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喷子魏征上线
仁德殿,侯君集带着士兵押送李建成属臣前来,魏征走在最前面,衣服上有好几个脚印,不用想也知道是侯君集踹的。
要说李建成麾下谁最招李世民心腹恨,魏征绝对是其中之一,魏征天天劝李建成杀李世民,劝到李世民的人都知道。
李艺和李烟柔也在人群中,李烟柔一进来,目光便锁定在叶尘身上。
李世民等人都一副吃瓜模样看向叶尘。
这世上谁不喜欢才子佳人的故事,李烟柔长得极美,武功又高,完全算得上是一代奇女子。
房玄龄都跟他们说了,在鄠县,李烟柔认为李世民一定输,为了阻止叶尘来送死,不惜死战也要阻止叶尘,最终被叶尘打晕。
但最终李烟柔还是追来了,明明舍不得叶尘死,明明用情至深,但最终还是选择忠孝,忍痛对叶尘出手。
没有哭哭啼啼,没有把儿女情长放在第一位,足以值得他们高看一眼。
更重要的是,叶尘成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事到自己身上,叶尘还能继续没心没肺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最难消受美人恩,叶尘会怎么选,很期待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叶尘坦荡地对着李烟柔微笑点头打招呼。
李烟柔也微笑回应,至少叶尘还拿她当朋友,挺好。
众人大失所望,就这?本以为能上演一出大戏呢。
李世民正了正神色,开口道:“你们是李建成的臣子,也是大唐的臣子,孤说过,只要你们愿意继续为大唐效忠,便既往不咎。”
“现在,到了你们选择的时候,是否继续效忠大唐?”
李世民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众人。
“臣魏征,拜见太子殿下!”
魏征毫不犹豫地开口,声音那叫一个大,喊出了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气势。
所有人都懵了,尤其李建成的心腹们,娘的,之前怂恿李建成杀李世民,这货最积极,现在投降也是这货最积极。
“魏征啊魏征啊,之前陛下执意处斩夏王窦建德,夏王诸多降臣中,只有你悍不畏死地去为夏王送行。”
“我本以为你是个忠义之人,看来是我看错了人,为人谋而不忠,据我所知,李建成对你非常信任和倚重,你对李建成就没有半点留恋?”
“还是说忠义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你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前程?”
李世民失望地摇摇头,尽管有叶尘推荐,但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他如何敢重用?
“太子错了,我为夏王送行,保下前太子妻女,此为义也。”
“而忠,分为两种,或忠于君主,或忠于社稷,我对前太子尽心竭力,问心无愧,而今拜见新太子,乃为继续忠于社稷。”
“前程当然重要,我亦有妻儿要养,但我无论是对夏王还是前太子,皆尽心竭力,无愧于心,自不屑扭捏作态。”
魏征梗着脖子跟李世民辩论起来。
叶尘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因为玄武门提前而改变魏征原本的命运。
就是这样,跟个犟种似的怼李世民,对味了,魏怼怼开始上线。
“所以,你此前所谓的忠于社稷就是劝李建成杀我,劝到我都一清二楚。”
李世民神色变了变,来了兴趣,看来叶尘没有看错人,好一个尽心竭力,问心无愧。
“是,因为殿下与前太子争,至天下不安,社稷不宁,太子不会让,殿下也不会退,只能二者杀一人,安天下,安社稷。”
“我为前太子谋士,自然当尽心助前太子,若前太子肯听我的,果断一些,一击必杀,殿下活不到今天。”
魏征继续梗着脖子,直视着李世民,丝毫不惧。
“你放肆。”
长孙无忌等人全炸毛了,侯君集更是一脚把魏征踹倒在地上。
李艺等人则懵逼了,这货什么情况,迫不及待投诚,又说着求死之语。
而就在这时,李世民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说得好,所以前太子就没有半点值得你留恋的?”
魏征爬起来,跪坐在地上,直面李世民:“春秋时,齐国的管仲曾说过,忠于社稷要高于忠于君王,若君王死了社稷还在,无非只是难过而已。”
李世民点点头,带着几分嘲讽道:“我明白了,前太子死了你只是难过而已,前太子对你那么好,你可真是薄情啊。”
听到这话,尉迟敬德等人顿时都跟着大声嘲笑起来。
“因为社稷还在,君王若听忠臣劝谏,就不会死,如前太子肯听我劝谏,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是前太子。”魏征声音骤然拔高,直视着李世民。
尉迟敬德等人笑声戛然而止。
李艺等人听得心惊胆战,这货到底想干什么。
而魏征还不罢休,指着长孙无忌等人说道:“难道他们没劝殿下杀前太子?殿下听了他们的忠言,所以赢了。”
“前太子若肯听我的,便不会死,我也不会有今日之祸,非我负前太子,而是前太子负我,我又为何要为前太子殉葬?”
魏征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确实没负李建成,李建成若肯听他的,怎会输?
尉迟敬德等人一时间都共情了,是啊,他们也劝了,他们太知道劝得李世民下定决心有多么艰难,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如果李世民执意不听他们的,那么现在跪在这里的就是他们。
“玄武门之后我不出逃,是因为我是忠于社稷的忠臣,我问心无愧。”
“现在我拜见新太子,仍然是在做忠于社稷之事,难道殿下觉得我做错了,还是殿下只要忠于自己的忠臣,而不要忠于社稷的忠臣?”
魏征反过来将李世民的君。
“社稷不就是君王的吗?忠于君王不就是忠于社稷?”李世民继续刁难,也可以说是在考验。
“错了,大错特错,君王掌权治理天下,故权力是公器,非一家一人之物,若把天下视为私产,那么社稷必亡,君王必死。”
“前朝就是最好的例子,隋炀帝把天下视为私产,不体恤民力,穷尽天下而为己乐,故起义四起,前朝覆灭。”
“在我看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有民才有社稷,有社稷才有君王,民安乐故社稷安稳,故君王流芳百世。”
“反之,君王为社稷碌,国泰民安,百姓才会念君王的好,才会愿听君王话,为君王服务。”
魏征坦然而刚直地阐述自己的观点。
李世民听得连连点头,最后更是鼓掌叫好,尉迟敬德等人也是跟着鼓掌。
房玄龄和杜如晦连连点头,这话和当初他们与叶尘论的‘民为官还是官为民’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怪叶尘推荐魏征,感情这两人是一路人啊,叶尘怼起太子来毫不客气,魏征也是个胆大至极的犟种。
“好,说得很好,若我要借你人头安社稷,你愿不愿意?”
“前太子之死总要给天下一个说法,他们毕竟是皇子,说他们欲谋朝篡位不太好听,影响皇室威严和颜面。”
“说是你怂恿的,你觉得如何?”
李世民继续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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