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长生不是掠夺，是圆满！

昊天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被定格在半空之中。

他脸上的疯狂与狰狞，还未散去，眼中，却已经浮现出了比刚才信念崩塌时，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恐惧！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与身体，与力量，彻底失去了联系。

那股流淌在他血脉之中，让他引以为傲的，足以撕裂星辰的天神之力，此刻，就像是被冻结的江河，在他的体内，纹丝不动。

他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却无法调动一丝一毫。

一股更高级的，更本源的，凌驾于他所有认知之上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从灵魂到肉体，彻底镇压！

这不是力量层级的对抗。

这是生命本质的碾压！

就像是一段被写好的程序，在面对创造了所有程序的“源代码”时，除了绝对的服从，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

他身后的那几名天神族人，此刻的感受，比昊天更加不堪。

他们亲眼目睹了自家少主，打出了镇族的神王拳，然后，又亲眼看到，那尊无敌的神王虚影，被对方一根手指，就那么轻描淡写地，点碎了。

那副画面，带来的视觉冲击与精神震撼，让他们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此刻，看到昊天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与战意，也随之灰飞烟灭。

“噗通！”

其中一名天神族人，双腿一软，竟然承受不住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直接从空中，跌坐了下去。

其他人也是面无人色，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连后退，与徐飞拉开一个他们自以为安全的距离，再也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敌意。

他们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最原始的，对未知与强大的，恐惧。

徐飞看着被定在自己面前，脸上表情如同调色盘般精彩的昊天，终于，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一丝……很淡的，像是看着一群走错路还不自知的孩子的，无奈。

他终于舍得，给出了自己的“点评”。

“你们追求的，是外在的‘长生物质’，是掠夺而来的‘神性’。”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天神族人的耳中。

这声音很平淡，却像是一柄柄无形的大锤，狠狠地，敲击在他们的心神之上。

昊天那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

他听到了，也听懂了。

徐飞继续用那种懒洋洋的语气，指出他们的错误。

“依靠外物，终究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

“你们以为，将这些‘物质’融入血脉，就能得到永恒。却不知道，你们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更大的牢笼。”

“你们的血脉，被这些外物所束缚，你们的道，也被所谓的‘神性’所禁锢。看似长生，实则，早已断绝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真正的长生，源于自身。”

说到这里，徐飞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让这些脑子不太好使的“后辈”听懂。

“是自身的‘道’，与天地共鸣，与宇宙同在。是自我的圆满，而非外物的堆砌。”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开天辟地的惊雷，在所有天神族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了！

他们第一次，对自己种族亿万年来的追求，对自己血脉中那份至高无上的骄傲，产生了动摇与怀疑。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可为什么，这条路的尽头，从未有族人，能超越初代神王？

为什么，他们明明拥有了“长生物质”，却依旧会感到衰老，依旧需要用各种秘法来延缓神性的流逝？

原来……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他们的路，走歪了。

他们就像一群捡到了绝世珍宝，却只懂得用它来砌墙的蠢货。

舍本逐末！

这一刻，昊天和他身后的族人，心中那座由骄傲筑成的高塔，轰然倒塌，化作了一片无法收拾的废墟。

而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徐飞心中，关于冯宝宝的最后一个谜团，也彻底解开了。

他终于明白。

冯宝宝那种不老不死，浑浑噩噩的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很可能就是某种最纯粹，最原始的“长生物质”的完美载体。

她拥有了长生的“根”，却因为灵魂残缺，无法结出长生的“果”。

她无法领悟自身的“道”，无法让自我圆满，所以，她空有永恒的生命，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永恒的“神”。

她就像一台拥有着无限能源的，最顶级的电脑，却没有安装操作系统。

天神族，是强行安装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名为“神性”的盗版系统，把自己卡死了。

而宝儿姐，则是连开机键都没按。

想通了这一切，徐飞觉得，这趟不朽之城，来得不亏。

至少，回去之后，可以跟宝儿姐解释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至于怎么帮她找回记忆，那就是另外一个麻烦事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徐飞也彻底失去了跟眼前这群人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趣。

他收回了那根定住昊天的手指。

那股笼罩着全场，让所有天神族人都喘不过气来的，绝对的压制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噗通！”

恢复自由的昊天，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一屁股，从半空中，跌坐在了地上。

他身上那件华丽的神之战甲，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他没有再攻击，也没有再咆哮。

他只是那么瘫坐在那里，失魂落魄，双眼之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骄傲与神光，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空洞。

他的世界，碎了。

徐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他转过身，双手重新插回袖子里，迈开脚步，朝着那座宏伟的“天神宫”大门，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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