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我会追上你的
“咳咳咳咳！”
老头大概是喝水时呛到了，正在给自己顺气。
“唉，年纪大了耳朵就是容易出问题，小勤，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教授，叶勤现在是人鱼族老大了，这还是人鱼族大祭司亲自宣布的，你是没看到大祭司对叶勤的态度，我估摸着他现在说话，比人鱼族大祭司都管用。”左不归酸溜溜地插话道。
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来的时候少年还差点被人鱼族拒之门外，走的时候险些走不掉。
紧接而来的便是电话那头的丁玲桄榔声，物体碎裂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心疼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老头疑似是将他的宝贝紫砂壶打碎了。
但现在不是心疼紫砂壶的时候。
“小勤，你真不是在开玩笑？”
“老师，你应该很快就能从其他途径收到消息，我开这种玩笑没意义的。”
海底没信号，想要联络外界也只能动用某些特殊手段，所以现在还只是小范围内知晓，并未扩散开来。
但过不了多久，这条消息便会如一阵龙卷风，席卷过整个网络。
少年将自己这次的经历，大致跟老头讲了讲，当然，隐去了许多细节，也包括自己的地位其实并非与族长等同，而是远高于族长。
这倒不是他将自己老师当外人。
只是在自己未完全成长起来之前，这种过于崇高的地位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只会招灾，就像丛林黑夜里的篝火一样，过于明显，只会招来野兽。
至于这次经历中的诸多细节，事关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可能告知他人。
但即便如此，林怀义依旧无比震惊。
电话那头传来老头稍显粗重和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心脏病发作了。
老头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能整出这么大的活。
林怀义知道，是少年帮助玉淇提纯了血脉，也帮着做了遮掩，将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
他本以为，玉淇赢下王选，让大夏与人鱼族更亲近一分，便算是达成目标。
谁曾想，少年直接成了族长级的存在，地位还在王储之上。
老头缓了缓，终于想起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小勤，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神冻冰川的战场，现在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么，你需要跟那些天骄进行比试。
那些‘雪藏的天骄’，明天下午便会抵达冰海大学。
十年磨一剑，雪藏这么久，也该亮亮相了。
后天就是那些被雪藏的天才们扬名的时候，后天的神冻冰川，将是军方一些人为那些天才们打造的舞台。
只等演员亮相，震惊世界。
如无意外，你后天也要上场，跟这些人一争高下，怎么样，紧张吗？”
左不归发现叶勤在笑，少年笑得很放松，不由得心中腹诽：
紧张，我看该紧张的是那些天才吧。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的天赋已经是当世顶尖，也算得上努力，直到他遇到姓叶的，那种被完全碾压，看不到一点赶超希望的窒息感，他希望那些人也能体验一下。
左不归淋过雨，所以希望别人能被台风刮走。
“当然不，”少年轻笑道，为了第九次的蜕变，圣体池，他势在必得。
虽然以人鱼族之力，同样可以供他蜕变，但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再说，他也想知道自己能否觉醒圣体，获得第二种神通。
更不要说收割妖兽所能得到的寿命。
自从拿到邪刀，自己还没找机会用过，也该让它亮亮相了。
“那好，让小安直接带你去冰海大学吧，我已经提前跟那里的人打好招呼，会有人接待你的。”
“谢谢老师。”叶勤心里感慨，有个神通广大的老师就是爽啊，各种东西都能帮你联系。
叶勤看向左不归，“你怎么说，是去神冻冰川还是回京都大学？”
“当然是去神冻冰川，我也很好奇，所谓‘雪藏的天才’，跟我们这些世俗中的天才有何不同之处……你就算了，你已经被开除天才级，可以单独立一档了，就不要跟我们一块去比了。”左不归半开玩笑道。
……
冰海大学。
明明是盛夏时节，可临近冰川的冰海大学却冷的刺骨，路旁栏杆上还贴着【禁止舔食栏杆】的标语。
冰海大学临海而建，海上的浮冰随着浪涛的翻涌相互碰撞。
让人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下子跨越时间，进入了冬天。
路上，林怀义将冰海大学的资料跟当前战况发了过来。
冰海大学的气候之所以如此怪异，全因为冰海大学北三千里处，便是神冻冰川。
神冻冰川，同样是一处绝地，就像武神遗冢的生死界一样。
生死界能改造周围环境，让居于其中的残魂处在半生半死的状态，长久保留下来。
神冻冰川同为绝地，能改变周遭环境，自然是简简单单。
冰海大学与神冻冰川中间的白雪平原，被称为神冻平原。
此时的神冻平原上，双方的战斗已经渡过了小规模试探的阶段，即将全面爆发，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不得不说，那些人很会挑时候。
后天的战役，将是战斗全面爆发的第一场战役。
若是后天那场仗打得漂亮，无疑能大幅鼓舞大夏方面的士气。
很巧的是，神冻冰川那边也有同样的想法。
据探子汇报，神冻冰川当中，有几块万年寒冰消融了，似有第四境的生灵从中走出，地位似乎极其尊崇，神冻冰川中的生物将它们唤醒时，全程都是跪着的，态度很恭敬。
相隔很远，探子只能看出那几个生灵有类人的外形，却并未看清那几人的样貌。
只觉得对方举手投足间，有种摄人心魄的威势，连他一个第五境初期的武圣都感觉心惊肉跳。
他甚至觉得，那几个生灵中，有一个抬头，朝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双方可是差着一个大境界，他又是专精隐匿的武圣，怎么可能被一个第四境发现踪迹。
但出于谨慎，探子也不敢多待，起身就走。
即便如此，他也差点没能从神冻冰川逃出来。
那个生灵，竟然真的发现了他！
一个第四境，看穿了第五境初期的隐匿，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关闭资料，叶勤抬头。
若所料不错，后天，也将是那几个生灵，在世间正式亮相的时候。
从万年寒冰中苏醒，疑似来自很久之前的神秘生灵，必将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一阵超级大地震！
但少年并不关注这些。
他只好奇一件事，这些从万年寒冰中醒来的生灵，源自哪个时代，能否给他带来一些拥有的讯息，帮助他追溯万年前那场天灾。
叶勤始终记得深渊之下，那只罪孽巢母的呢喃。
“快了，就快了！”
若真如他所料，对方说的是天灾即将降临，他必须早做准备。
叶勤忽的回想起临走前，他与玉淇的对话。
叶勤：“我有个问题，人鱼族族长，到底去了哪里，我翻阅古籍，发现历代人鱼族族长都很神秘，虽然是族长，却不管理族内任何事物，也鲜少在世间显露踪迹。”
玉淇：“不知道您是否知晓，海神渊，其实是一只巨鲸的嘴，传闻，海神大人曾与那只巨鲸签订契约，将那只邪祟镇压在巨鲸的肚子里。”
叶勤点点头。
他不仅知道这些，他还知道，正是因为那只巨鲸，人鱼族才会是人鱼族。
严格来说，那只巨鲸是人鱼族的老祖宗。
玉淇所谓的血脉返祖，返的也是游神鲸的血脉。
玉淇继续道：“历代人鱼一族的王，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待在巨鲸的脑骨位置，作为维持封印的重要一环。
时刻忍受来自深渊下的咆哮与呢喃，直到再也支撑不住，便是其卸任，由新一任王储接班之时。”
“那这人鱼族之王的位置，不就是一个牢笼，为何你们会想要争夺这个位置？”
少女背过双手，笑得很灿烂，“这是海神大人临死前的嘱托，也是人鱼族世世代代的责任。
再说了，就算要进去，也是等到上一代人鱼族之王支撑不住。
我少说还有几百年的时间。
在这之前，你是自由的，可以随意调动人鱼族内的资源，可以不受任何约束，肆意地畅游世界。
还有权利自己选择喜欢的对象，只要对方同意，哪怕你选的是只海马，也不会有人反对。”
少女的话似意有所指，但少年并未接茬，而是道：
“这是用上半生的自由，换取下半生被囚禁。”
“海神大人，这是族长的责任，也是独属于族长的骄傲。
总要有人去做的，我们总不能放手不管，把那东西放出来为祸人间，到那时，我们的亲人，我们的族人们该怎么办，苍生该怎么办？”
少女笑得很灿烂，那双美眸紧紧盯着少年，“只要能跟中意的人开开心心地渡过前半生，就已经很满足了。
人鱼族的记忆是很好的，只要前半生的时光足够深刻，足够美好，后半生的‘囚禁’，也不是那么难熬的。
怎样，叶勤大人，有兴趣帮玉淇一把么，帮我创造哦啊一些美好的回忆。”
这几乎是明示了。
少女满眼期待，朝着叶勤伸出一只手。
叶勤：“……其实没必要。”
“欸？”
少女愣住，笑容僵硬在脸上，伸出的手缓缓落下，眼中希冀的光被黯然所取代。
“没，没事，我只是说说……”少女想为自己的话找补，却被叶勤打断。
“你还有几百年时间才会接下族长的职责，那只邪祟，可活不了这么久。
等我杀了那只邪祟，束缚在人鱼一族身上的使命，也该结束了。”
“欸？是，是这样啊，那我能提前期待哪一天么？”
“可以。”
夕阳下，海边，少女站在一块礁石上，背着手，露出一个比晚霞更美的笑容。
“叶勤大人，您说我有机会追上你么？”
“悬。”
“我说的是追上您的脚步。”
“我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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