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这酒当真苦涩
“我在人鱼族等你过来，我等你大杀四方！
我杀穿秘境，你杀穿海神渊，两手遮天！”
玉淇开了句玩笑，然后就起身告别。
刚走出别墅大门，一道佝偻的身影便跌坐在少女身旁，眼神略有呆滞。
“祭司爷爷，怎么了？”
“没，没什么……”老者似是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别墅内，仿佛有什么洪水猛兽。
林怀义，竟然对这个少年如此重视，派那位大名鼎鼎的杀神来保护他！
那可是曾凭一己之力，杀乱整个妖族高层，使其人人自危的杀神随影，真够舍得！
他刚想进入别墅，就被那位杀神请进了自己的空间喝茶，是真的喝茶。
还在滚着的茶水，就那么端了上来，看得老头子眼皮子直跳。
对方全程不发一言，他却感觉有一座大山渐渐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这便是杀神的压迫感！
100度的水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担心一个搞不好，在水里面滚的就不是茶叶了，而是自己的人头。
直到现在，他都心有余悸，连忙道：
“小祖宗，叙旧也叙完了，咱们总该走了吧，你还要回族里准备准备，参加这次海神祭的祭祀仪式，这次你可是站主位，敬头香。
再不走，族里真要来人了！”
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知道啦！”玉淇最后看了别墅一眼，转身离开。
……
终于，海神祭这一天，到了。
“尾巴姐，我们怎么去？”
叶勤对着一旁，浑身罩在斗篷里的林安问道。
林安：“……”
“飞机？”
“……”
“轮船？”
“……”
“潜水艇？”
“……”
“总不能是你带着我横渡过去吧？”
微微点头。
也就是叶勤眼尖，换个人，估计都发现不了。
得，尾巴姐又开启静音模式了。
尾巴姐似乎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与人接触，非必要情况下，她似乎只喜欢躲在不知名的角落，悄悄看着。
叶勤甚至怀疑，尾巴姐当初跟自己道歉的时候，人就在一旁，宁愿用手机发短信，也不出来吭声。
叶勤还想说点什么，眼睛一闭一睁，已经来到一处小型空间当中。
自己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前是一盏茶，端起来抿一口，温度正好。
行吧，看来是不想听自己废话。
叶勤往椅背上一靠，安静喝茶。
……
大夏东海。
海底三千米。
如此深度，早已没了太阳光线，可此时的海底依旧亮堂堂。
高足有数百米的透明护罩将海水隔开，夜明珠在深海散发着润和而明亮的光晕。
仰头，你甚至能透过护罩，清晰地看到深海怪鱼的每一片鱼鳞，这是你在水族馆永远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最中间，是一座巨大的祭祀台，呈螺旋上升的态势，仿佛一只巨大的鱼嘴，要将天空也吞入腹中，造型古朴却不简陋。
祭祀台前方，摆着一排排瓜果时蔬，各种海鲜拼盘，以及人鱼族的食物，极具海底特色。
“这道拼盘，倒是跟我们国家的仰望星空，有异曲同工之妙。”
哥伦比亚皇子一边用竹签往嘴里塞着鱼肉，一边点评道。
这是一道由一个个齐整的肉块堆叠起来拼成的菜，整体像是一颗朝上的鱼头。
肉块外边脆脆的，肉块的内里，却被拍打成了软嫩的肉泥，一口抿下去，入口即化，汁水四溢。
一个字，鲜。
旁边人听到皇子的感慨，翻了个白眼。
哥伦比亚的厨子，高卢的警察，浪漫之都的工人，三者联合在一起，可称人间地狱。
你自家的仰望星空派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皇子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感慨道：“也不知道叶兄还来不来，如今同为第三境，倒是可以再比试一番。”
“是嫌上次输的还不够彻底么？”
旁边，一个身穿皇家服饰的女子嘲讽道。
“二姐，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你同年龄段，不也没学会地级剑意，怎的批评起我来了？”皇子微笑道，他这次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他以外，还有一位皇兄和皇姐。
都是对皇位抱有想法的人，都想得到人鱼族的青睐，从人鱼族得到助力。
被叫做二姐的女子轻呵一声，没再理会。
皇子耸耸肩，举杯朝着一旁腰间负剑的少女遥遥一敬。
“没想到剑阁少阁主也会来参加海神祭，难不成是看上哪位人鱼族王子了？
说不得，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月星寒瞥了他一眼，抿了口果酒，没接茬。
“总不能是为叶兄而来吧，唉，要是让你们江南的人知道，堂堂剑阁少阁主竟然为了一个男子，特意远赴东海参加海神祭，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怕是把他活剐了的心都有了吧？”
“我来此，只是为了继续当初的比斗。”
月星寒声音清冷，她对于人鱼族的王子没兴趣，也不关心海神祭的奖励，她来此只有一个目的——叶勤！
叶勤要来参加海神祭的消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毕竟有个人鱼族公主为其站台，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少女抬手，掌心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向上延伸，一直没入衣袖袖口当中。
当初那一役，少年立身擂台上，单手持剑睥睨八方的画面，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当中，每当午夜梦回，脑海中涌现的都是这个场景，挥之不去。
从万刃峰会回去，她便开始了自残式的训练，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仿佛一台最精密的仪器，不舍昼夜，只为再战一次。
终于，在海神祭开始的前一天，她领悟了地级剑意。
凄冷的剑像是要将空间也一并冻结，剑阁阁主，她的父亲也被惊动，称她的剑体在此刻全面觉醒，举族震惊。
少女没什么表示，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情绪，可隐藏在冰川底下的是极端炽热的岩浆。
她要再战一次。
同境界，同样的地级剑意，她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少女旁边的老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家少主的表情，心中暗叹。
自家少主自从上次万刃峰会输给叶勤后，便魔怔了，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日夜苦练，磋磨得不成样子。
少主又是个不愿服输的性子，他担心少主这次再输，内心会彻底崩溃。
地级剑意便是许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顶点，但少主身为剑体，不可能止步于此，族内对她寄托了太大期望。
或许，他该去找一下那个少年，让对方高抬贵手，让小姐赢一次又何妨？又不会掉块肉。
前方人群传来骚动。
少年迎着众人或敬仰，或复杂的目光，闲庭信步。
随着他向前，身前人群竟自动向两侧散开，为他让出条路来。
来者是两人，最前方是面容略有青色的英俊少年，神色平静。
少年身后，左不归双手插兜，笑容肆意地扫视四周。
少年平静抬眸，众人与其对视的瞬间，竟觉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就低下头，那是种本能反应。
等他们反应过来，不服地重新抬头瞪去，少年已经移开目光。
他并未刻意展现什么威势，只是一路来的胜利，已经让他养出一股舍我其谁的自信，这是一种势，一种气场。
就像久居高位的人，本身就会带上一股威严，一股气场，并非刻意彰显，而是早已融入在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
“叶勤……”月星寒抚摸着腰间长剑，眼中仿佛有火苗在明灭闪烁，嘴角上扬。
她好期待，好想现在就冲上去，与对方一决胜负。
不行，要忍耐，一定要忍耐，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子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如果当初的万刃峰会，他没有做出那么多错误的选择，如果他从最开始就选择邀请叶勤，如果对方离开酒店时，他选择派人保护……
当初的少年，还只是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是一支有上升势头的股票。
可如今如今的少年，是一轮横在天穹上的烈阳。
少年的才华已经完全展现，参加佛会，杀穿秘境，一人一剑趟出一条血路，全须全尾的回到大夏。
这一连串的战绩，如此耀眼。
唉，人鱼族这酒，也没宣传中那么甜啊，反倒有点苦，有点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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