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机械眼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程乐胸前的王纹与之共鸣，释放出前所未有的信息素浪潮。冲在最前的虫族战士突然僵住，黑色晶体表面爬满金色裂纹，继而像腐朽的树皮般剥落。

"不！"西玛的触角剧烈抽搐，"你怎么能调用方舟权限？!"

杨玥的嘴唇未动，但整个实验室回荡着她稚嫩却冰冷的声音：【识别码：艾拉—7。请求执行《火种协议》第3条。】

程乐如遭雷击。这是虫族最古老的战前祷词，连长老会都只记得片段！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祁的机械眼上。那些金色菌丝突然暴长，在空中交织成三维星图——正是初代之间展示过的方舟舰航线。七个光点特别明亮，组成北斗七星形状。

"北极星坐标..."程乐喃喃自语。他曾在艾拉手稿边缘见过这个标记，当时以为只是涂鸦。

西玛的甲壳突然裂开数十道缝隙，露出底下精密的机械结构。她的声音变成纯粹的电子音：【警告：检测到火种协议激活。启动清除程序。】

实验室的金属墙壁如活物般蠕动，伸出无数黑色触须直奔杨玥。程乐嘶吼着扯断镣铐，王纹释放的金光却只烧毁了最近的两根触须。更多噬魂矿从通风口涌入，像有意识的黑色暴风雪。

千钧一发之际，培养舱突然炸裂。杨玥悬浮在玻璃碎片中，双腿不自然地伸直——那是程乐第一次看到她站起来。女孩的脊椎透出金光，皮肤下浮现出与程乐完全相同的王纹图案。

【守护者，】她的声音突然带上艾拉特有的韵律，【你还要睡多久？】

机械眼的光芒骤然大盛，所有金色菌丝调转方向，猛地扎入地面——

——整个实验室的地板塌陷了。

下坠持续了远超过物理规律允许的时间。程乐在失重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从身旁掠过：

初代虫母在方舟舰残骸前跪拜。

艾拉将婴儿交给人类学者，婴儿手腕上有七个北斗状胎记。

每代守护者死亡时，都有个穿白裙的小女孩站在阴影里。

他重重摔在某种凝胶状物质上。四周是绝对的黑暗，只有胸前王纹提供微弱照明。手指触及的地面既像金属又像生物组织，带着异常的温度。

"祁？"程乐的声音被黑暗吞噬。没有回应，但王纹突然刺痛——某种庞大的意识正在扫描他的基因。

光。突然炸开的刺目白光中，程乐看到祁躺在三米外，半边脸被金色菌丝覆盖。更远处是蜷缩成团的杨玥，她的脊柱金光已经蔓延到后颈。

而最让人喘不过气的，是悬浮在他们头顶之上的那个……存在。它静默无声，却仿佛拥有千钧之力，压迫得四周空气都凝滞起来。那模糊不清的轮廓中透出一丝冰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下一秒便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它像是由液态金属构成的星系模型，无数纳米单元组成旋涡状核心，外围环绕着行星般的黑色晶体。当它"注视"程乐时，整个空间回荡着机械与生物混合的诡异声音：

【虫母变体ZC—1024，基因稳定性：临界。建议立即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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