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冲着林洛来的
火势越烧越猛,风一吹,火苗卷着油烟直往天上翻。
林洛手里竹杆横着,脚下踩着满地灰烬,一步一步往前逼。
兵卒们被火光吓的心慌,前面倒下一片,后面却还在硬着头皮往上冲。
狗剩咬牙冲进火圈,短棍挥的呼呼作响,几名兵卒被打的横飞出去,连惨叫都来不及。
柳青守在侧翼,刀口冷硬,砍翻的人全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裘三背着火袋,一边往火堆里砸,一边嘿嘿笑骂:“今儿爷爷就是要烧他娘的个干净!”
火光映的整片营地都像白日,兵卒们心胆俱裂。
有人大喊撤,有人跪在地上滚,想灭身上的火,可一沾油火,越扑越大。
林洛没给他们机会,竹杆一挑,直接把一个冲过来的兵丁挑翻在地。
竹杆抡圆,硬生生砸断了对方的脖子。
鲜血溅在脚边,被火光一烤,发出焦腥味。
外围弓箭不断放射,柳夏盯着节奏,每一次弦响,就有一人倒下。
弓手们手臂酸的发抖,可没人敢停,知道停一下,就可能让兄弟死在刀下。
火势已经吞掉大半个营地,粮袋子爆裂开,米粒撒了一地,很快被火苗舔的焦黑。
兵卒的嚎叫混在粮食爆裂的声响里,像是催命的鼓点。
林洛冲进火光深处,竹杆连着三下,把挡路的兵卒全打飞出去。
脚下的灰烬被他踩的咔咔作响,像踏在死人堆里。
他回头一看,柳青跟上来了,刀口还带着火光,狗剩也冲进来,短棍砸的火花乱溅。
裘三把最后一个火袋丢出去,大喊:“撤!”
几人立刻往外突。柳夏带着弓手掩护,箭矢一轮接一轮。
林洛手里竹杆横着,硬是带出一条血路。
兵卒见势不妙,再也顶不住,溃散的乱七八糟。
等众人杀出火场,身后整个营地已经成了火海。
火光冲天,烟直窜云端,把夜色都照的惨白。
林洛喘着粗气,竹杆上全是血。
他盯着火海,心里冷冷一句:这仇算结下了,康家也好,县里也好,今日全的记住,清岩村不是好捏的软骨头。
天边泛白,火还在烧。
柳青提着刀走过来,声音沉重:“洛哥,咱们闯下大祸了。”
林洛没吭声,把竹杆往地上一杵,转身就走。
一行人回到村口,脚上全是灰,身上带血。
村里人早被火光惊动,围在槐树下不敢说话。
等看清是林洛他们,顿时炸开了。
有人低声问:“回来了?打赢了吗?”
没人敢大声喊。
火光把半边天映的通红,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夜的事,不是简单的打猎或者斗殴,这是在跟官兵拼命。
秦月娥抱着账本站在仓口,看见林洛,脚步一顿。她没问,只把人让进屋。
柳夏把弓放下,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酸的抬不起来。
狗剩身上全是血渍,咧嘴一笑:“洛哥,这回可真爽快。”
裘三却收了笑,低声嘀咕:“杀官兵,烧军粮,这事怕是要闹大。”
林洛坐在桌边,竹杆横在膝上,手指一点点抹掉血迹。
屋里静的出奇,连柴火燃烧的声响都显的刺耳。
“闹大也的认。”他声音不高,却压的人心里发紧,“不烧,仓就的没,咱们就的死。”
秦月娥端了一盆水进来,把破布递给他们,声音低低的:“洗洗,天亮前别出门。”
众人默默擦去血污,没再吵嚷。
夜色压的沉重,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一夜过去,清岩村怕是彻底翻篇了。
第二日清晨,城里已经传开。
“清岩村的人杀了官兵,烧了粮!”
茶馆酒楼里,消息传的飞快。有人拍桌子大喊:“林洛这是疯了!他敢这么做,官府还不把他剐了?”
也有人压低声说:疯?不疯?
昨夜县兵可是被打的丢盔卸甲。
你见过有村子能打退官兵的吗?
清岩村怕是要立起来了。
县衙里,陶书吏黑着脸,把茶碗摔的粉碎。
皂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烧军粮,杀兵丁!”陶书吏咬牙切齿,“这是造反!”
康家大院,康老财主一边抚须大笑,一边骂:好个林洛!你敢杀兵?
你敢烧粮?
你这是自己找死!
等县里动真格的,看你拿什么抵!
二儿子却有些担心:“爹,这要是闹大了,官府真可能直接屠村啊。”
康老财主眼神阴狠:“屠了更好。人死仓毁,谁还能和我康家争?留着林洛,就是祸害。”
林洛这边,天一亮,就在槐树下立了竹杆。
“昨夜的事,不是小事。”
他声音压的低沉,官府不会善罢甘休,康家更不会。
仓是命根子,若真有官兵杀来,咱们只有一条路——拼命守。
柳青攥着刀,脸色比夜里还沉:“洛哥,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狗剩一拍短棍,哈哈大笑:“来一个打一个,来十个打十个,爷爷不怕!”
裘三撇撇嘴,阴声冷笑:“打是能打,可县兵要真大队压来,咱这点人怕是要顶不住。”
秦月娥抱着账本走过来,声音冰冷:仓里还有三百石粮,若是仓毁,全村必死。
若是有人胆敢偷粮、泄密,我第一个不饶。
她话说完,人群顿时一静。
林洛手里竹杆一横,冷冷开口:从今日起,清岩村自立规矩。
仓粮只兑,不白给。凡守仓出力者,优先的粮。
若有人勾连外头,毁仓偷粮——杀无赦!
这三个字落下,整个槐树下安静的能听见风声。
狗剩眼睛一亮,当场吼了一声:“好!谁敢坏仓,先踏过老子的尸首!”
柳青、柳夏同时点头。
裘三抿着嘴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下,清岩村算是彻底跟官府对上了。
这一日过去,清岩村的风声彻底变了。
有人背后小声议论:“林洛疯了,真要造反。”
也有人压着声音:“疯?他守住仓,咱们才有命过冬。若不是他,早冻饿死了。”
更多的人选择沉默。
因为他们知道,不管外头怎么说,仓就在清岩村,粮就在林洛手里。
谁要活命,最后都的靠他。
夜风呼呼吹过,细铃叮叮乱响。
林洛坐在仓门口,竹杆横在腿上,盯着漆黑的夜空。
心里一句冷话:下一次再来,就不只是火那么简单了。
清岩村刚刚安稳了三天,官府的告示就送到槐树下。
“夫妻三年不生子,欺瞒宗法,不的承公事。”
黑底白字,贴的鲜明。
几名皂隶把告示拍在晒账板上,转身就走,连头都不回。
围着的村人一阵骚动。
有人小声说:“这不是冲着林洛来的嘛。”
有人叹气:“仓是他的,粮是他的,如今说不许他管,那还的了。”
林洛走过去,把竹杆往地上一杵,冷冷盯着那张纸。
告示上写的清楚:夫妻三年内若无子嗣,不的主持仓谷、参与公事。
柳青脸色阴沉:“这是要把咱一棍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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