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不过是少了个朋友而已
鹿芝芝离开了司桓的公寓后，一身轻松。
她都打算好了，这几天每天都让钟点工阿姨送饭过去，医药费她也会负责。
犯的错她会承担。
但她不会因为愧疚，把自己赔进去。
反正话都说明白了，以后见到司桓，还是尽量保持距离。
可惜她的这些打算，从第二天开始就扑了空。
钟点工阿姨说根本敲不开对面的房门。
而已经出院的司桓并没有再回课堂，整个学校都遇不到他。
鹿芝芝最开始没觉得奇怪，之前被她拒绝过的那些男生似乎也都会避开她。
不奇怪，过几天就好了。
反正都是同学，总能碰到。
她只是用支付宝转了一笔钱给司桓，备注医药费。
那边既没有回音，但也没有退回。
察觉到司桓仿佛人间蒸发，是鹿芝芝参加第三次聚会的时候。
前两次没在聚会上看到司桓，她还觉得正常——反正学长也不是每次都参加。
可这次都是第三场了，司桓依旧没来，简直是前所未见的事情。
弄得她反而很担忧，他的身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
于是她干脆的，去问了张馨桐学姐。
“最近我也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倒是听说他大一大二的课程都重修完毕，以后应该不会再跟你们大一的一起上课了。”张馨桐不甚在意的答了话，就又去抢麦。
这样吗？
鹿芝芝说不出心里是松口气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至少他没出什么事对吧？
那就行了。
*
两个多月后。
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积慕公司接连不断的新闻。
从爆出员工与老玩家有勾连，互相输送利益，影响游戏公平性开始。
到后来发展到公司之所以能快速成长全部都是建立在员工们007之上，积慕被网友们戏称为互联网血汗工厂。
最近的消息又是其实积慕内部管理问题很大，老员工每天浑水摸鱼，压榨新员工去生产价值，自己反而还会因为工龄和分红，拿到更高的工资。
每曝出一件，积慕的股价就会狂泻一通。
再加上老游戏玩法老套，新游戏除了建模外一无是处，只会让玩家使劲消费的评价尘嚣纸上，口碑遭遇滑铁卢。
最终，股民们疯狂踩踏抛售，整支股票直逼ST。
而第二件，则是鹿家当初的生意之所以出问题，原来是股东里出了内鬼。
内鬼对外泄露了几个核心款的关键技术和原材料，让鹿氏的产品在市场上从质量到价格的优势尽失，从而导致库存积压，几乎破产。
鹿氏立刻将内鬼以及竞争企业告上了法庭，目前案件正在审理过程中。
前一件事情，鹿芝芝虽然是事件的导火索，但因为哥哥帮她及时抽身，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每天只需要吃个瓜就好。
而后一件事，爸妈和哥哥都不让她插手，只需要安心念书就好。
鹿芝芝都习惯了。
所以即使外面吵翻了天，鹿芝芝仍旧待在象牙塔里，一天一天过。
临近期末考。
鹿芝芝瞪着线代的课本，一个头两个大。
又一次怀念起失踪不见的学习搭子。
叹口气，她收拾了一下，参加今晚的聚会。
据说林学姐数学很好，她决定带上课本去找她。
今晚的聚会地点在一栋市郊的别墅。
令她意外的是，有好多生面孔。
连许泽阳都来了。
和他在一起的是个陌生的女孩儿，打扮的很艳丽。
鹿芝芝连招呼都不想打，本来想略过，没想到许泽阳却叫住了她，“芝芝，好久不见。”
他似乎很疲惫，声音没什么气力。
她懒得搭理他，只点了下头就走开了。
309宿舍的学姐们似乎都没到，倒是远远看到了张馨桐学姐的追求者司铭，鹿芝芝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却见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司桓。
司桓正和好几个年轻男生说话，没有看她的方向。
所以鹿芝芝明目张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两个多月不见，司桓似乎变了。
第一次见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并不弱不禁风，相反将衣服撑得很饱满，显得整个人十分挺拔。
他的脸色也不像最初那么苍白，虽然肤色未变，但看上去气血充足，很健康的样子。
看来他过得很不错。
确认了这点，鹿芝芝想了想，觉得还是该体面的上前打个招呼。
刚迈开第一步，司桓的脸就转了过来。
鹿芝芝得承认，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冰冷的目光。
如同俯视蝼蚁高高在上的神明，落在普通生灵身上，毫无怜悯的一瞥。
鹿芝芝本能地心悸，以为是司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防备心。
他肯定会笑的。
毕竟她认识的司桓，总是温柔得让人毫不设防。
他不会这样冷待她。
可司桓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转回了目光。
鹿芝芝脚步顿住，转身。
这是她本能的自保。
心木木的，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没什么滋味的喝了杯果汁。
丧气得就连309的学姐们到了之后，都问她怎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对啊，她为什么要不开心？
不过是少了个朋友而已。
谁规定做不成恋人，一定要做朋友的？
司桓没有这样的义务。
她也不该有这种贪心。
“走走走，带你认识几个朋友。”张馨桐招呼她。
鹿芝芝打起精神，跟着学姐去认人。
和好几个年轻人打了个招呼后，司铭和司桓一起过来，和张馨桐说了点事。
鹿芝芝站在一边，垂着眼，不说话。
又有人上前，主动称呼司桓为“司少”，聊起了互联网投资的话题。
“麻烦等一等。”司桓在对方的话缝中，忽然打断，转身在背后的甜品台上，取了一块刚刚端上去的樱桃蛋糕，托着盘子递到鹿芝芝面前。
“学妹，先吃块蛋糕垫一垫。”
鹿芝芝抬眸，看向他的脸。
没有温柔。
只有恰到好处的社交技巧。
而且，鹿芝芝发现，司桓的左眼角下多了颗痣，给他漂亮的脸上又添了一个令人难忘的标签。
她接过蛋糕盘，“谢谢学长。”
司桓做完这些，重新和那个人续上之前的话题。
就像两条短暂相交的线，再次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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