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机会是你自己抓住的
不知过了多久，姜卿璃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朝着沈听寒笑笑：
“抱歉，失态了。”
沈听寒要说些什么，却被进门的小孙打断了未说出口的话。
小孙神色复杂地看了姜卿璃一眼，旋即一声不吭垂下头，擦过姜卿璃去换衣服。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叶老不知什么时候推门走了进来，待看到姜卿璃脸上的泪痕时先是一愣，随后上前和蔼地问道：
“哎，小丫头，怎么哭了？手术不是很成功吗？患者家属都在门口等着感谢你们呢。”
“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姜卿璃摇摇头：
“我就是觉得，能踏上手术台救死扶伤，是一件令我很光荣的事。”
叶老一听，那双精明的眼眯成了一条缝，视线移到沈听寒的脸上，叶老抬手拍拍他的肩：
“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还有，这场手术是我见过的最值得纳入医学教材的典范，只是可惜了，没能录下来。”
“这个小丫头，未来绝对无可限量。”
“我可不敢欺负她，她力气可大了，”沈听寒朝着姜卿璃眨眨眼，引得姜卿璃破涕为笑。
“至于今天的手术，全靠卿璃对于整场手术的把控和遇到突发事件时冷静沉着解决问题的能力，我自愧不如。”
“你叫姜卿璃，对吧？”
叶老笑眯眯地看着姜卿璃：“你真的只是一个高中生吗？”
姜卿璃垂在两侧的手下意识蜷起，她抬起头，唇角扬起一抹笑：
“我若是说我是大学生，您怕是也不会信的，不是吗？”
叶老闻言脸上的喜欢抑制不住，他乐呵呵地掏出手机：
“今天看见你，我也算是看到医学未来的希望了，来丫头，咱们加个微信，你在医学上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来找我。”
这话说出口，空气中有了半秒钟的停滞感，刘主任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瞄向站在一旁心有不甘的小孙，拼命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上前。
小孙咬咬牙，心中纠结许久，最后还是攥紧拳头慢慢移到几人面前。
叶老是属于医院内部都难得一见的人物，像他这种小医生想见更是难上加难。
这次机会属实是最难得的，能在他面前露露脸，对小孙而言无疑是一种最大的鼓励，对他日后的考核也有帮助。
想到这里，小孙捏捏拳头：
“那个，叶教授......”
说完他下意识看向姜卿璃，却见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有事吗？”
叶老见姜卿璃扫完码，这才收回手机看向小孙，只是比起刚刚的和蔼，在面向小孙时多了几分的严肃。
“我......”
小孙掌心沁出了汗，见几人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小孙越发紧张，连带着嗓音也开始磕巴了起来。
刘主任站在叶老身后暗暗骂了一句不争气。
都把机会双手托举到你面前了，怎么就是接不住呢！
姜卿璃垂眸见手机亮了，没有理会小孙，安静走到一旁看消息。
是杜璇发来的：“卿璃，我父亲病重，我记得你会把脉，能过来看一眼吗？”
姜卿璃自然知道杜璇口中的“看一眼”是什么，咬咬唇回道：
“我没办法看出老爷子的死亡时间，只能判断老爷子会不会死。”
中医号脉号的就是根，人会隐藏自己的病情，可根不能，这是上一世姜卿璃学习中医时老师在课堂上说的一句话。
她记到现在。
“那也好，你现在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
哪怕只让姜卿璃看一眼，杜璇心里也能有底。
姜卿璃刚要拒绝，忽然想起自己是坐沈听寒的车来的，而沈听寒的车不出意外，应该还在车祸的地方停着。
想到这里她应下：“我在临江市医院。”
那边也没多问，只是回了一句“好”。
姜卿璃将手机收回包里，抬脚走到沈听寒身边，见气氛不对，踮起脚趴在他耳边小声问：
“怎么了？”
“小孙想在叶老面前露个脸，但是看样子是没成功。”
沈听寒的语气难得有些戏谑，他说着，眼神却是瞥向站在叶老身后的刘主任。
刘主任接收到他的眼神，咬咬牙，一声也没敢吭。
他先前始终没看得起沈听寒和姜卿璃，认为他们虽有几分才学，可资历浅，扛不住事。
可姜卿璃今天的操作让刘主任看得属实是瞠目结舌。
这哪里只是个高中生，说是从医多年的老医生都不为过。
毕竟哪有高中生能在面临高压的紧急情况时这么冷静地指挥团队，哪怕上台一两年的医生都不一定有她这种魄力。
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丫头。
姜卿璃瞥向一旁的小孙，此时的小孙脸色涨红，纵然叶老只是单单问他一句“怎么了”，可他也总能从那三个字中品出些压迫感。
“叶教授，每个人的成长速度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总得慢慢等待花开结果，不是吗。”
死寂过后，姜卿璃开口打破沉闷的氛围，走到小孙身边：
“这台手术，整个团队缺一不可，所以我也很感谢小孙最后愿意信任我，没有提出异议，将主刀的位置让给我。”
姜卿璃偏头看向小孙，嗓音低低的：
“既然已经有了能和自己憧憬的人交流的机会，你若是不好好把握，神仙都帮不了你。”
“还是说，你想再等第二个能遇见叶老的时机？”
“机会不是等来的，是自己抓住的，知道为什么这台手术没让你做一助吗，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太过优柔寡断，没办法及时择优选取最正确的那个答案。”
“现在我们能等你，叶老能等你，可手术台上大出血，血压降低，心跳骤停的患者能等你吗？”
小孙被姜卿璃说得脸色苍白，可他明白，姜卿璃说的不无道理。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姜卿璃开口告别，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沈听寒跟在她身后，两人刚走出大门，就见患者的家属泪眼婆娑地围住他们，作势要给沈听寒跪下，被沈听寒眼疾手快扶了起来。
“谢谢，谢谢您救了我丈夫，谢谢您沈医生.....”
患者的妻子哭得泣不成声，姜卿璃见状，安安静静退后，想要绕道离开，只听沈听寒开口：
“救了你们丈夫的人不是我，是她。”
姜卿璃后退的脚步就是一顿，抬眸对上患者家属不可思议的眼神，她突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怎么可能啊，这不就是个小姑娘吗？看着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呢.....”
患者的妻子抹着眼泪，看向姜卿璃的眼中带着不信任：
“如果真是这个小姑娘做的，万一出点事怎么办啊......”
“出没出事，不是我说的算，也不是你们说的算。”
姜卿璃表情平静，声音波澜不惊，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
“这话在上手术台前说或许还有点用，可人已经下了手术台到病房里了，会不会出事，看你丈夫什么时候醒就知道了。”
好说歹说打发掉患者家属，姜卿璃看了一眼时间，对沈听寒道：
“我接下来还有事，如果患者有什么不对劲，打电话找我就好，毕竟这是我负责的第一台手术，我自然得跟到底。”
“你确定不要休息一下吗？晚饭也没吃，水也没喝，你就这么离开，万一倒在路上怎么办？”
站了这么久，沈听寒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望向姜卿璃，眼里含着担心。
“没事，我会自己买点吃的，”姜卿璃朝他挥挥手，转身跑去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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