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初心
第四十章 初心
陆清芸带着两个跟班进来了，走到江清珞面前，
“还没想好创意？我送你个idea如何？”
她说着把时尚杂志甩到江清珞面前，上面的裙子感光纤维，随光的变化呈现不同的颜色。
“制作这裙子的东西可不便宜，颜色随光的变化而变化，呵呵，不像某些人，就用旧报纸。。”
江清珞没有理会她，继续在画纸上涂画。
陆清芸没得到想要的效果，又在边上阴阳怪气的说了一会，便带着跟班离开了。
“神气什么？”
唐诗捡起杂志，“不就那么几毛钱几块钱的事吗？她的设计一看就是抄的国外大牌的设计，一点新意都没有。”
江清珞看着画纸上自己留下的光斑，有了主意。
她要缝制一件双层裙。
外层用层薄的白色纱料，上面剪出无数小叶子形；内层用深色的布料，上面缝满小反光珠。
如此，当光照过去，外层的叶子剪影便落在内层的反光珠上，随着光线的变化，反光珠折射出不同的光斑，似阳光穿过树叶洒落在地上般的光影。
“我知道怎么做了。”
江清珞飞速的抓起画笔，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周日到周二，江清珞基本每天都睡在画室。
她用许舟行给她的材料包中的白色纱料做外层，又买了最便宜的黑色棉料做里层，反光珠是江清珞去批发市场扫的货，一小袋只花了她五块钱。
唐诗每天给她带饭，时不时地抱怨两句陆清芸又拿感光材料吹牛了，或者许舟行又在画室门口转来转去。
“喂，你说真的，许舟行最近怪怪的。”
唐诗帮她穿线，说，“我昨天看见他在画室门口站了半个小时，就是看你一眼，然后就走了，跟个变态一样。”
江清珞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她也觉得许舟行怪怪的。
他不再招惹她，反而会在她熬夜的时候，偷偷地在画室门口放一杯热牛奶；
会在她缺材料的时候，“恰巧”有人把她需要的材料放在画室门口；
会在陆清芸又来挑衅的时候，“恰巧”出现，以学生会的名义把陆清芸赶走。
他做的都特别含蓄，像是怕让人发现。
江清珞不是傻瓜，自然能感觉到。
江清珞只是不明白。
他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
复赛这天，江清珞抱着她的双层裙去参加比赛。
比赛在大礼堂举行，舞台上悬挂着大横幅，评委席就坐在第一排，后面是黑压压的观众。
陆清芸的作品已经挂在展示架上，一件银灰色的连衣裙，被舞台灯光照射着，闪闪发光，应该说，很抢眼。
她看到江清珞的双层裙，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这？白纱加黑布，你是不是准备去参加万圣节晚会？”
江清珞不理她，把裙子挂到自己的展示架上。
比赛开始。选手开始讲解自己的作品。
陆清芸是第三个上场的，她拿着话筒，对着台下的评委和观众，昂然讲述：“我的作品，设计灵感来自于极光。使用的是最新感光材料，能够随着光线的变化呈现不同的颜色，代表着生命的绚烂和变幻......”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评委们也频频点头。
陆清芸得意地看着江清珞，走下舞台。
轮到江清珞上场时，下面开始骚动。
有人说她的裙子太简单了，有人说她抄袭，也有人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江清珞深吸了一口气，走上舞台，走到中间，伸手拿起话筒“ 我的作品，叫 叶影 "。”
她让后台工作人员关灯。
礼堂里的灯，慢慢变暗，追光灯打在她的裙子上。
白色的纱料随灯光飘动，上面的叶子的剪影落在黑色的内层上，反光珠的光线折射出点点光斑，像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
“外层的叶子剪影，是有拘束过去的符号；内层的反光珠，是心中太阳。”
江清珞念着，声音缓缓地在礼堂响起，
“无论太阳光芒多么强烈，影子摇动的多么剧烈，心中的太阳永远都在。”
她让后台转动追光灯。
光从外层叶子剪影上的反光珠照过，裙子上的光斑随着灯光的移动而缓慢移动，像一片呼吸的森林。
台下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评委们窃窃私语，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江清珞的手心全是汗，她从台上走下来。
沈默白走过来，笑着夸奖：“恭喜你，清珞，太棒了。”
江清珞正想说话，忽然看见许舟行站在不远处，眼里神色复杂，似带着嫉妒的成分。
四目相对，许舟行先移开了视线，转身往后台走去。
复赛结果在当天晚上公布。
江清珞的“叶影”排第一，陆清芸的作品排第二，差距不大。
唐诗抱着手机在宿舍里跳脚，
“赢了赢了！清珞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江清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结果，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她拿着手机，翻到许舟行的微信，犹豫了很久，还是发了条消息：【谢谢。】
谢谢他送的材料，谢谢他所做的那些默默无闻的事情。
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直到深夜，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许舟行回了两个字：【加油。】
江清珞看着那两个字，突然笑了。
一周后，决赛。
主题是初心。
不知道初心是什么，但似乎最难以把握。
江清珞坐在画室里，看一眼面前的白纸。
初心，是她拿起画笔时的兴奋？
是她考取设计系时的憧憬？
还是，她作为纪安宁时，那些说不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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