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刀势已老，回防不及
程颐冲到寒玉床边，却不敢触碰萧聿树的身体！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血色蜈蚣纹路如同呼吸灯般，随着远处未知的蛊引刺激，一次次地明灭！
每一次明灭，都带来萧聿树身体更剧烈的细微抽搐，都带来一股更加强烈的、充满血腥与沉船画面的意识碎片冲击！
每一次明灭，都让萧聿树那本就微弱如风中残烛的生机，更加黯淡一分！
冰火狱，成了蛊虫与记忆、死亡与真相残酷拉锯的刑场！
而操控着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通过无形的蛊引，在千里之外，冷笑着欣赏这场以生命为燃料的……残酷演出！
浑浊的运河底，巨大的沉船残骸内部。
洛砚背着依旧昏迷、“发光”的沈伶风，在水猴子身后，艰难地在那条仅容一人爬行的、散发着浓烈土腥和奇异腥气的甬道中匍匐前进。
绝对的黑暗。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身下是粘腻冰冷的淤泥和不知名的腐烂物。
每一次爬行，都带起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沈伶风滚烫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后背，那微弱的粉色荧光在黑暗中如同鬼火，映照着前方水猴子那如同爬行动物般灵活蠕动的背影。
皮肤下那密集的蠕动感隔着衣物传来，清晰得让洛砚头皮发麻。
头顶上方，隐约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和船只移动的声响。
潜蛟帮的搜捕并未停止。
“还有多远？”洛砚喘息着，声音在狭窄的甬道里显得沉闷嘶哑。
空气越来越稀薄。
水猴子没有回答。
他那幽绿的竖瞳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两点冰冷的鬼火，只是在前方不疾不徐地爬行着，仿佛对这条地狱之路无比熟悉。
突然！
水猴子的身影猛地顿住！
他伏低身体，如同捕猎前的毒蛇，幽绿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甬道转弯处的黑暗。
枯瘦的手指无声地抬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洛砚立刻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
死寂。
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和淤泥被挤压的细微声响。
几息之后。
沙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摩擦声，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湿滑的淤泥上快速爬行！
而且……不止一个！
声音越来越近！
水猴子幽绿的竖瞳瞬间收缩成一条细线！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小、黝黑、毫无光泽的匕首！
匕首的刃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锯齿状，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
洛砚也瞬间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冰冷的刀锋在绝对的黑暗中，映不出丝毫光亮。
来了！
沙沙沙！
声音骤然密集！
如同潮水般涌来！
下一秒，一片蠕动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惨绿色，如同潮水般从甬道的拐角处涌出！
瞬间照亮了狭窄的通道！
老鼠！
成千上万的老鼠！
但绝不是普通的老鼠！
它们的体型比寻常老鼠大了一圈，眼睛在磷光下闪烁着疯狂的红光！
更恐怖的是，它们的皮毛湿漉漉的，沾满了粘稠的淤泥。
许多老鼠的身上还挂着丝丝缕缕的、如同水藻般的黑色丝状物！
这些丝状物仿佛拥有生命，随着老鼠的爬行而微微蠕动！
这些老鼠显然也发现了他们！
疯狂的红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和嗜血的光芒！
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吱”声，速度陡然加快，如同绿色的潮水般汹涌扑来！
那粘稠的黑色丝状物在磷光下疯狂舞动，如同无数来自地狱的触手！
“噬尸水鼠！”水猴子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他手中的锯齿匕首已经化作一片黑色的残影，迎向汹涌而来的鼠潮！
匕首挥过，带起一片片腥臭的污血和断肢！
洛砚瞳孔骤缩！
他猛地将背后的沈伶风护得更紧，雁翎刀化作一片雪亮的匹练，疯狂地劈砍向扑到近前的变异巨鼠！
刀锋斩在湿滑粘腻的鼠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污血和内脏飞溅！
腥臭扑鼻！
鼠群悍不畏死！
它们疯狂地撕咬着、抓挠着！
锋利的牙齿啃在刀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那些粘附在鼠身上的黑色丝状物更是如同活物，一旦沾到皮肤或衣物，便疯狂地缠绕上来，试图钻进皮肉！
带来一阵阵冰冷滑腻的恶心触感和微弱的麻痹感！
狭窄的甬道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污血、碎肉、断肢、疯狂的老鼠、蠕动的黑色丝状物……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景象！
“冲过去！别停！”水猴子在鼠群的撕咬中厉声嘶吼，锯齿匕首每一次挥动都带走数条鼠命！
他矮小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硬生生在绿色的鼠潮中杀开一条血路！
洛砚双目赤红，刀光舞得密不透风，死死护住背后的沈伶风，紧跟着水猴子向前猛冲！
脚下是粘腻的淤泥和堆积的鼠尸，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沈伶风皮肤下那疯狂的蠕动感，在血腥和厮杀的刺激下，似乎变得更加剧烈！
她脖颈处散发的粉色荧光，在鼠群的惨绿磷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妖异！
“吱！！！”
一只格外硕大的水鼠，如同鬼魅般从洞顶的阴影中扑下，张开腥臭的大口，直噬洛砚的咽喉！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避无可避！
洛砚瞳孔骤缩！
刀势已老，回防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噗！
一道乌光如同闪电般从侧面射来！
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只硕鼠的头颅！
强大的力量带着硕鼠的尸体狠狠钉在旁边的洞壁上！
兀自抽搐！
是水猴子的锯齿匕首！
“走！”
水猴子头也不回，幽绿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同样黝黑的短匕，继续疯狂劈砍！
洛砚来不及道谢，怒吼一声，刀光暴涨，将扑到面前的几只水鼠斩成两段，紧跟着水猴子，踏着尸山血海，终于冲过了甬道最狭窄、鼠群最密集的拐角！
沉船内部，狭窄甬道。
惨绿色的磷光在身后渐渐稀薄。
鼠群疯狂的“吱吱”声和令人作呕的撕咬声被甩在了拐角之后。
甬道前方，黑暗重新主宰。
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和淤泥被挤压的细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水猴子幽绿的竖瞳如同两点冰冷的鬼火，在绝对的黑暗中扫过洛砚和他背上依旧散发着微弱粉红荧光的沈伶风。
他矮小的身影靠在湿滑冰冷的洞壁上。
黑色的水靠被变异水鼠撕开了几道口子，露出底下渗血的皮肉。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只有那双非人的竖瞳深处，翻涌着罕见的凝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厌恶。
“她……”
水猴子沙哑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干涩得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骨头。
“身上的‘饵’……太香了。引来的……不只是老鼠。”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沈伶风脖颈处那妖异的荧光。
幽绿的光芒在粉红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谲。
“还有……什么？”洛砚的声音嘶哑，拄着刀，警惕地环视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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