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都捐了
第三十八章 都捐了
正儿八经的满汉全席白晓晓自然是没吃上，不过奶娘精心准备的加料版婴儿辅食倒是摆了满满一桌。
晶莹剔透的鱼肉丸一口一个，嫩滑的蛋羹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肉末豆腐炖得入口即化，还有软烂脱骨的排骨肉，轻轻一抿就能把肉从骨头上嘬下来。
显然奶娘狠狠下了一番功夫，虽然没有酸辣香甜，但是已经是近一年来，最令人满足的一餐了。
白晓晓吃得小嘴油光发亮，圆滚滚的小肚子把绣着金线的围兜都撑得鼓了起来。她四仰八叉地躺在软榻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今天被父皇带着在朝堂后宫转了好几圈，简直比上朝的大臣还累。想不到小小年纪就要开始“打工”了，雇佣童工都没这么早的。
“黑心资本家！”她嘟囔着翻了个身，小胖腿一蹬就去找周公下棋了。
白洵听到这句指控，只是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抚过腰间玉佩，态度活像个风月场上的老手——不否认也不承认，端的是个渣男做派。
此刻他正和皇后在偏殿里清点今天的“战利品”，午后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活像两个正在分赃的江洋大盗。
他也想好了，既然都是以公主的名义赠送的礼品，自然不好全部变卖，总要留几样特别贵重的，将来给晓晓留作嫁妆。
“诗圣亲笔题诗的扇面，有市无价......”陈兮芮小心翼翼地展开一把折扇，又赶紧合上，“这个可不能卖。”
“汝窑天青色花瓶，烧制工艺已经失传了。”她摸着光滑的釉面，眼里闪着不舍的光。
“还有这颗夜明珠，”她举着拳头大小的珠子迎着光下端详，“晓晓肯定没见过这么大的。”
夫妻俩你一件我一件地往外挑，陈兮芮的留下的那些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白洵突然停下动作，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芮娘......”
这一声拉着长音调的呼唤，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金银玉器这些可以换钱，其他的真的舍不得呀。
“要不让晓晓自己来挑吧。”陈兮芮不想当背锅侠，万一晓晓长大以后跟她要这些礼物，私库里空空如也，让她可怎么办嘛！
“晓晓那个小财迷......”白洵闻言却皱起眉头，他倒是没想过闺女会不会记得这些事，他第一反应怕闺女全都宝贝起来，一个都不肯撒手，那就难办了。
眼下这个冬天，前线的军需还不够充足，战士们可就难熬了。
总不能战士们在前线打仗，后备方连过冬的棉袄都不给准备，还有牺牲战士们的家属，也要有所表示的。
“哎......”
都怪老皇帝留下的烂摊子！
他忍不住腹诽。
“用不上，都捐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夫妻俩惊讶地回头，只见白晓晓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摇篮里揉眼睛。见父母一脸震惊，她又一字一顿地补充：“给小姑姑，打仗用。”
她讲话是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往外蹦，但是语意表达相当清晰。
“啊？”白洵愣住，瞪大了眼睛，仔细一瞧，白晓晓跟他长得还有五分相似。
说好的闺女是个小财迷的呢？方才抓周每样都要的那个贪心鬼不是她吗？
白晓晓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是贪财，只是该是自己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再说了，这些本来就是爹爹厚着脸皮“讨”来的，她就是个纯工具人而已。
而且她才一岁啊！这些人怎么就想到嫁妆上去了？离她嫁人少说还要有个小二十年的时间呢！
白晓晓小嘴一嘟，肉乎乎的手指头戳着那堆金银珠宝，满脸不在乎。
「说不准这些东西都是贪污来的。」
「没听说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
「要是有剩余的，就给老百姓加个菜，要过年了也吃点好的。」
白洵一时间眼泪汪汪，没想到闺女的心这么通透，他一把将闺女抱在怀里，下巴蹭着女儿软软的发顶。
瞧瞧，这才是他的贴心小棉袄！以后谁再敢提选秀纳妃的事，他非得让那人尝尝廷杖的滋味不可。
万一后宫里的女子和孩子多了，他家芮娘和晓晓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好。”他哽咽着应下，声音都抖了三抖。
陈兮芮却还恋恋不舍地摩挲着那本烫金封面的《论语》，突然眼睛一亮：“晓晓你看，这可是大儒亲笔批注的，”她翻开书页，柔声念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自远方来，让他滚之。」
「娘亲咱能不念了乎？你闺女听了就困之。」
白晓晓小脸皱成了包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一根筋非要给她念《论语》，别人家孩子启蒙不是都学《三字经》和《千字文》吗，她就算是个神童，也不想跨越那么大的难度。
「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聊斋志异》看......」
「《西游记》也很得我心啊！」
「不想学文言文的人有错吗？」
白晓晓捂着耳朵，又不忍心辜负了娘亲的好心，于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爹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求救。
白洵刚被闺女感动得稀里哗啦，当即大手一挥收走了《论语》：“这个太深奥了，不适合幼儿启蒙用，朕改日找些有趣的读物来。”
白晓晓顿时来了精神，一顿小鸡啄米似点头，差点搞得陈兮芮怀疑人生。
「整点菜谱念念也行。」
「那玩意儿我保证学得快！」
想起今天那碗炖得酥烂的排骨，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这要是在现代，她非得就着吃两大碗米饭不可。
可惜这个时代的稻米产量低不说，口感还糙得很，简直暴殄天物。
「爹爹赶紧招揽农业人才啊！」
「满朝文武都是书呆子，哪懂种地！」
「先解决温饱，再追求美味！」
不为别的，没吃过香甜大米饭的人真是不懂她的遗憾。
都说科技的进步是懒人的功劳，她不懂科技，但她确确实实是个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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