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悸的视线从拷问者和犯人的身上移开，她敏锐的注意到，在地上的人被疼痛刺激得叫喊时，对面的两个人类表现出了害怕。
一个是蒋云朝，另一个，是女人。
而女人不仅往卫辰珏的身后躲去，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悸双眼微眯，没有错过这份紧密的举止。
想起在卫澜沁身边也是，他也会握住她的手，替她盖被子。她记得这个世界不允许男人和女人靠很近，但这种名为家人的存在，似乎就可以。
不过，她逐渐发现，无论是蒋云朝、卫澜沁，还是这对兄妹，若他能被靠近，原来是这样的场景。
向昶逸取出了男人嘴里的荷包，在他依然疼痛难忍的当下问道：“姚江是不是来了鲁安城？”一边慢慢加重脚上的力道。
姚江？卫辰珏不解地看了眼他们。
“…呃，呵，呵呵呵…”男人不停地倒吸冷气，“有些事，不是你能问的。”
“啊呃！”
“姚江现在具体在何处？”
“…哈哈，抓到我又如何？识相的…把向琉苒交出来，不然卫氏，就是先例，呃啊！”
卫辰珏出声打断了动作，“他是谁的人？为何要抓你妹妹？”
听见声音，男人抬头望去，“卫家的余孽…果然，今夜闯进向府的就是你。”就是可惜，他夜郎自大失了机会，如今命数算是尽了，可他始终不甘心，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用尽全力扭头看去，在月光柔和的照耀下，终于看清了女人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瞳孔。
银灰色的眼睛…
他睁大双眼，“原来…是你！”
少女垂眸看向他。
“哈哈哈哈，我不冤枉…咳咳，不冤枉…”能从姚大人手底下劫人的家伙，能让姚大人一人死里逃生的杀手，他只是倒霉罢了！
“噗，咳咳咳咳！”
“怎么回事！”向昶逸心中一惊，他明明已经卸掉了毒包，连忙掰开男人的下颌，舌头也没见咬断的痕迹，可这些狂吐不止的血是怎么回事？
“还有毒？”
“不可能，我检查过的。”
却是没过一会儿，男人的咳声渐渐微弱，直到他带着诡异的笑容，睁着眼睛再不见一丝呼吸。
悸没有理会地上的人是怎么死的，她的视线全部都在卫辰珏的身后，那个紧紧抓着他手臂的女人。
向昶逸依旧翻来覆去的检查男人的身体，他对自己的技术一向自负，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他自裁了。
而在他再次看向血染四壁的口腔时，一面诡异的纹路吸引了他的注意，“这是什么？”他伸手拉扯出男人僵硬的舌头，卫辰珏也上前来看，动身时后面的姑娘依旧没有松手，闭着双眼紧随他移动。
而上面的东西让三个男人紧皱眉头。
那是一道样式诡异的，类似符纹般的印记。
“这不可能，刚才我取毒药的时候绝对没见过这个印记。”向昶逸喃喃自语道。
不如说，这种印记谁也没见过，卫辰珏思索着一抬头，就见少女紧盯着自己…的手臂？他扭头一看，这才意识到向琉苒一直在拽着他。
“咳…苒儿…”他低咳一声试作提醒，向琉苒怯怯看了他一眼，这才松手，也没离开，还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卫辰珏对少女平静的眼神莫名生出些尴尬，“咳，你…你看看这个可有见过。”随口转移开她的注意力。
悸顺着他的话低头望去，却在那一瞬间，再也移不开视线。
那是…
神印。
“姑娘，可有见过吗？”蒋云朝不明所以，听卫辰珏那么说，还想到少女身世叵测，说不定比他们见多识广，便出言问了一句。
也许是悸的表情依旧平淡，又也许他们早已习惯见她专注的看着一个方向，这会儿倒是谁也没留意到，她些许睁眼间的变化。
“离开一点。”她淡淡出声，卫辰珏朝她看去，片刻后才拉着向昶逸退开几步。
她蹲下身，仔细去看男人舌头上的印记，最后还伸出手指按在上面。
“姑娘…”
她旁若罔闻，专心探查着印记上的力量，已经没有了，但是错不了，这是神印，这个人激发出神印的诅咒杀死了自己。
但是怎么会呢…
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神祗？
怎么可能。
“怎么样？”男人的询问拉回了她的思绪，悸起身，对着他们摇头，“我不知道。”
蒋云朝连忙出声，“姑娘，那血脏，还是去洗洗手吧。”悸也没拒绝，抬步向井边走去，那个印记很奇怪，不过已经没有能威胁他人的力量了。
只是她没看见，一双深沉的眼睛自她转身后，紧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唉，”向昶逸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得，还多出一个迷。”
卫辰珏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向昶逸摇了摇头，“行了，进屋吧，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讲明白的。”
事情还得从卫家下狱后说起。
最开始卫家主仆男女老少都被关在一处，而等男人们相继被斩首后，女眷们就被转移了关押的地方，死里逃生的卫辰珏很快被发配去了南边的矿场，自此再无家人的消息。
“他们之所以把人转移，大概是因为我父亲和大哥试图接出苒儿的缘故。”向昶逸叙述道，“他们不想放人，就说人不在刑部大狱，的确，那时候都被转移去了大理寺的牢狱。”
“刑部让父亲进去看没人，大理寺却推脱说案子不归他们管不可能有人，再问就是闹事，父亲一时无法就传信给我，我探进大理寺好一番折腾才带出了证据。好在按律法，苒儿本就不会受牵连，父亲联合了几个顽固尊法的御史，这才逼得大理寺交人。”
不过这么一闹，也使得卫家人再次被转移，彻底关在了一个他追查不到的地方。
“等我们再想打听姑母的情况，已是无法了，就连卫淑妃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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