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们吗
蒋静舒的身子一僵，谢书墨也停下了声音，抬头看向蒋静舒。
“把面包吃完。”
段明煦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我……我拿上去吃吧。”
她被两个人盯着，头皮有些发毛。
“就在这吃。”
段明煦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蒋静舒犹豫了两秒，还是认命地坐下。
在这里，得罪段明煦，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明明不是很大的一个面包，她吃起来，却好像度日如年。
特别是对面谢书墨的目光，那眼神，恨不得在她的脑袋上戳出两个洞来。
“段总放心，我会调理好身子，尽快怀上孩子的。”
对上谢书墨不善地目光，蒋静舒补了这一句。
她和段明煦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现在安安认谢书墨为妈妈，谢书墨是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谢书墨对她有意见，她是可以理解的，她并不想破坏他们，她只想治好安安，就抽身离去。
这里早就容不下她了。
段明煦和安安，都会有崭新的，更好的生活。
这句话落下，谢书墨的神情明显好看很多。
段明煦吃饭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了起来。
她囫囵吞枣的把面包全部吃了下去，便起身匆匆上楼。
房门关上，她背对着门板站了许久。
才有些僵硬的活动了一下手脚。
眸子暗淡了几分，心里空落落的厉害。
可很快，她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给自己化了一个妆，遮住脸上的巴掌印和不好的气色。
她不能顶着这样一幅气色回家。
至于谢书墨扇她的一巴掌还有之前往她的包里塞避孕药的事情。
看在过去四年都是她照顾着安安的份上，算她欠她的，她不和她计较。
如果让她落到谢书墨的位置，她想来也是恨自己的。
收拾好，蒋静舒才出了门。
出去的时候，段明煦已经不在了。
谢书墨还在客厅，似乎在找些什么，看到她，眯了眯眼睛。
“你干嘛去？”
“回家一趟。”
蒋静舒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欲和她多说。
谢书墨的声音却突兀的在身后响起，“明煦说今天要陪我一起去逛街呢。”
蒋静舒没搞懂谢书墨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像她炫耀？示威？
属实是没有必要。
她有些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哦，是吗，那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她没多做停留，径直离去。
段明煦派来的人一直跟着她，给她送到了蒋家门口。
四年了，重新回到曾经长大的地方，蒋静舒在门前愣了许久。
一切都还通着从前熟悉的影子。
在门前站的久了，管家认出了她。
“大……大小姐？”
管家有些激动，立刻上前迎接，“大小姐，您……您这么多年没回来，是……”
管家刘伯算是从小看她长大的了，她和他很是熟悉。
“没事刘伯。”
蒋静舒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没人知道。
所以别墅里的佣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她就再也没回来了。
就算她为了钱，也不至于连家也不回了吧？
蒋静舒抬脚走了进来。
刘伯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十分有眼色的没有多问，只一个劲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很快，刘梅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着急忙慌地赶了出来。
“舒……舒舒。”
她捂着嘴，步子止于蒋静舒几步之外，不是不想上前，而是不敢。
她的眼角有泪花渗出，“你瘦了。”
“拜你们所赐。”
蒋静舒冷漠的看着她。
越过她径直走向屋内。
刘梅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捂着心口，好像痛苦地呼吸不过来。
可蒋静舒背对着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刘梅是她的亲生母亲。
可那又如何？
虎度尚且不食子，可他们呢？
进到屋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屋内的摆设还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回来了。”
浑厚的声音。
从客厅沙发上传来。
是蒋明远，她的父亲。
四年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两鬓多了些白发。
沙发上还有个拿着手机外放打游戏的小子，是他的弟弟，蒋毅。
听到动静，他甚至连头都没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梅擦干眼泪，脸上挂上了笑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亲昵地上前来挽蒋静舒的胳膊。
“舒舒，别站着了，快来坐，我让阿姨烧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不了。”蒋静舒抽回手，神色冷漠，“我来，就是有几句话要说，说完我就走了，不用那么麻烦。”
刘梅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眼圈就红了。
“舒舒，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吗？”
“原谅？”蒋静舒冷笑一声，眼里染上几分痛色，“你们配提这两个字吗？”
曾几何时，她也曾以为自己是蒋家的小公主，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千金。
她家虽然不算特别富有，但也能勉强挤进上流社会。
可就是因为他们也曾对她好过，所以在得知真相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崩溃。
她倒宁愿，他们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样恨起来，倒也算理直气壮。
“你们费尽心思叫我回来，不就是因为当年那件事吗？放心吧，我不会乱说什么，但同样的，你们就当我已经死了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要是真逼急了，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放肆！”蒋明远狠狠地一拍桌子，对着蒋静舒怒目而视，“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女！蒋家养你那么多年，让你牺牲一下怎么了？”
“全家上上下下因为你要回来，忙活了那么久，我推了几个会议，就是来见你一面，你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戴德！”
刘梅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哭着去拦蒋明远，又哭着看向蒋静舒，几乎哀求道：
“舒舒，你爸爸他这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医生说他有点躁郁症，你不要和他计较。”
“舒舒，当妈求你，当年的事情是我们错了，今天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好不好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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