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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是的,我选择爱。

程乐成为虫母的那一刻,似乎已经预示着此时的状况。

而虫母的职责令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饱受挣扎。

……

程乐蜷缩在虫巢深处最柔软的丝茧中,四周的墙壁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整个巢穴都是活物。他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皮肤下隐约流动的淡金色纹路——那是虫母血脉的证明,也是他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勉强接受的现实。

"您醒了。"低沉的声音从茧房入口传来。

程乐抬头,看见祁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这位高等虫族有着近乎完美的人类外形,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暗处会泛起虫族特有的幽绿光芒,还有背后收拢的透明翅膜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敬称。"程乐小声抗议,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祁走近,单膝跪在丝茧旁,这个姿势让他能够平视程乐。即使如此,他依然比程乐高出半个头。祁伸手轻轻拂过程乐额前散落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习惯难改,我的虫母。"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宠溺。

程乐感到一阵熟悉的温暖从心底升起。自从觉醒为虫母后,他的情绪会直接影响整个虫巢的氛围。此刻,周围的生物荧光微微亮起,墙壁分泌出带着甜香的黏液——这是虫巢在表达愉悦。

"今天感觉如何?"祁问道,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程乐脸颊的轮廓,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程乐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比昨天好多了。那些...声音...不再那么嘈杂了。"

他指的是虫群的低语。作为虫母,他能感知巢穴内每一个虫族的思维,这对三个月前还是普通人类的他来说简直是噩梦。是祁教会他如何建立精神屏障,如何在万千思绪中保持自我。

祁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您进步很快。"

程乐鼓起勇气,伸手握住祁的手腕。他能感觉到那看似人类皮肤下坚硬的几丁质外壳,以及强大生命力的脉动。高等虫族的体温比人类略高,这种温热让程乐莫名安心。

"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程乐轻声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感激。

祁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高等虫族很少表露情绪,但程乐已经学会读懂祁的微小变化——翅膜轻微的震颤,瞳孔的收缩,还有信息素中那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您。"祁低声回应,声音里压抑着某种强烈情感。

程乐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这种互动已经超出了虫母与护卫的范畴。按照虫族的社会结构,虫母是所有虫族的精神核心和繁殖源头,理论上应该保持距离和威严。但祁从一开始就不同——他会在程乐做噩梦时将他搂在怀中,会用人类的方式安慰他,甚至会因为程乐一句无心的话而展露笑容。

"祁,"程乐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你和其他虫族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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