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何大清来信

傍晚时分，何雨水挎着布包推开院门时，发现哥哥正躺在家里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封泛黄的信件。可是雨水发现何雨泽今天的心情却不是那么好。

"哥？"雨水轻声唤道，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何雨泽猛地抬头，眼神中的阴郁在看到妹妹的瞬间缓和了些许。他站起身，将手中的信件递过去："何大清来信了。"

"爹？"雨水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接过信封，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却发现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喝醉了酒写的一般，好些字她根本认不出来。

"哥..."雨水咬着下唇，将信纸重新折好递回去，"我看不懂，你...你能念给我听吗？"

何雨泽冷笑一声，接过信纸展开。他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傻柱、雨泽、雨水：

见信如晤。我离开这些日子，你们兄妹可好？雨水应该长高了吧？傻柱在轧钢厂工作还顺利吗？..."

雨水听着听着，眼眶渐渐红了。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去庙会买糖人的情景，那双粗糙的大手曾经那么温暖地牵着她。

"...我在保定机械厂找了份食堂的工作，地址是保定市……。若有事可来信。另，傻柱、雨泽年纪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

"就这些？"雨水不可置信地抬头，"他...他就说了这些？"

何雨泽将信纸揉成一团，转身走向厨房的灶台。火柴"嚓"地一声划亮，火苗瞬间吞噬了那张薄薄的纸。

"哥！"雨水惊呼一声，却来不及阻止。火光中，她看见哥哥的侧脸绷得紧紧的，下颌线条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般锋利。

"他走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说这些废话？"何雨泽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问我们好不好？他配吗？"

雨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灶膛里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将那些晶莹的泪珠照得闪闪发亮。

沉默在兄妹之间蔓延。过了许久，何雨泽深吸一口气，转身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雨水，给你说个事，我要参加工人等级考试了。"

"啊？"雨水猛地抬头，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的转变。

“哥，你不是采购员吗？采购员也需要考等级证？”

"傻丫头，我是找师傅报考的厨师证，另外找我们领导又报考了钳工等级。下个月考试。"何雨泽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雨水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是语言中充满了不相信。："哥，你会钳工马？."

“你忘了小时候，谁带着你在回收站修东西的？不回钳工能修东西吗？以后哥哥还要考工程师，到时候雨水出嫁的时候，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

"哥，不理你了，我才多大你就想着嫁妹妹了。”雨水说完便准备上楼去了，忽然又对着何雨泽说道“哥，等你考试成功了，我想吃涮羊肉。”

“没问题。都是小意思。”

雨水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扑进哥哥怀里，瘦弱的肩膀轻轻颤抖着："哥...谢谢你..."

何雨泽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谢什么谢啊，快去洗洗，哥给你做饭去。”

…………………………

时间很快就到了钳工考试的日子了，何雨泽今天醒  的比较早，虽然自己有挂，但是毕竟N多年没有参加过什么考试了，今天竟然失眠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吵醒隔壁屋的雨水。推开窗户，深秋的冷风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灶台上的水壶"呜呜"作响时，雨水揉着眼睛走了进来："哥，我给你煮了鸡蛋。"

何雨泽接过还温热的鸡蛋，心里一暖："怎么起这么早？考试要九点才开始。"

"我..."雨水绞着衣角，"今天不上学，我向和你一起去。"

何雨泽看着雨水，“傻丫头，哥哥就是在轧钢厂进行考试的，又不是在别的地方，再说厂子你也进不去啊。快去睡觉吧，不用担心。”

"这是..."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红布，露出一支崭新的钢笔，"我用攒的票跟王婶换的。哥，考试要用好笔。"

何雨泽愣住了。这支英雄牌钢笔至少要五块钱，相当于雨水两个月的零花钱。他接过钢笔，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鼻子有些发酸。

"谢谢。"他轻声说，将钢笔郑重地别在上衣口袋里。

轧钢厂的考场设在三号车间。他们到达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不少考生都是三四十岁的老工人，看到何雨泽这么年轻的面孔，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不是采购科的小何吗？"有人窃窃私语，"他怎么来考钳工？"

"听说走后门拿到的考试资格..."

何雨泽却面不改色，就站在那里等待着里面工作人员叫自己的名字。

铃声响起，考生们陆续进场。

考场里摆着二十多张操作台，每张台上都放着待加工的零件和工具。主考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听说是工业部那边安排过来的，此时正背着手在过道间踱步。

"今天的考题是制作一个标准齿轮。"老师傅的声音洪亮，"时间二小时。现在开始！"

何雨泽深吸一口气，拿起游标卡尺开始测量毛坯。毕竟是第一次上手，难免还是会有一些紧张的情绪。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锉刀在金属表面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随着时间的推移，何雨泽越来越顺，很快，何雨泽放下手中的工具，长舒一口气。

"时间到！"老师傅挨个检查成品，在何雨泽的工作台前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他拿起那个光洁的齿轮，对着光线仔细端详，又用千分尺测量了几个关键尺寸。

"小伙子，"老师傅终于开口，花白的眉毛挑了挑，"你跟谁学的钳工？"

何雨泽挺直腰板："自学的，老师傅。"

"自学？"老人明显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在本子上记了几笔，"一级工通过。小伙子，你这次准备参加几级考试？"

“想着一级一级考吧，考到几级算几级。”

“有趣，有趣。我看好你。”老师傅说完便前往下一个考生处。

很快何雨泽又参加了二级工的考试，就这样一路考到了6级，不仅引起了所有钳工的注意，甚至连杨厂长等一众厂领导也惊动了。

何雨泽看到如此阵仗，急忙停止了继续考试的脚步。

“何组长，你怎么不考了？继续啊！”有人开始起哄道。

“是  啊，小何，怎么不继续了？”厂领导也忍不住问道。

“杨厂长，还有各位领导，我感觉我的水平也就这样了。刚才的考试已经算是我的全部水平了，至于更高等级，还需要继续打磨打磨。”何雨泽谦虚的说到。

这时候钳工一车间的主任忍不住上前，“何组长，要不你来钳工车间吧，我们最需要你这样的人。”

很快，钳工二车间的主任也挤了过来，一把拉住何雨泽的胳膊："老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何组长这样的技术人才，当然得来我们二车间！我们设备更先进，任务更重，正缺这样的骨干！"

一车间主任李建国眼睛一瞪："老王你少来这套！我们一车间的老师傅多，何组长来了进步更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起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李怀德快步走来，笑呵呵地插到两人中间："两位主任消消气。小何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过他现在可是我们采购部的顶梁柱啊！"说着拍了拍何雨泽的肩膀，"三组的采购任务全靠他协调，你们还想不想改善伙食了？"

杨厂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小何啊，你这可真是给我们出了道难题。既懂技术又会采购，这样的复合型人才确实难得。"

何雨泽连忙说道："感谢各位领导的厚爱。我在采购科工作得很顺心，平时钻研钳工技术也是想更好地为厂里服务。毕竟技多不压身对不对。"

"说得好！"杨厂长赞许地点头，"这样吧，小何的6级钳工证照发，岗位暂时不动，还是担任采购科三组组长。不过以后又需要，可以借调他参与。"

这个决定让众人都心服口服。李建国主任还有些不甘心，临走时还拉着何雨泽说："小何啊，有空多来一车间指导工作！"王主任也不甘示弱，硬塞给他一本最新的技术手册。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都围上来道贺。老张羡慕地说："组长，您现在可是双料人才了！"何雨泽笑着摇摇头："都是为厂里做事。对了，你们今天怎么都没有下去？"

“这不是为了看大家考试吗。”老王插嘴道。

‘“得，咱们可以下班了。走喽”何雨泽说了一声，便离开了采购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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