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听见屋里响声的丫鬟很快赶了过来，只见向琉苒不断地摔砸着饰物摆件，约莫是向大夫人对她的脾气早有预料，特意多放了几个值夜的丫鬟。
大家纷纷上前阻拦向琉苒的举动，一边好言相劝，又赶紧把尖锐危险的物什拾掇起来。
便是如此，向琉苒还是砸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坐下，她两手撑在桌案垂头掩盖神色，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唇角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珏表哥，我们怎能轻易被分开。
……
悸直接返回至屋中，蒋云朝正好完成了一份图纸，抬头便看见了她。
卫辰珏侧目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然而悸刚一站定，便被桌上的图纸吸引了主意，上面画的是之前尸体上的印记，在他们处理过尸体后，蒋云朝将图案复刻了下来。
她想起了姚江，同是身为传承者，她还没有查清楚姚江背后究竟是哪位神祗。
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卫辰珏见她沉默，又看了几眼，算作在暗示什么，只是或许悸太过投入于自己的思绪，完全没有注意。
倒是蒋云朝看见他的举动，反应过来，“姑娘，姑娘？”
悸轻轻抬眼看去。“可是信已经送到了？”蒋云朝代替他问道。
她点头，接着又说：“她说，明日要来找您。”
卫辰珏不禁皱眉，“你没说信中所写便是我的意思吗？”他已经把所有想让向琉苒知晓的都附在信中，本就是不愿与她再有牵扯，也算是给向家那边一个交代。
悸表示说过，但这的确是在她离开前，向琉苒专门叫住她留下的话。
那时，女人那张满目泪痕的脸上硬是挤出笑容，透着些许不明的意味说：
“我明日会去见表哥，你转告他，我必会去见他。”
……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卫辰珏心道这样下去恐怕会没完没了，此时他心中倍感无奈，从未想过一件亲事会演变出一段纠葛场面。
他想了想，说道：“你明日就让她…”
“凌霁。”
卫辰珏不打算再和向琉苒见面，他刚想命令少女把向琉苒拦在外院，等向家人过来把人接走，可话刚一起便被蒋云朝打断。
蒋云朝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少女，回头继续说，“我们在鲁安城待不了多久，你不是还想弄清楚内卫追捕向姑娘的原因，总该同她本人问问线索。”
“…向昶逸应该问过了。”他还有什么需要和向琉苒当面说的。
“除此之外，”蒋云朝顿了顿，“你可以和她开诚布公地谈谈，就当是最后一次。”
卫辰珏不明白，“为何你坚持要我和她见面？”
蒋云朝叹了口气，“你和她之间的事，若是连向家人都说服不得，又岂是姑娘靠拦能解决的，是问，若向姑娘硬闯着找你，姑娘又当如何？打杀她吗？且不说此处是闹市，若动静大了，甚至有引来官兵的可能。”
话说到这，他便提议鲁安城不可久留，再问不出线索，他们无论如何都得先离开，向琉苒如今已是个变数，事情闹下去很有可能会引来麻烦。
“早上的官兵不就是个例子。”
“你怀疑那些官兵是被苒儿引来的？”
突然，悸很及时地补充道：“是跟着她来的。”
“…”
“你如何知晓？”卫辰珏蹙眉看向她，向琉苒回府的时候有她带路，不可能被人盯上才对，难道她一大早出门就被一队官兵发现并寻了过来吗？
“声音，一直跟在她后面。”悸回答。
但还是那个问题，“她是怎么被发现的。你昨日带云朝和苒儿去向府时，确认过路上没有被跟踪吗？”
悸点了点头。
“那他们是何时盯上苒儿的？”
她说：“不知道，靠近那里的时候已经有了。”在她注意到向琉苒接近宅子时，很快便发现她身后有跟着的人。
而这时卫辰珏猛地看向她，“你没有留意过向府？”他质问着。
“是。”
蒋云朝一来一回地看过两人的交流，隐晦的眼神中暗藏判断，向琉苒的确会成为一个麻烦。
“鲁安城很可能还有内卫潜伏，你现在去…”
“凌霁，”蒋云朝再次打断，“很晚了，大家该休息了。”
卫辰珏突然回过神来，直直看向对面的人，蒋云朝也同样回视他，二人这般对视了片刻，卫辰珏才收回视线，起身离开。
蒋云朝苦笑了一声，见悸还未离开，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姑娘，有样东西要请你看看，坐吧。”
悸走近桌旁，却没有立刻坐下，看向桌上的图纸又看了眼他。
这人并不着急，他笑着指向座椅，一副她不坐就不说的样子。悸沉默几瞬，很快明白这还是他的试验，是这个人类执着的事。
眼见她挨着桌子稳稳坐下，蒋云朝才从那张画着印记的图纸下边翻出另一张，看上去是建筑宅邸布局的图纸。
“这是向府院落的地形图，”他说，“我想请你看看，还有没有印象之前内卫在向府的分布情况，若是记得具体有多少人自然最好。”
蒋云朝十分信任她的记忆，能靠听声从一座城里分辨信息的人，记住一座小小府邸的情况不会在话下。
果不其然，悸每指一处位置，随即说出此处的内卫人数，蒋云朝便将其标记在图中，不过须臾，整座府邸当日的情形就有了个大概。
这倒不是他一人的主意，早在之前，卫辰珏已经和他商量过应该分析一下向府的情势，这才有了这张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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