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场中那道身影。
缠斗了三十余招，宋青书的呼吸，已经明显变得急促。
凌波微步虽然神妙，但对真气的消耗同样不小。
“就是现在！”
破法眼中精光爆射，抓住宋青书换气的一个微小间隙，身影陡然加速，双掌齐出，一掌拍向宋青书胸口，另一只手却化作一道弧线，扣向他的后心！
前后夹击，避无可避！
这一刻，时间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死亡之手，即将印在宋青书的身上。
绝望，笼罩了整个嵩山。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被动闪避的宋青书，眼中却陡然闪过一抹精光。
他没有再躲。
他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竟是主动迎着那致命的双掌，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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