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仅是张教授。"祁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还有您公寓的房东，常去的那家咖啡店老板...所有可能提供线索的人。"

程乐猛地站起来，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议。整个会场瞬间安静，所有复眼都转向他。

"你们这群怪物！"他的声音在宽敞的会议厅里回荡，"为了掩盖我的行踪，就随意杀害无辜的人？"

长老们交换着眼色。最终，最年长的一位缓缓起身："虫母大人，这是必要的牺牲。族群的安全高于一切。"

"必要的牺牲？"程乐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家庭，有朋友，有——"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程乐弯下腰，感到信息素再次失控溢出。但这次不是甜香，而是一种刺鼻的辛辣气味——虫族们立刻表现出不适，有些甚至后退了几步。

"愤怒信息素..."祁惊讶地低语，"只有完全觉醒的虫母才能分泌..."

珞的反应最快，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程乐的手臂："看！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这样的虫母只会给族群带来危险！"

"放开我！"程乐挣扎着，皮肤上的金色纹路因愤怒而闪烁。

场面一度混乱。最终九位长老同时敲击共振棒，发出足以让所有虫族安静的超频声波。

"虫母大人情绪不稳，先行退场。"首席长老宣布，"祁研究员，你负责安抚。其他人继续讨论防御方案。"

祁迅速领着程乐离开会场。一回到研究室，程乐就甩开他的手："别碰我！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程乐先生，请冷静..."

"冷静？"程乐几乎要笑出声，"你们杀了我的导师，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指望我冷静？"他突然抓起研究台上的设备狠狠砸向墙壁，"我要离开这里！现在！"

祁没有阻止他的发泄，只是静静等待风暴过去。当程乐终于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时，他才轻声说："我理解您的愤怒。但请相信，那些决定不是轻易做出的。"

"你参与了吗？"程乐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你手上也有他们的血吗？"

祁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程乐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他蜷缩在角落，拒绝再与祁有任何交流。最终，祁叹了口气，留下一些营养凝胶后离开了房间。

......

接下来的三天，程乐拒绝进食，拒绝交流，甚至拒绝看向祁的方向。他的身体因饥饿而虚弱，但精神上的痛苦更甚。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张教授和蔼的笑容，想到那个总是多给他一块糖的咖啡店老板娘。

第四天清晨，程乐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祁正悄悄将一个容器放在他旁边，然后迅速退开。那不是常见的营养凝胶，而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散发着熟悉的香气。

咖啡。

程乐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这是他在人类世界时最爱的饮品，但他从未告诉过祁这个细节。

"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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