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卫辰珏行动很快，待聂子谦带着药箱赶来，他先是让悸坐下，给她擦拭伤处。
聂子谦暗自摇头，算了，向昶逸伤得最重，都已经昏过去了，先处理那边吧。
随着男人的靠近，药粉被轻涂于伤口，那一刻，淡淡的玫瑰清香绕于鼻尖，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片花田，鲜红与纯白的花瓣交织散落，如愿沉溺其中。
肌肤传来的触感令她感到陌生，记忆中，即便是受伤，也从未有人给她上药。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疼痛的程度比之伤时还要刺激些，当然，对她而言没两样。
卫辰珏却为这份淡定感慨，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身体就是一具木头雕制而成。
“不疼吗。”
她顿时回过神来，好闻的玫瑰香渐渐淡去，一点点空荡，在心中若隐若现。
“身体的疼痛，有的。”她说。
卫辰珏好笑地看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可以再小心一点。”
悸并不理解，“为什么要小心？”
“你会疼。”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
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是更轻了一些，悸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再是能忍，疼就是疼，要是不能让你少受些痛，还要旁人上药做什么，你自己动手不是更快。”
“…”
随后，他拿着药瓶说，“轮到你了。”
什么？悸一下没反应过来。
“药不对症。”旁边响起声音，转眼见聂子谦站在那，脸上写满了无奈。
方才他眼皮跳了两下，多留了份心便出来看看，现在觉得，偶尔多管管闲事，也能为以后减少许多麻烦。
卫辰珏抬起手腕，示意自己也有外伤，侧边一道割裂的伤口，虽小但恐怕有些深度。
聂子谦无奈得只想摇头，扔给他身边的少女一只小瓷瓶。
“她只是擦伤，用那个就行，你要用这个，不然会感染。”
这个药效更好吗？他微微蹙眉，“这瓶用来抹擦伤也可以吧。”便问侍者有没有清水，准备给她擦掉刚才的药粉，换成新的。
聂子谦觉得太阳穴一阵酸麻，变化可真大，以前从没觉得，他也是会多此一举的人。
不过…
看着卫辰珏一通忙活，被身边的女子拉住，给他的手腕擦药；侍者端来清水后，他又为她擦洗，看上去繁琐又矫情，也不见女子有丝毫不情愿。
眼中划过一丝落寞。
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当初那人有一点小碰小伤，他也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做派。
沈明周一边给管事下安排，回头见卫辰钰正饶有兴致地观赏自家弟弟，走过来询问向昶逸的情况。
“无碍，聂大夫看过了。”
“…”沉默了片刻，又问他有没有受伤。
卫辰钰看向他，“王爷不必操劳，我无碍的。”
“…嗯。”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他以为，这人不会再分出一丝兴致时，对方先一步说话了。
“既然我们暴露，有件事，还请王爷着手料理。”
“何事？”
……
“咳。”
卫辰珏抬头，看到兄长眼含笑意的站在面前，而伸手给了悸一样东西。
是个荷包。悸接下它，问这是什么。
“看来你所说的法器，确有如此效果。”
卫辰珏一顿，这就是向琉苒藏起来的东西。她将荷包打开，里面放了两颗暗红的石头，还有一个球形状物，即为舍利子。
他还道所谓法器，该是一样装载之物，没想到仅是这般放置，也能达到效果。
“往后，内卫只怕会源源不绝，还有刚才的人，悸姑娘可有抵御之法？”
卫辰珏正好提出，“大哥，能否先解决东临之中的内卫？”他讲了自己同蒋云朝提过的想法。
卫辰钰表示认同，“萨满指引我们找到法迟，二者都是使者，那么法迟所指的，当也是如此。”
“不过，即便找到了化境观，只要对方不断有攻势，早晚都会被发现。”
所以他才想问，有没有可行的防御手段。
“可以像乌伦那样，设一道结界。”悸说道。
“结界？”
她对卫辰珏说，“乌伦设下了包围京城的结界，所有进入那里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怎样的小心谨慎，还是会被姚江瓮中捉鳖。
“你当时就知道，京城被布下了结界？”
“嗯。但我的记忆被封印了，没能认出邪念神的力量。”
他也听卢卡辛这般说过，“是谁干的？”
悸看了他一眼，“风神大人。”
“…他为什么这么做，你后来又是怎么解开的？”
卫辰钰对弟弟的无数个为什么，再次感到有趣，静静站在一旁，也不打扰他们。
悸告诉他，风神觉得她当时将不受控制，这才把一部分记忆封印起来，但也留下了自行解开封印的钥匙。
卫辰珏沉默下来，依她前后的变化，不难想象被封印的记忆，恐怕大多都是和卢卡辛相关。
这位神明，前后大概做了不少事，还有给自己的力量。是了，说到这，他不免问起关于“祝福”的事。
“我不知道。”悸却摇头，说：“那的确是风神的力量，很像神明的祝福，但又不太一样。”
“如何不同？”
“神明的祝福，是为庇佑人类一世平安生存。”就是让受此祝福之人，一生过得平安顺遂，但以卫辰珏的情况来说，明显不大相似。
“可若非邪念神出现，论理，阿珏这一生也该是如此。”卫辰钰说道。
他反倒觉得，正是有此神力，他们才能在那种情形下，保住卫辰珏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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