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庆功宴
第四十四章 庆功宴
“陛下有旨，庆功宴开始——”
随着内侍高亢的宣喝声在宫殿前回荡，钟鼓齐鸣，浑厚的乐声穿透云霄。殿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在座诸位脸上洋溢的笑容。
白洵端坐高位，身旁是皇后陈兮芮，以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晓晓。自冬至以来，因着朝堂不咋暖和，小公主已两月未曾上朝旁听。今日这般盛况，让她兴奋得小脸通红，乌溜溜的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恨不得将满朝文武都瞧个遍。
“众卿平身。”白洵抬手示意，声音沉稳有力。
文武百官与凯旋将士齐齐起身，铠甲与锦袍摩擦发出沙沙声响，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哇，好有派头！」
「有一种选秀比赛当评委的感觉！」
白晓晓兴奋极了，这种场景一般人哪能见得着，就连上朝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想想她上辈子参加人最多的项目不是军训就是开学典礼，都没享受什么幸福生活，实在亏大了。
“北境大捷，全赖将士用命，今日，朕当论功行赏！”白洵缓缓起身，手持金樽，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声音嘹亮，“三公主白溪，率军连破三城，力挽狂澜，封嫖骑大将军，赐白银千两，良田百顷！”
殿内顿时欢呼雷动，白溪大步出列，铠甲铿锵作响，单膝跪地抱拳：“谢圣上隆恩！”
虽比出征前黑瘦了几分，但眉宇间的自信更胜往昔——就如她所说，她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女子不比男子差！
如今，她也做到了！
白洵微微颔首，继续道：“宁怀远，有勇有谋，二人孤军烧毁敌军粮草，功不可没，封骁骑将军，赐宅邸一座，世袭罔替！”
宁怀远眼眶泛红，重重叩首。
封赏一路宣读下去，有功之臣皆得厚赐，无不是欢呼声、谢主隆恩的声音。
白晓晓看着那些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孔，有的意气风发，有的沉默坚毅，但无一例外，眼中都燃着灼热的光。
“爹爹，厉害！”她歪头凑到娘亲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从继位开始，压在白洵身上的重担她都看在眼里，直到今日庆功封赏，他才真正卸下去了一部分。
本朝重文轻武已有五十载，政策之下，能带出一支常胜之师实属不易。想着想着，她眼眶微微泛红。
封赏毕，乐声渐止，殿内忽地安静下来。
白洵神色肃穆，高举起酒樽道：“此战虽胜，却有一千六百七十二名将士，埋骨他乡，再不能归。”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砸在众人心头。
“今日之宴，他们无缘得见；今日之赏，他们无福消受。”
“但朕，记得他们！”
“百姓，记得他们。”
酒水洒落，祭奠英灵。
正当众人准备开席，殿外突然传来炮响，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烟花。陈兮芮忙捂住女儿的耳朵，白洵也伸手护住皇后，一家三口仰头观赏。
陈兮芮捂住女儿的耳朵，白洵也凑过去捂住皇后的耳朵，一家三口笑着往天上看。
“礼部的人琢磨出来的，还挺适合这样的热闹场合。”他高声说着，“专门给那位异族使者开开眼。”
陈兮芮会意：“是不是从炸炉子得来的灵感？”
「光研究烟花爆竹了，打仗用的还是冷兵器。」
「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赶快努努力啊，这玩意儿拿去做火炮不香吗？」
「敌人来了给一轰，老巢都给他轰没了！」
白晓晓欣赏着美丽的烟花，也不妨碍她吐槽个不停的小心思。
白洵默默记住了这一操作，打算明儿就提点提点兵部，武器确实该升级了。
烟花放完，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宫人陆续呈上珍馐美味，每桌都分好了餐，算不上精致的小摆盘，但是份量必须够够的，生怕将士们没吃好，回家一说打赢了仗，圣上还没给吃饱，这要是传出去，白洵还怎么做人！
西北战地不是黄沙漫天，就是连续百日不下雨，所以御膳房专门做了许多肉食：烤全羊、炙鹿肉、琼瑶火腿……虽然餐品有些微凉，但是味道还是很好的，至少色和味都满足了。
白晓晓眼看着小桌摆满了佳肴，兴奋得拿起筷子，哪成想手指头根本不听使唤。她委屈地看向身后站着的吉祥，这才要来了汤匙。
有些技能不是她不会，而是小人儿太小了，手脚常常不听使唤。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直愣愣盯着面前的麻椒炖兔头。
「怎么能吃兔兔！」
「兔兔可太香了！」
「一定非常好吃！」
她正欲下勺，却见吉祥端走了盘子：“这道上错了。”
陈兮芮换上一碗蛋羹：“晓晓比较适合吃这个。”
白晓晓：......
她顿时两眼泪汪汪：“娘亲，坏！”
宴席上觥筹交错，唯独她闷闷不乐地戳着面前的蛋羹。环顾四周，别人案上不是油光发亮的炙鹿肉，就是香气四溢的烤羊腿，偏她面前摆着清汤寡水的养生套餐——一碟翡翠般的青菜，一碗素净的肉粥，还有那碗怎么看怎么碍眼的蛋羹。
「这世道！」
「简直是丧心病狂！」
「人心不古！」
她也不管成语用得对不对，总之她小脸一扭，坚决抵制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
人如果一辈子只能吃得这么健康，纵使能活到200岁又有什么意义！
她眼珠骨碌一转，趁着娘亲不注意，小短腿一蹬就溜下了座位——临跑还不忘抄起她的小水杯。
“敬将军！”她第一个蹿到宁怀远案前，踮着脚尖硬要和人家碰杯，顺手就撕下两大块炙鹿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顿时塞得鼓溜溜。
“干杯！”转眼又溜到隔壁席位，眼疾手快地扯下一只麻辣兔腿。
年龄不大，却活像个社交悍匪，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总归都穿着铠甲，都是功臣，她都要挨个敬上一圈。
唯独角落里有个年轻小将与众不同，既不与人畅饮，也不大快朵颐，只是闷头喝酒，那撅起的小嘴简直能挂油瓶，就像方才的白晓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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