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不是玩物！
第二十八章 人，不是玩物！
幽幽烛火晃动。
勾勒出一众朝堂重臣迥然各异的神情！
虽然只是临时召开的小朝会。
凡是今日点卯的正四品以上官员都得到场。
所以甘露殿中，人影憧憧。
罗颢面朝群臣，毫不遮掩自己饱含杀意的眼神。
“若不是本侯觉得那纨绔一死了之太过便宜，又岂会让他活到现在？！”
老臣们罕见沉默下来。
江国公陈叔达将头伏低，脸色苍白颓败。
完了！
他身躯微微颤抖着，努力做最后的尝试。
“陛下，此事绝非镇国侯所言那般！”
“我那幼子虽然有些乖张，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残害百姓的蠢事！”
“请陛下明鉴！”
陈叔达等待许久，却没能等到想要的回答。
李二眼眸低垂，看不清是何神情。
罗颢低头，凝视江国公的背影。
“哈哈……事到如今，陈公还想遮掩？”
“若非如此，本侯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陈叔达猛然抬头，死死盯着罗颢。
目光中的怨毒，几欲喷涌而出！
“到目前为止，不过是你一家之言，谁知是真是假？”
人群之中突然响起一道苍老声音。
只见裴寂越众而出。
罗颢轻轻挑眉：“裴公，你觉得我在撒谎？”
裴寂轻哼一声：“若是当真如你所说，为何不将陈章德一并带来？！”
“再者而言，那青.楼女子本就是贱民一个，死便死了……”
罗颢目光一凝，骤然怒斥一声。
“老匹夫，给我闭嘴！”
“青.楼女子就不是人？就能让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世家子弟随意玩弄虐杀？！”
裴寂话语被打断，顿时心生不满。
然而当他迎上罗颢那双杀意喷涌的眼眸。
却是莫名心中一颤，低下头来。
罗颢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以为，人可以被杀死，可以被饿死，却绝不能被人活生生虐待玩弄至死！”
“她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随意拿捏的玩物！”
“隋末以来，百姓十不存一，好不容易活过了乱世，凭什么要无辜惨死在你们手里？”
“当真以为你们的生命，就比寻常百姓更加高贵？！”
他负在背后的双手已然握紧成拳，此刻正在强压怒火。
若是这群世家门阀出身的老东西再敢多说一句。
罗颢不介意当堂将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终于，高坐皇位的李二幽幽开口。
“镇国侯，你方才所言属实？”
罗颢微微躬身行礼：“启奏陛下，绝无半点虚言！”
李二沉默片刻，发出苍然声音。
“好啊……好啊！”
“陈叔达，你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近些年，朕连牢狱之中的死刑犯都要一一斟酌，生怕错杀一人！”
“你们却敢如此草菅人命？！”
谁都听出李二此时的愤怒。
于是群臣拜倒在地，连称不敢！
陈叔达更是满脸悲切：“陛下，请您相信老臣！”
“这件事情一定有误会，请允许老臣回去调查清楚！”
“若是我那幼子真这般凶残，老臣绝不姑息！”
陈叔达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赶紧结束这场朝堂对峙，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回去处理一切尾巴！
现如今已经不仅仅是他那幼子的事情。
若是真的东窗事发。
整个江国公府都要承受来自李二的滔天怒火！
谁不知道李二现在最在意的便是大唐百姓。
每当听到户部报来的新增人口数量。
李二便会由衷畅快大笑！
绝不能！
绝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陈叔达满脸焦急与惶然。
却听旁边想起罗颢轻描淡写的声音。
“陈公这么着急回去，莫不是想要销毁罪证？”
陈叔达阴鸷看向罗颢。
却见他满脸的云淡风轻。
“我劝陈公还是不要白费周章，在进宫之前我便已经调动玄甲军围了江国公府！”
“现如今你那府邸的池塘，应该已经被抽干净了！”
“本侯倒是很好奇，下面究竟埋藏了多少无辜冤魂！”
陈叔达心中“咯噔”一声。
身体微微一晃，险些瘫软倒地！
这下，彻底完了！
自家那小儿子究竟是什么秉性，陈叔达最清楚不过。
往日由于过度溺爱。
非但没有帮他扭转病态心理，还总是替他收尾擦屁股！
陈叔达本以为。
被玩死的只是一些贱民和歌姬。
他堂堂江国公，遮掩起来轻松随意！
却没想到今天碰到了罗颢这个神经质的混蛋！
身为镇国侯，大唐顶尖勋贵，居然会为了一个歌姬的性命，彻底得罪江国公府！
而且，还将事情捅到御前！
“镇国侯，你居然敢私自调兵进京，你想谋反不成？！”
突然，裴寂目光一转，怒斥出声。
原本被罗颢训斥的哑口无言的老臣们。
顿时找到了不同的角度，纷纷出言攻击！
“长安城内除了宿卫宫城的千牛卫，一切事物都由金吾卫处理！”
“玄甲军凭什么能调动入城？”
“罗颢，你想干什么？！”
萧瑀也紧随其后怒斥。
罗颢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莫非你们以为扯开话题，就能替陈章德脱罪？”
萧瑀义正言辞道：“胡言乱语，老夫等人并非是要为谁脱罪，只是相较于几桩命案，镇国侯的罪行似乎要更加严重一些吧？！”
罗颢扫了他一眼，轻蔑一笑。
甚至不想多做解释！
这番随意态度，惹得一众老臣愈发恼怒。
却在此时，李二轻咳一声。
“都安静些！”
他目光如鹰隼一般，扫过喋喋不休的老臣们。
“镇国侯调动玄甲军进城，是朕给的指令！”
“至于原因……众位爱卿想来也是心中有数！”
“这件事情，他并没有逾规！”
还不等一众老臣继续诘问。
李二猛然起身，挺直胸背！
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悄然弥漫在大殿之中。
“事到如今，朕也很好奇，在这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内，究竟还藏着多少苟且之事！”
“罗颢！”
罗颢微微一愣，旋即向前一步！
“臣在！”
“难得你对百姓生命抱有基本的敬畏，那朕便命你为京兆府少尹，全权负责此案调查！”
“朕只有一个要求！”
李二目光如炬，声音极为冰寒。
“但凡凶手，一个都不准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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