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猎队成型
林洛把包袱一扔，“炖肉。”
“嫂子，明早炖成汤，每人一碗，今晚别让他们吃干的。”
秦月娥点点头，转身进屋。
林洛转头看着几个满身泥污的猎队新人，拍拍手道：
“今夜不用守夜，全歇着，明早七早八早接着练。”
“别以为打头猪就是本事，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打猎，是活着。”
话落，人群安静，只有灶屋那边传来肉汤“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的声音。
林洛摸了摸箭囊，心里想着明天要用哪副图纸，做个更牢靠的陷阱出来。
他没注意到，村头树下的黑影里，一个陌生人正默默盯着他们扛着猎物进村的身影。
那人咬了咬牙，扭头往东边走，方向——正是康家庄子。
林洛没注意到，村头树下的黑影里，一个陌生人正默默盯着他们扛着猎物进村的身影。
那人咬了咬牙，扭头往东边走，方向——正是康家庄子。
第二天清早，林洛照常起的比鸡还早。
灶屋里炖着猪骨汤，他喝了一碗，没说话，就去了后院。
昨天的猎物还没剥完，他一人蹲在树下干了一早上，一张猪皮剥的整整齐齐，还专门裁成了两张大的，准备做鼓面和靴底。
这年头，皮比肉值钱。
不到辰时，狩猎队的人一个个摸了起来，脸上都是黑眼圈。
有人咬着干粮，有人拎着破鞋，有人连头发都没梳就来了，站在林洛院门口排队。
林洛扫了一圈，指着张大山鼻子开了口：“你昨晚回窝棚了？”
张大山低着头：“回了。”
“猪背下山谁帮你扛的？”
“我自个儿……”
“谁替你守夜的？”
“没人，我守到半夜……”
林洛没继续听，随手一指后院水缸：“今天不用上山了，你去把缸洗了，盐腌一百斤肉。”
张大山不敢吭声，连忙去了。
其他人都抿着嘴，不敢笑。
这就是规矩，谁掉链子，就干最脏最累的活。
林洛不讲面子，他讲实用。
一上午的时间，肉剁好晒起来，皮也刮的干干净净，晒成半干再卷起来卖才不亏。
中午，裘三来了。
这人最近勤的很，隔三差五就往林洛这跑，说是来喝汤，实则来看有没有大新闻。
“洛哥，康家那边又在放风，说你那队人都是一群草台班子，不经打，跑的慢，进山死的快。”
林洛听完连头都没抬，继续绑着陷阱绳。
“我听说，他们在找人买路，要带一拨人也组队进山，还请了个外乡猎人来当头儿。”
“你说，这是不是来跟你抢生意的？”
林洛这会儿才抬了抬头，把绑好的绳子往腰上一绕，说了句：“抢的过就抢。”
裘三听完，笑着晃了晃脑袋：“你倒是真不怕啊。康家这回是玩真的，听说那猎人是钦州郊外的绿林出身，擅长埋伏，还练过马步。”
林洛眯了下眼，嘴角扯了下，没多说。
但第二天，他就换了进山的路线。
本来是西北角，这次改走东岭小道。
这条道人迹罕至，崎岖难走，但草木密集，适合设陷。
狩猎队整装完毕，林洛挑了六个跟上，剩下两个留守村口，看盐缸和干肉。
山里雾重，他们走的慢，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在一处山坳扎营。
林洛打量了一圈地势，心里想着，这地方正适合设个套。
他把地图摊开，在上头画了几笔，又将几个小陷阱布在山口两边。
干完这些，太阳已经爬到头顶，众人肚子咕咕响。
他们轮流吃干粮，轮流巡哨。
林洛吃了一块腊肉，啃的干脆，吃完还咽了一大口凉水。
忽然，小虎跑了过来，耳朵贴地听了一会儿，朝他使了个眼色。
“有人。”
林洛点了点头，几步跳进草丛。
十来息后，一阵窸窣声从西边传来。
是脚步，但不急，也不重。
林洛顺着草缝望过去，就见一拨人从林中钻了出来，带头的是个黑衣汉子，身高八尺，后背绑着一张弓，脚踩牛皮靴，看起来就不是寻常村民。
身后跟着六七个，看穿着打扮，像是刚出城的短工，脸上还有点惶。
林洛朝小虎点了下头，示意他们不要动。
那队人走到陷阱边上停了下来。
“头儿，这草上有绳。”
“别动，可能是陷。”
黑衣汉子蹲下看了看，冷笑一声，站起身，从腰里拔出一把钩刀，一下子把绳子挑断了。
“雕虫小技。”
“继续走。”
林洛眉头一挑，没动。
他不是心疼那陷阱，他在想——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康家那边的人。
果然，黑衣汉子走着走着就抬起头冲着林子喊了一句：“清岩的林头儿，要是真有胆子，就别藏着了。”
“要比猎，比陷阱，比命，咱就来明的。”
林洛听见这句话，笑了。
他拍了拍小虎肩膀，低声道：“你去引他进右边石沟，记的别现身，放他走一步。”
“我来守左边。”
小虎点头，猫着腰钻进树丛。
林洛却悄悄绕到左侧山口，把几块原本挪开的石头又推了回去，重新盖住了陷阱。
不到一炷香，林子里传来一声闷响。
黑衣汉子踩了空，直接跌进林洛挖好的深坑里。
坑不大，可底下插着削尖的竹签，刺的他满腿血。
“啊！”
一声惨叫响彻山林。
林洛这才走了出来，一手托着弓，一手拎着绑兽绳，站在坑边。
黑衣汉子挣扎着坐起来，脸色煞白，腿上血流不止。
“你卑鄙！”
林洛蹲下，拔了一根竹签，插回土里。
“进山讲规矩，破规矩就掉坑，你骂谁？”
“康家的人，是你请来的？”
黑衣汉子咬牙不语。
林洛不等他回，直接拉过身后的树枝，一脚踹进了坑里，压的他直喘气。
“康家要抢山，那就先问我愿不愿意。”
“回去告诉他们，我这儿没田能种人，也没肉能养敌。”
“下次再来，不必走这么近。”
说完，他招呼小虎，“收拾东西，撤。”
他们抬着伤员出了林子，把人丢在康家庄口，连话都没留下。
傍晚，康家当家人脸色铁青。
“林洛……这是挑明了要斗啊。”
“很好。”
“从明天开始，盯紧清岩村，林家谁进山，谁买盐，谁卖肉，全给我记下。”
“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山里小猎户，能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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