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祸不单行
罗杰的大手在香克斯的红发上胡乱揉搓着，像是要把他那份超越年龄的觉悟揉进骨子里。
香克斯没有躲，只是咧嘴笑着，任由船长把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弄得一团糟。
“库哈哈哈！说得好！”罗杰收回手，环视着房间里每一个人，光月御田，雷利，贾巴，最后目光落回到凯尔身上，“听到了吗？这才是我的船员！”
他的笑声一如既往地豪迈，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有某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是欣慰，是骄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因时光流逝而生的怅然。
“好了，都别杵在这儿了，”雷利推了推眼镜，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让库洛卡斯好好给巴基看看，我们去准备启航的事。时间可不等人。”
众人纷纷散去，房间里只剩下库洛卡斯和沉睡的巴基。
船员们再次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准备工作中，检查船帆，加固缆绳，清点最后的补给。
奥罗·杰克逊号这头沉睡的雄狮，正准备亮出它最锋利的爪牙。
然而，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几个小时后，当船员们在甲板上进行最后的航线会议时，意外再次发生。
“所以，根据历史正文的指引，穿过这片海域后，我们……”雷利正指着海图，话说到一半，却被一声突兀的喷嚏打断。
“阿嚏——！”
声音不大，但在这相对安静的氛围里却格外清晰。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还意气风发地靠在船舷边的香克斯，正揉着鼻子，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喂，香克斯，”贾巴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小子的脸怎么比头发还红？”
“胡说！我……我好得很！”香克斯梗着脖子反驳，但话说出口却带着浓重的鼻音，毫无说服力。
他试图站直身体，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要不是旁边的船员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险些一头栽倒。
“喂喂，你这状态可不太对劲啊，红太郎。”光月御田凑了过来，好奇地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
“哈哈！”香克斯强撑着站稳，“只是……只是甲板上有点热罢了！”
“热？”诺兹顿抬头看了看天，又感受了一下清凉的海风，满脸困惑，“哪里热了？”
香克斯的嘴硬没能持续多久。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海图和同伴们的脸都开始出现重影。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股昏沉感，但身体却诚实地软了下去。
“啧，真是的……”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当香克斯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巴基旁边的另一张病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库洛卡斯正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递到他嘴边。
“把这个喝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香克斯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软，使不出力气。
“还能是为什么，你这笨蛋也跟着发烧了。”库洛卡斯没好气地说道，“体温比巴基那小子刚倒下时还高。真是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隔壁床上，巴基似乎听到了动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红毛……笨蛋……”
“你说谁是笨蛋啊！！”香克斯瞬间炸毛，对着巴基的方向吼了回去，结果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整张脸涨得通红。
房间外的甲板上，气氛比之前巴基倒下时还要凝重。
“两个人都病倒了，这可怎么办？”
“而且香克斯烧得更厉害，根本不可能让他留下来照顾巴基。”
“难道……要推迟航程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看着船头方向，罗杰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一言不发。
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问船长的决定，因为他们都清楚，罗杰剩下的时间，比船上任何一样补给品都更加宝贵。
推迟一天，就意味着离终点更远一步，也意味着船长的生命被多消耗一分。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留下来。”
凯尔从人群中走出，站到了中央。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震惊、不解和愕然。
“凯尔？！”贾巴第一个叫出声，他瞪大了眼睛，仿佛没听清，“你说什么胡话！你才刚回来！”
“是啊，凯尔哥！”一个年轻船员急切地附和，“这可是去最终之岛啊！是旅程的终点！你怎么能不参加！”
“我们好不容易才全员到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又分开！”
“不行！绝对不行！”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船员们的情绪激动起来。
他们等了凯尔一年，现在他回来了，却要在最后关头再次离队，这让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雷利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凯尔，镜片后的目光深邃。“凯尔，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错过见证历史的瞬间，错过分享海贼王诞生荣耀的资格，错过这趟伟大航程的最终句号。
“我明白。”凯尔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他看向那间传来咳嗽声的船舱，又扫过甲板上每一位伙伴焦急的脸庞，“他们两个需要人照顾。而且，”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个镇子并不算绝对安全，留下两个生病的小鬼，我不放心。”
“再怎么说，他们两个可是我的亲传弟子啊！”
凯尔的理由无懈可击，充满了理性和关怀，却更让众人无法反驳，只能干着急。
“那也不该是你！”贾巴一拳砸在船舷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便换个人都行，但不能是你！你是我们这艘船的核心！”
“没错！”
“凯尔哥留下，我们不同意！”
喧闹声中，一直沉默的罗杰终于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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