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马蹄硬生生在人群中撞开一条路，刀落，刑朗斩首了持鞭试要击打刑羽的黑衣人，他飞身下马，又是一刀斩向初一，只是初一堪堪回神，避开了袭来的利刃。
他怎么会回来？
刑朗持续斩杀周围的黑衣人，突如其来的攻击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纷纷拿起武器抵挡，当下，刀疤眼趁机挣脱，爆起而动，击杀了控制着聂子谦的人。
“阿羽！”聂子谦将刑羽扶起，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了两粒药丸喂给他，“撑着点，阿羽。”
另一边，黑衣人们顷刻间整齐划一地倒在地上，眨眼的功夫卫辰珏便看到少女挺立的身姿站在面前，便是背影，也照旧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她的衣裳缺了一边衣袖，露出了洁白的手臂和手腕上的金色筒圈。
黑衣人再次将他们团团包围。
初一站在人后冷声问道：“初九呢？”
可无论是刑朗还是悸，都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初一望了眼卫辰珏的四周，他想起眼前女子的身手，心中明白失手的初九怕是也没命了。
“大哥，你的手…”聂子谦看到刑朗手臂上简单的包扎有些担心，那上面甚至还有溢出的血色，好在看上去已有止住的迹象。
刑朗回头对他笑了笑，“我吃了药。”
他们到底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身上常备着聂子谦专门调配的药丸，由于刑朗的心智，临行前聂子谦还会反复叮嘱药丸的作用。
刑朗等不来少女的帮衬，只能强打起精神找到药丸，喂了几口水把药顺下去。紧接着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但悸能感觉到，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待刑朗再次醒来时，身边多了一只和少女衣裳同样花色的布料。
初一警惕的盯着悸的动作，便是多一个刑朗对他而言也无所谓，但这女人是在场的唯一变数，方才话语权的确在他，可现下，就要看卫辰珏的心意了。
药效发挥了作用，刑羽的意识渐渐清晰，他低咳着发出一阵轻笑，抬头看向卫辰珏“卫三公子，与其和判主之人合作，你想知道的事，不如问我。”
少女的眼眸划过暗光，微微将视线移向他。
“三公子，他可给不了你答案，只有我家主人，才能给你想要的。”眼见情况要变，初一赶忙出声。
卫辰珏一眼看过去，“你的主人是谁？”他问道。
初一有些犹豫，一时没接话。
“他的主人，正是你千辛万苦来这里调查的人。”刑羽替他说出了答案。
卫辰珏转而又问他：“那为何说，他是判主之人？”
叛徒……
刑羽笑了笑，“叛徒就是叛徒，不论他是何身份。咳咳咳，卫三公子，我的确不知你具体想要的东西，但我能提供你线索，且…”他撇了眼初一，“我无需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以你如今的境况，与虎谋皮的危险，你不会不知道。”
背叛……
悸的身体突然一晃，单膝跪向地面，一手撑住膝盖，轻轻微喘着气。
“姑娘！”蒋云朝惊讶出声，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见身前女子出现虚弱的状态。
几人面色瞬变，就连卫辰珏也微微皱眉，反倒是初一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来初九到底是死前干成了几件事。
“哈哈哈，刑羽，你莫不如也担心担心你的兄长，他可是中了一样的毒。”他奸笑着，仿佛再次看到了胜券在握。
毒？卫辰珏看着她，难道是一路拖着病体赶回来么。
僵持之际，初一突然想起那人早前的吩咐，笑着加大了筹码，“三公子，你不想知道四姑娘的下落吗。”
卫辰珏猛地抬头看向他。
刑羽的心重重下落，看他的反应，想来今日他们只能绝地求生了。
他暗自观察周围，兄长大概是服过药的缘故体力尚能支撑，有相成的协助，至少要带着子谦离开。
“如何呢，三公子？”
又一众黑衣分出来走向三人，虽有逼压之势，到底还是提防着意识尚存的少女，而她只是低垂着头，令人看不清神色。
……
雄伟的白皑雪山，巍峨茫茫，无尽的洁净如造化乾坤，山顶若耸入云端，直冲天际。
少女感受到料峭严寒，身体油然一抖，引得走在前面的男人回首笑道：
“觉得冷吗？”
她摇了摇头，释放出力量保护身体，便是四肢皮肤毫无覆盖的裸露在外也能抵抗寒意。
他们本该要进行下一场历练，直到时空如划过闪电般撕裂，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
“他背叛了神迹。”
……
“灾厄，你不能置身事外。”
……
她看见神明伫立在山尖良久，有一瞬间，那带着些许微笑的神色她永远看不懂，他说：“该回去了。”
……
“悸，留在这里。”
背叛……
那个人，背叛…
“她在哪里？”卫辰珏问道，带着一丝清晰的紧张。
不可以…
“只要您答应，保证让您见到完好的四姑娘。”诡异的笑容犹如邪魔低语。
不可以…
卫辰珏静静看着对方，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好…”
那一刻仿佛高下立见，胁迫者的脸上释然露出了得意。
霎那间，刑羽一把将聂子谦推向刀疤眼。
“相成，带他们走！”
兵刃再次相抵，于风中飒飒挥舞，脚步将将纷至，坚硬的目光看破尘世，血肉相见，非鱼死网破之势不可挡。
却在猝不及防间，不曾有人察觉那两道银光旋绕而过，那些朝少女身前逼来的人再次成为一众尸体。
才将爆发的冲突戛然而止，初一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变成了诡谲的惊恐样子，“你…”。
卫辰珏怔愣一瞬，“等等，”想要阻拦。
手腕上的金圈闪着一层淡薄的光茫，忍耐身体的疼痛并非难事，她站立起身，片刻后微微转头。
“不可以，和邪念做交易。”
男人的瞳孔慢慢放大。
倩影自原地消失，下一个瞬间仰躺出现在众人的上空，转身一周之际双臂挥动，而后又在空中消失，似游蛇绕行穿梭于人潮，好像漆黑的水面上一尾自由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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