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酒会
第二十九章 酒会
沈薇思考，如果沈清如遇到这种情况会如何应对。
长得好看，家世又好的大小姐，面对这种搭讪，应该是不屑一顾的。
她收了笑，转身想走，身后的人却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在沪市谈生意，遇到了沈家四小姐，我瞧着你们二位倒是有些相似。”
“陈先生莫不是认错人了？”沈薇转头，嘴角勾着一丝冷笑：“我四姐在德国读书，倒是没听说她最近回沪市了。”
男人的话被拆穿，却一点也不尴尬：“这么看来，我可能真的认错人了。”
沈薇找了个角落沙发坐下。
很快，一个服务生恭敬地送来一本装帧精美的相册。“沈小姐，这是今晚部分拍品的预览册。”
沈薇接过，随意翻看着，里面是各种文物的照片和简介：瓷器、玉器、字画……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相册微微侧向陆既白的方向。
册子翻完，她只觉得触目惊心。
传承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宝贝，竟然就这样被随意挑选，然后被轻易送出国门……
陆既白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找服务生过来，就说第四页青花缠枝莲纹梅瓶，你手里有一模一样的，你需要跟负责人确认一下拍品的真假。
见到负责人，想法子拿到联系方式。”
沈薇下意识摸了摸被温热气息拂过、有些发痒的耳廓，定了定神后对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
服务生快步过来：“女士，您有什么吩咐？”
沈薇声音清晰：“麻烦叫你们负责人过来。”
服务生眼神微动：“女士，您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也是一样。”
沈薇微微抬头看过去，气势迫人，服务生赶紧点头：“请稍等，我这就去。”
片刻，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笑容得体地打招呼：“女士您好，鄙姓周，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沈薇指着册子第四页的青花瓶图片：“我手里有个一样的，可以确定是真的，所以您这个……”
周启邦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事关重大，女士，不知方不方便移步二楼详谈。”
沈薇起身，在陆既白和向解放的护卫下随周启邦上了三楼。
茶室内，一个穿着素雅旗袍、气质温婉的女人已经在那里等着：“沈小姐，幸会。我是柳辰， 这场酒会的负责人。”
女人声音柔和，笑容亲和，但这一声“沈小姐”，却莫名带了些压迫性。
似乎无声告诉沈薇，宴会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沈薇勾起嘴角：“既然知道我姓沈，那柳小姐也该知道，我手里不会有赝品。”
柳辰轻笑着：“沪市沈家自然不会藏赝品，但我柳辰手里也不出赝品。
沈小姐有所不知，这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原是一对，从宫里出来之后就分开了。”
沈薇挑眉，语气中的怀疑十分明显：“哦？这么巧？”
柳辰并不介意，不动声色道：“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
沈小姐，不知您是否愿意割爱，让手里的花瓶让给我？
当然，价格好说。
如果今天的拍品有您看的上眼的，咱们也可以交换。”
“比起把我的花瓶卖出去，我更想把外面的买回来凑成一对。”沈薇把柳辰的话还了回去，“价格也好商量。”
柳辰笑容不变，摇头道：“抱歉，沈小姐，这只花瓶已经有人定下了。”
沈薇露出失望神色，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陆既白，像是在征求意见。
这个细微动作，被柳辰敏锐捕捉。
她的视线在沈薇和陆既白之间转了个来回，声音冷了下来：“沈小姐这是……在向保镖讨主意？”
沈薇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沉，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但她很快冷静。
这只是猜测，她还有挽救的机会！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笑意，大脑飞速想着办法。
片刻后，她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纤纤玉指勾了勾陆既白的掌心，声音带了些轻佻的意味：“柳小姐有所不知，那个瓶子送给他了，卖不卖的，总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陆既白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但极快又反应过来。
他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小姐说笑了，我的东西都是您的，您高兴就好。”
柳辰的目光在陆既白英俊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上逡巡片刻，又落回沈薇那副理所当然的骄矜神态上，眼底最后那丝疑虑终于淡去。
富家小姐养个赏心悦目又听话的保镖情人，在她看来，再平常不过。
“不知沈小姐意下如何？”
沈薇脸上带着犹豫：“到底是送给他的礼物，我再考虑一下。”
“理解。”
柳老板点头，递过一张精致的名片：“沈小姐考虑好了，随时打这个电话找我。
表演快开始了，沈小姐不妨下去看看热闹？”
柳老板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薇接过名片，在陆既白和向解放的护卫下下楼。
转过楼梯拐角，确认脱离了柳辰可能的视线范围，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意问：“可以走了吗？”
陆既白目光扫过楼下逐渐增多的人群，低声道：“再等等，现在走太打眼。
你如果不想在里面待着，咱们去阳台透透气。”
沈薇正觉得厅内混杂的香水味和烟味熏得人头昏脑涨，立刻点头。
陆既白迅速向向解放递了个眼色，向解放会意，悄无声息地再次折返上楼。
陆既白则护着沈薇走向通往阳台的厚重绒帘。
掀开帘子，夏夜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让沈薇觉得肺腑一清。
她倚着雕花栏杆，深吸了几口气，才想起压在心头许久的事。
她侧过头，压低声音问：“秦家那事儿……”
话还没说完，陆既白神色骤变，猛地抬手，食指虚虚压在她的唇上。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几步外那幅厚重的、微微晃动的落地绒帘，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在她耳边说：“别出声，帘子后面有人，可能是来监视我们的。”
沈薇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用眼神无声地询问：怎么办？
陆既白正皱眉思索，窗帘后面突然传来不甚清晰的对话声，叽里呱啦的，像是英语，反正听不懂。
他紧绷的肌肉瞬间放松，看来是虚惊一场。
“我们……”他刚想提议离开，沈薇却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里，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急促道：“他们在说出货的事，说什么混装在工艺品里，海关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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