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乡间的慢时光
不一会，袁山南捧着个用红绸布包裹的盒子走来。
打开木盒，露出三只崭新的陶笛，
笛身温润米，六孔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
笛尾处还精心刻着一朵小小的山茶花。
“昨儿个新烧的，用的后山白泥。”
说着，袁山南拿起其中一个，
他的拇指熟练地按住音孔，食指轻轻敲击笛身试音，
他深吸一口气，双唇轻抿笛口，
一曲《阳春白雪》便从指间流淌而出...
方力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感受着笛声中那冬去春来，大地复苏的美景，
看着外公微闭的双眼，和随节奏轻点的脚尖，
他仿佛看到年轻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陶匠。
笛声渐高，
忽然，院子里明亮了起来，
一束阳光穿透云层，斜斜地落在院子的葡萄架上。
一曲结束，余音绕梁，
方力溯拍手鼓掌：“不错哦外公，还是那么动听。”
袁山南笑了笑：“嘿嘿...也就能跟上拍子，气息都没以前那么稳了哩。”
方力溯说道：“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啊？”袁山南一愣：“什么掉溪里了？”
方力溯欲言又止，
他从手提袋里拿出一盒茶叶：
“这是老妈让我带给你的，你最喜欢的铁观音。”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
袁山南问道：“这是什么？”
“凤梨酥。”
“方力溯？？？”
“emmmm...”
方力溯细心地拆开包装，递给了袁山南：“早上刚出炉的，你尝尝。”
看着诱人的金黄，袁山南咽了咽口水，
他吃上一口，当即眼前一亮：
“你上哪买的这么好吃的点心？”
“学校门口。”
嚼得太快，还有点粘牙，
吃着吃着，袁山南的假牙跑出来了。
【你第一次认识到‘好吃到掉牙’，奖励：重置次数+2】
“好家伙...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呐，两盒都给你，平时喝茶的时候可以配着吃，
但是太甜了，一天最多只允许你吃一个。”
“知道啦知道啦...”
袁山南赶忙把假牙装回去，继续咀嚼。
接着，方力溯问道：“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小感冒而已啦，还不是上个月去帮老赵家画壁画，被那场雨给淋的，
住了半个月的院，现在没啥事了。”
方力溯拉住了袁山南的手：“我学了点中医号脉，我帮你看看。”
“嚯...我们小溯不止人越长越帅，还会这手了？”
“最近跟一位老中医学的...”
应了一声，方力溯认真号脉：“外公，你的脉象虚浮，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袁山南应道：“年纪大了，身体肯定是不如年轻的时候啦。”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要给你开几副药，你必须按时按量来吃。”
见方力溯如此严肃，袁山南当即应道：“好好好，我吃我吃，
老赵那几个臭家伙，整天说自己的孩子多会赚钱，
一年到头见不到他们孩子人，
回头我会跟他们说，我外孙不仅来看我了，还给我开药调理身体！哼~”
说话间，袁山南略显得意，
顿了下，他又说道：“放心好啦小溯，
你外公我腿脚还利索得很，早上还去村长家画画哩，
他小儿子下个月结婚，我去给他们的婚房画了幅《龙凤呈祥》。”
方力溯赞许道：“外公可真行，整个村子都变成你的调色盘了。”
“嘿嘿~你外婆在的时候也这么说~”
两个人一边喝茶，有说有笑，
此刻，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
葡萄叶上的雨水，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花狸猫春饼正趴在一旁，看着屋檐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袁山南看了看时间：“该准备午饭了，
我去砍根竹子，烧竹筒饭给你吃。”
“我来帮忙。”方力溯撸起了袖子。
...
柴火噼啪作响，青白的烟气从竹筒缝隙间飘出来，
“好了没...等不及了...”
方力溯闻着香味，像小时候催袁山南一样，不停地问着。
“别急，火候还没到。”
...
等了好一会，袁山南终于开口说道：“可以吃了。”
当竹筒打开的一瞬间，米香混着竹子的清甜在空气中散开，
油亮的腊肉和板栗格外诱人...
方力溯一尝，
瞬间回到了五岁的那个秋天...
...
这时，春饼闻着香味来了，
方力溯丢了一块腊肉给它，
它小心翼翼地靠近，叼起肉转身就跑。
“这家伙...”方力溯撇撇嘴。
袁山南笑了笑：“这臭猫就是这样啦，一点也不粘人。”
...
吃完饭，方力溯去镇上给袁山南抓了药，
午后，他看着袁山南画画，捏泥人，打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还跟着学习吹陶笛，
不知为何，
总感觉自己到了这里，时光变得慢了下来...
...
听着笛声，太阳也准备下山了，
门口的人络绎不绝，全都是来碧落峰看日落的游客。
又一曲结束，袁山南放下陶笛：“小溯，明天还要上学吧？该回去咯。”
说着，袁山南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摘一点菜，你带过去，
自己种的，吃得放心一点。”
半个小时后，袁山南提着两大袋子回来了，
方力溯打开一看，
六个春笋，八个白萝卜，十根黄瓜，还有一大袋的四季豆...
这时，一个骑着机车，戴着头巾的皮衣老大爷来了，
他就是袁山南经常提起的老赵，赵建根。
方力溯眼前一亮：“好家伙...赵爷爷这么酷的吗？！”
“嘿嘿！”赵建根指了指自己的后座，又转动了两下油门：
“来吧小溯，我答应你外公给你送回去了，
我平时一天不骑个百来公里就浑身不自在，闲不住的。”
方力溯微微一笑：“那就有劳赵爷爷了。”
这时，春饼坐在门口，有些傲娇地看了一眼方力溯，
当它发现方力溯也在看自己后，便又立马跑开了。
方力溯说道：“我走了外公，过段时间就来看你。”
袁山南摆摆手：“回吧回吧~你忙你的，偶尔来看看我就很高兴了。”
转而，他对着赵建根叮嘱道：“老赵你路上给我慢点啊！”
赵建根拍着胸脯：“放心好了，我的车技一直很安全。”
“啥？”袁山南一愣：“你说你欠我一百块钱？？？”
赵建根：“...”
“算了当我没说...抓紧了小溯！”
轰的一声，赵建根出发了，
方力溯回头看去———
暮色渐浓，外公站在门口挥手的身影，慢慢融进霞光里...
...
...
新的一早，阳光格外明媚，
校长马镜站在主席台上，主持星期一的早会，
说完例行事宜，他说道：
“最后一件事，根据市安委会和教育局联合部署，
今天上午9点，将举办一场青少年安全防护教育直播公开课，
内容涵盖防暴恐、应急避险、见义智为等实用知识，
到时候请任课老师组织各班同学进行观看...”
...
另一边，
方力溯换上西装，在镜子前打理起了自己的发型，
回到城市，生活的节奏不禁变得快了起来，
桌子上，外公送给自己的陶笛，与马路上的汽车鸣笛声格格不入。
小时候就学不会吹陶笛，昨天琢磨了一下午也还是吹不好，
下一轮循环，可以抽出时间多陪陪外公，顺便跟他这位老手艺人学点东西...
表彰大会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
方力溯换上皮鞋，站了起来：“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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