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村里人的赌注
全场哗然。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惊叹连连。
康老财主面如死灰，气的差点没背过气。
裘三仰头灌了一口酒，大笑：“听见没？洛哥第一！”
狗剩挥棍在地上敲的咚咚直响，柳夏和柳青只是冷冷守在林洛身边。
林洛面色不变，只拱手谢过，竹筐里那对猪掌却被县令亲自收走，还当场赏了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
这一声炸雷一般传遍全镇。有人眼红，有人艳羡。
林洛却只是把银票揣进怀里，转身带人离开。
出了县衙，风吹的冷。裘三笑的合不拢嘴：“洛哥，这下咱清岩寨有钱有粮，谁还能压你？”
林洛没笑，心里冷冷一句：仓是守住了，官竞也赢了，可律法还在。三年不生子，仓迟早要没。
他抬头望天，天色灰暗，像一块石板压的人透不过气。
回到寨口，天已经黑透了。火堆烧的旺，等在门口的村人全围上来。
柳青把竹筐一放，狗剩扬着嗓子：“洛哥赢了，三百两！”
人群一片哗然，有人倒吸冷气，有人直咂舌。
裘三更是跳起来，嚷的震天响：“三百两啊！清岩寨以后吃肉不用看康家的脸了！”
秦月娥听完，手指紧紧掐着账簿，硬是没放开。
直到林洛把银票递到她手上，她才深深吸了口气，冷声道：这钱不能乱动。
先拿一百两补齐赋税，再拿五十两备药备盐，其余全留仓里，记账。
裘三撇嘴：“嫂子，这么死紧，的留点喝酒啊。”
话没说完，就被柳夏冷冷瞥了一眼，他只好嘿嘿一笑退到火堆边。
林洛没多话，只把那对猪掌交给她，淡淡一句：“县令收了，咱这回算在他心里落了印。”
那夜，寨子沸腾。狩猎队分肉，孩子们满脸油光，连平日里最沉默的老人都笑出声。
秦月娥却坐在火堆旁，低头翻账，笔一划一划，记的极细。
林洛站在一边，看着火堆里噼啪的火星，心里冷冷一句：仓是稳了，钱也有了，可律法还在。
第二天，寨里人还在议论。
有人说洛哥真是命硬，有人说清岩寨要发达了。
可好话没传几天，就有皂隶上门，拿着县里的告示，大声嚷：“律法写的清楚！夫妻三年不生子，仓不能承！”
话扔下，寨口一片死静。
狗剩脸色铁青，差点抡棍子砸上去，被林洛一手拦下。
林洛冷冷看着那皂隶，沉声道：“我记下了。”
皂隶冷笑一声，把告示贴在寨门口，转身走了。
风一吹，纸哗啦啦响，像是在笑人。
裘三咬牙：“娘的，他们这是不让你活。”
柳青低声：“洛哥，仓虽稳，可律法压下，早晚的给个交代。”
秦月娥在众人背后缓缓走出，手里还握着账簿。
声音却冷硬：“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三年不生子，仓要没。洛哥，你想清楚，迟早的面对。”
火堆噼啪，夜风冷的钻骨头。
林洛坐在门槛上，竹杆横在腿上，手指一点点敲着木杆，声音闷沉。
仓是全寨的命，三百两只是喘口气。
可律法要人命，不是银子能挡的。
夜深，火光渐暗，寨子慢慢静了。
秦月娥推门进屋，把账簿放到桌上。
回头看了林洛一眼，只留下四个字：“洛哥，早想。”
门关上，屋里烛火暗暗跳动。
林洛抬头望天，风吹的麻铃叮叮直响。
他心里那句话又冒了出来：这事，迟早要面对。
清晨的雾气压的低，寨口鸡叫了一阵又一阵。
林洛背着竹杆，带上狩猎队出了寨。
系统那行字浮在脑子里：【南坡林子里有兽群，留意血迹。】
林洛心里一沉，带头往南走。
柳夏弩机上弦，柳青刀挂腰间，狗剩扛着短棍。
裘三提着酒壶吊儿郎当跟在后头。
走了半个时辰，果然见到林子里有血迹。
一路拖到山沟里，草叶压倒。
泥里有乱脚印，像是好几只猛兽争斗过。
柳夏蹲下摸了摸，冷声道：“是狼群。”
狗剩哼了一声：“狼也敢在这撒野？正好打几张皮回来。”
林洛没答，只示意众人收紧队形。
走到沟底，狼嚎果然响起，十几只灰影在林子里窜动。
空气里一股腥味，林洛竹杆横在胸前。
冷声道：“别乱，等我动。”
狼群扑出来的瞬间，柳夏弩矢“嗖”的飞出，正插在一只狼肩上。
狗剩挥棍砸翻一只，柳青抡刀，刀光带血。
裘三哈哈大笑，提着弯刀乱砍。
林洛竹杆一扫，硬生生把一只狼拍翻。
狼嚎此起彼伏，血溅在草叶上。
打到一半，狼群竟往后退，围成一圈不走。
林洛心里咯噔，正要开口。
林子深处一声低沉咆哮，地面跟着一震。
一头黑毛巨狼缓缓走出，比常人还高，獠牙外露。
狗剩脸色一变：“娘的，是狼王。”
柳夏弩矢飞出，却被狼王一摆头甩开。
柳青刀劈上去，火星直溅，被震的手臂发麻。
裘三骂了一声，灌了口酒就扑上。
林洛迎面上前，竹杆横着一挡，硬生生顶住扑击。
肩头一麻，整个人差点被压翻。
心里冷冷一句：若退一步，全队要死。
“杀！”他大吼。
弩矢、短棍、弯刀一起落下，血光乱飞。
狼王狂吼，扑翻了两人，自己肩头却插满伤口。
最后林洛抡杆猛砸，硬是把它按进泥里。
狼群嚎叫一阵，转身四散逃去。
静下来时，地上一片血迹，喘息声杂乱。
裘三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这回发财了，狼王皮子能换几十两！”
狗剩抹了把血，咧嘴笑：“肉也能吃！”
柳夏和柳青只是默默收拾伤口，把狼尸一具具拖出来。
林洛站在血泊里，心里暗暗一句：仓有粮，寨有钱，可律法还在。
狼能杀，官能顶，可三年生子的规矩，才是压在头上的刀。
他抬头望天，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直响。
回寨时，众人背着狼皮狼肉，孩子们追着跑。
秦月娥却只看了林洛一眼。
转身把账簿合上，淡淡一句：“粮有了，人呢？”
林洛没答，竹杆横在肩上，一步一步走进仓门。
夜里，火堆噼啪。寨里人围着吃狼肉，酒气肉香混在一起。
裘三醉醺醺嚷：“洛哥，再硬也的生个娃，不然这仓迟早没了！”
狗剩跟着吼：“嫂子要快点啊！”
秦月娥冷冷放下木勺，没说话，转身回屋。
林洛手里竹杆轻轻敲地，心口却更沉。
仓是守住了，可人心难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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