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聋老太太出主意

易中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推开自家房门，他踉跄着跨过门槛，右脸上那个清晰的鞋印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刺目。老伴儿王桂芬正在纳鞋底，见他这副模样，针尖一下子扎进了手指。

"哎哟！老易，你这脸是..."王桂芬顾不得渗血的手指，慌忙起身去拿湿毛巾。

"闭嘴！"易中海一声暴喝，吓得王桂芬手里的铜盆"咣当"掉在地上。他像头受伤的野兽在屋里来回踱步，脚下的地面都被他踩得咚咚作响。"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他咬牙切齿地重复着，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王桂芬战战兢兢地递上湿毛巾："老易啊，先敷敷脸..."

"敷脸？"易中海一把打翻毛巾，连带着盆子也掉在了地上。"那小畜生当着全院人的面打我，还说我和贾张氏有关系，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他摸着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等着瞧，我非得让他在这院里待不下去不可！"

说完易中海转身从五斗柜最底层摸出半瓶二锅头，仰头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邪火。

"老易，你少喝点..."王桂芬怯生生地劝道。

"滚一边去！"易中海一把推开她，酒气喷在她脸上，"要不是你个没用的东西生不出儿子，我用得着受这份气？"

王桂芬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滚落。二十多年了，这块伤疤每次被揭开都鲜血淋漓。她默默退到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团阴影。

与此同时，贾张氏正一瘸一拐地穿过中院。她右脸肿得老高，活像塞了个馒头，每走一步都疼得直抽气。路过何雨泽家时，她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直跳脚。

"妈？您这是怎么了？"贾东旭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三天的儿子。

贾张氏一见儿子，立刻嚎啕大哭起来："东旭啊，你可要给你妈做主啊！那何雨泽简直不是人啊！"她指着自己肿得发亮的脸颊，"你看看，那小王八蛋把你妈打成什么样了！"

秦淮茹在里屋听见动静，虚弱地撑起身子："妈，您小点声，孩子刚睡着..."

"睡什么睡！"贾张氏冲进里屋，一把扯开襁褓，"你婆婆都快被人打死了，你还知道睡！"

婴儿被惊醒，"哇"地哭了起来。秦淮茹慌忙把孩子抱进怀里，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贾东旭赶紧拦住母亲："妈，您消消气，孩子还小..."

"小？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炕上，拍着大腿哭嚎，"老贾啊，你走得早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让人欺负啊..."

贾东旭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怀里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骂声混作一团。他低头看看儿子皱巴巴的小脸，突然泄了气："妈，现在孩子刚出生，咱家还指望着院里人帮衬..."

"帮衬？"贾张氏猛地止住哭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看看那帮人的嘴脸！特别是那个何雨泽，简直是个活阎王！"她突然压低声音，一把拽过儿子，"东旭，你师傅不是一直想收拾他吗？咱们得想个法子..."

傻柱此刻正躺在自家床上发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青紫的嘴角投下一片阴影。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这小子下手真狠..."他嘟囔着，眼前又浮现出何雨泽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句"真给老何家丢脸"像把钝刀子，一下下割着他的心。傻柱翻了个身，木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想起小时候，何雨泽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地叫，那时候多好啊...

"怎么说他也算是我老何家的种..."何雨泽最后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傻柱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暖流，但很快又被屈辱感淹没。"呸！谁跟他是兄弟！"他狠狠捶了下床板，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易中海就悄悄来到了后院。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生怕被人看见这副狼狈相。

聋老太太正在窗边试图缝合着自己的衣服，见易中海进来，她抬了抬眼皮："哟，这不是咱们的易中海吗？脸怎么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

易中海老脸一红，讪讪地坐在老太太对面的矮凳上。凳子太矮，他不得不蜷着腿，活像只煮熟的大虾。"老太太，您就别取笑我了。"他搓着手，声音压得极低，"我这是来求您拿个主意..."

聋老太太放下针线，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慢悠悠的说到："为了何家那小子的事？"她眯着眼睛，目光却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

"可不是嘛！"易中海一拍大腿，又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那小子现在简直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咱们院里的规矩就全乱了！"

老太太用长指甲轻轻敲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中海啊，要我说，这事你们也有不对。"她瞥了眼易中海瞬间涨红的脸，"贾张氏那张破嘴，早晚要惹祸。"

易中海急了："老太太，您怎么还帮外人说话？那小子连我都敢打，这还了得？"

"我不是帮谁说话。"聋老太太摆摆手，"我是提醒你，别太帮着贾家。那一家子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易中海，"东旭那孩子是不错，可他妈..."

易中海眼神闪烁，避开老太太的视线。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出来的鸟叫声。

见易中海不以为然的样子，聋老太太突然压低声音："罢了，我告诉你个事儿——明年就要撤销军管会，成立街道办了。"

易中海猛地抬头："这...这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聋老太太凑近些，"我有人在上面工作，内部文件估计也都下来了。"她枯瘦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到时候人事变动大着呢。你现在与其跟个小辈置气，不如多走动走动关系..."

易中海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肿痛似乎都不那么难受了。他搓着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老太太，您这可真是...我明白了！"他起身就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从兜里摸出钱塞到老太太枕头下，"这点心意，您买点东西吃。"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只是摆了摆手。等易中海走后，她才慢悠悠地掀开枕头，不过只有一张大团结。

离开聋老太太家，易中海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等着吧，小兔崽子..."易中海在心里冷笑，脸上的伤疤隐隐作痛。他转身走向傻柱家。

傻柱正在蒸窝窝头，屋里弥漫着面香。见易中海进来，他忙用围裙擦了擦手："易叔，您这脸..."

"不碍事。"易中海摆摆手，神秘兮兮地关上门，"柱子，我刚从老太太那儿得了信儿，明年要成立街道办了。"

傻柱挠挠头，面粉簌簌落下："街道办？那跟咱有啥关系？"

"傻小子！"易中海压低声音，把傻柱拉到灶台边，"到时候管事的人一换，咱们提前打点好关系，还愁收拾不了何雨泽？"他边说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呼"地窜起来，映得两人脸上明暗不定。

傻柱眼睛一亮，"行，易叔，我听您的。"傻柱点点头。

易中海顺手拿起个刚出锅的馒头，烫得在两手间倒来倒去，"对了，这两天你多去贾家转转，东旭那孩子最近不容易..."

傻柱点点头，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手里的擀面杖不知不觉捏得死紧，“何雨泽，这次看你死不死！”。

当天下午，何雨泽正在院里晾衣服。许大茂鬼鬼祟祟地从月亮门钻出来："雨泽！"他压低嗓子，活像地下党接头，"我刚看见易中海从聋老太太那儿出来，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肯定憋着坏呢！"

何雨泽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水珠溅在许大茂脸上，惹得他直跳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他望着中院易中海家的方向，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我倒要看看，这老狐狸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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