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即将破茧
一股精纯浑厚的真气,不顾一切地渡了过去!
他试图用自己的修为,强行护住那被蛊虫疯狂撕扯的心脉!
“呃啊!”
萧聿树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后颈的血色蜈蚣仿佛受到了刺激,蠕动得更加疯狂!
皮肤被顶起一个个细小的凸起,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
冰火狱,成了蛊虫与意志、死亡与时间残酷拉锯的修罗场!
每一息,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城南,破败小院,窝棚。
沈伶风的痛苦挣扎并未持续太久。
在高烧和蛊引发作的双重折磨下,她再次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
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微微抽搐的指尖,以及脖颈皮肤下若隐若现、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的粉红血丝,都昭示着她体内正发生着极其凶险的变化。
洛砚用冷水浸湿布巾,一遍遍擦拭着她滚烫的额头和脖颈,试图降低那骇人的体温,但收效甚微。
老鬼那枚灰扑扑的老参丸似乎吊住了她一口气,却无法阻止那诡异的蛊引蔓延。
“蛊引……下饵……”
洛砚盯着沈伶风脖颈处游走的血丝,眼神冰冷得如同极地寒冰。
他想起了沈伶风昏迷前的呓语——“热……冷……虫子……好多虫子……”
这分明是蛊引被激活、感应到目标(蛊虫)临近时的征兆!
目标是谁?
是沈伶风自己?
还是……通过她体内的蛊引,去定位甚至唤醒……萧聿树体内的赤血蜈蚣蛊?!
冰火狱里萧聿树后颈那道血色蜈蚣,老鬼认出是西南赤血蜈蚣蛊。
而沈伶风此刻中的,是吸引或控制这种蛊的“引子”!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洛砚的脑海!
下蛊引之人,目标根本不是沈伶风!
她是饵!
真正的目标,是冰火狱里奄奄一息的萧聿树!
是要通过她体内的蛊引,彻底引爆萧聿树体内蛰伏多年的赤血蜈蚣蛊,让他死于非命,永远闭嘴!
是谁?!
谁能在刑部天牢内,在程颐和隐龙卫的眼皮底下,精准地对沈伶风下蛊引?
并且能确保这蛊引的发作,恰好与萧聿树体内蛊虫苏醒的时间同步?!
一股寒意,从洛砚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背后操控者的能量和对时机的把握,简直令人胆寒!
“老鬼!”
洛砚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潜蛟帮封水,悬赏追杀,我们被困死了。”
“沈姑娘身中蛊引,萧聿树那边蛊毒爆发,他们……都等不起!”
老鬼浑浊的眼珠看着他,沉默着,像一块历经风浪的礁石。
“我们……必须去江南!”洛砚的声音斩钉截铁,“丁字七号!沉船点!玉玦碎片!那是唯一的线索!也是唯一的生路!”
“但水路被潜蛟帮封死,陆路关卡重重,带着两个重伤员,根本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孤狼般的光芒:“帮我联系‘水猴子’!现在!立刻!只有他的‘鬼水道’,或许能避开潜蛟帮的封锁网!”
“水猴子?”
老鬼削木棍的动作彻底停了,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极其明显的凝重和……一丝忌惮。
“那是个……真正的亡命徒。要价……高得离谱。而且……只认钱,不认人。”
“他的鬼水道……是拿命换的。”
“我知道!”
洛砚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几块散碎银子,一枚成色普通的玉佩,还有那块从潜蛟帮舵主尸体上取下的三爪蛟铜牌!
“这些!都给他!告诉他,只要能把我们送到江南运河丁字七号附近,到了地方,还有重谢!”
“是潜蛟帮舵主的牌子!够不够份量?!”
他将东西一股脑塞给老鬼,目光灼灼:“告诉他,这笔买卖,不仅有钱,还能狠狠抽潜蛟帮的脸!他水猴子不是一直不服‘混江龙’吗?机会就在眼前!”
老鬼看着手中那几块碎银、玉佩和那块沉甸甸、带着血腥气的蛟龙铜牌,又抬眼看了看洛砚眼中燃烧的火焰和草堆上气息奄奄的沈伶风。
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深刻的皱纹在油灯下如同刀刻。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身影在窝棚低矮的顶棚下显得更加渺小。
他将洛砚给的东西,连同自己一直在削的那根小木棍,一起揣进怀里。
“等着。”老鬼只吐出两个字,声音沙哑依旧,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他不再看洛砚,佝偻着背,如同一个真正的、走向坟墓的老鬼,无声无息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身影融入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之中。
窝棚里,只剩下洛砚粗重的呼吸,油灯火苗不安的跳动,以及沈伶风昏迷中细微而痛苦的**。
洛砚走到草堆边,蹲下身,看着沈伶风惨白脸上那几道妖异的粉红血丝,看着她肩头再次洇开的暗红血迹。
他伸出手,用布巾沾着浑浊的冷水,极其小心地擦拭着她滚烫的额头。
“撑住……”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祈求,“沈伶风……萧聿树……你们都要撑住……江南……快到了……”
夜色如墨,寒风呜咽。
破败的小院如同惊涛骇浪中随时会倾覆的一叶扁舟。
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如同枯鬼般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和一个只认钱、不要命的“水猴子”身上。
而在刑部天牢最深处的冰火狱中,程颐渡入的真气如同泥牛入海,仅仅只能让萧聿树体内那血色蜈蚣的蠕动稍稍迟滞一瞬。
萧聿树的身体在寒玉床上剧烈地弹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更加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嚎!
后颈皮肤下,那血色蜈蚣的头部位置,一点极其细微的凸起,似乎……刺破了表皮!
一滴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朱砂、散发着刺鼻腥甜气味的血珠,缓缓地、缓缓地渗了出来!
蛊虫……即将破茧!
城南,破败小院。
夜色浓稠如墨汁,沉沉地压在歪斜的土墙和漏风的茅草屋顶上。
寒风呜咽着,穿过院子里堆积的破烂渔网和腥臭鱼桶,发出如同鬼泣般的声响。
窝棚内,油灯的火苗只剩下黄豆大小,在污浊的灯油里艰难地跳跃着。
将洛砚和沈伶风的影子在斑驳土墙上拉扯得忽明忽暗,如同濒死的蝴蝶。
洛砚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墙,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每一缕穿透门缝的风声,都像潜蛟帮爪牙逼近的脚步,挑动着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沈伶风蜷缩在干草堆里,昏迷着,气息微弱。
肩头的布条被暗红的血渍再次浸透。
脖颈皮肤下,那几道粉红的血丝如同活物般缓缓游走,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妖异而刺眼。
高烧带来的潮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气的青灰。
时间如同钝刀,一点点切割着洛砚的理智。
老鬼一去,杳无音讯。
水猴子……那个只认钱不要命的亡命徒,会接下这笔随时可能掉脑袋的买卖吗?
萧聿树在冰火狱里怎么样了?
蛊虫是不是已经……
他不敢再想下去。
指关节因为紧握而发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才能勉强压下那几乎要焚毁五脏六腑的焦灼。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间隔规律的叩击声,从破木门的底部传来。
声音沉闷,像是用指节在朽木上敲击。
洛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右手无声地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这不是老鬼!
老鬼从不这样敲门!
笃、笃笃。
叩击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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